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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复脸色一僵,随即说道,“不,这不一样,我慕容家的宗旨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上至一方势力宗门,下至贩夫走卒,来者不惧,但这并非将什么门派势力合并,所有人仍然是自由的,所以不止二位,将来还会有许多武林中人进驻慕容家。”
宁中则深深看了慕容复一眼,“守卫襄阳,妾身自是义不容辞,不过我与珊儿自有去处,就不劳公子操心了。”
慕容复愣了一下,倒没想到宁中则拒绝得如此干脆,心下多少有些失望,还以为他在最危难关头救下她,便可获得她一定的好感,不想这个女人戒心这么强。
其实这却是他想岔了,人家孤儿寡母的,虽然遭逢大变,但也还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岂会被一个并不熟悉的男子三言两语就给拐走,当然,倘若他能以抗元大义正式下帖,邀请二女到燕子坞暂住,或许结果又另当别论了。
今晚一再被这对母女拒绝,慕容复也失去了纠缠下去的耐心,当即拱手道,“既然如此,倒是在下多虑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二位保重,后会有期。”
说完身形晃了一晃,消失在原地。
“哎,慕容大哥……”岳灵珊听他话中隐有不悦,还道他生气了,正想开口说什么,但慕容复已然消失不见,只得朝宁中则说道,“娘,你说慕容大哥是不是生气了?”
宁中则奇怪的看了女儿一眼,“珊儿,你跟这位慕容公子很熟么?”
岳灵珊这才想起自己在娘亲面前叫慕容复作大哥,不由脸颊微热,“这个……倒不是很熟,只有过几面之缘,他……他想跟我……跟我义结金兰。”
“我看不止义结金兰这么简单吧。”宁中则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心中则有些庆幸,还好刚才没有答应下来,否则岂不是将女儿送入了虎口。
“哎呀娘,您说什么呢。”岳灵珊撒娇道。
宁中则深深看了女儿一眼,警告道,“此人一看就是轻浮浪荡之辈,不知多少女子栽在他手上,你可不许有什么心思,离他远点,更何况你还是有……罢了,这事以后再说。”
岳灵珊闻言微有不喜,嘟了嘟嘴,“知道啦。”
宁中则幽幽叹了口气,事实上她这么说倒不是对慕容复有多大成见,只不过她心底还是对林平之抱有一丝希望,毕竟女儿已经嫁过人了,若再与其他男子在一起,无论如何名声都会毁掉的。
次日天明,慕容复的营帐中,慕容复高坐上首,林平之垂手而立。
“你倒是深情厚义,我完全看不出你有半点被胁迫的意思。”慕容复冷笑道。
林平之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嘴中回道,“是平之不争气,让公子失望了。”
“我不失望。”慕容复摇摇头,淡然道,“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这与我无关,任何人做任何选择,都会有相应的代价,这个代价只能自己承受,机会给过你了,无论将来如何,都怨不得别人。”
“是。”
慕容复话锋一转,“少林寺的事你就别管了,如我所料不错,不出三日,那些蒙古人就会退去,我要你率领所有五岳派的人北上,横扫北方武林……”
“什么!”林平之登时吃了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公子你……”
慕容复面色微冷,“你没有听错,我要你五岳派一统北方武林。”
“这……这……咱们不是要支援襄阳么?”林平之整个人都懵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慕容复笑了笑,“襄阳自然是要支援的,不过不是你们,你以为凭这群乌合之众,能够挡得住蒙古铁骑?这么多年以来,中原大地半壁江山失陷于鞑掳之手,靠这些人能成事,那才叫天大的笑话。”
林平之听他话中毫不掩饰的鄙夷,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脱口说道,“那公子为何还费尽心机的将五岳派掌控在手中?”
慕容复不难看出其心思,倒也不好说得太过,于是缓声道,“平之啊,我说这些武林中人挡不住蒙古铁骑,可并没有说他们一无是处,俗话说,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武林中人行军打仗不行,但搞破坏和刺杀是一把好手,所以我要你做的事,未必就对襄阳城无利,你明白么?”
林平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迟疑了下,“可公子,眼下五岳派的实力并不算强大,对付一两个中小门派还可以,想要对付全真、少林这些大门派,那几乎不可能,而且这些人大多重道义,现在又众志成城的驰援襄阳,我若命他们反攻武林同道,只怕没几个人会听我的。”
“重道义?”慕容复白了他一眼,“我看不见得吧,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你能多用用,你只需告诉他们,你接到消息,蒙古人正在北地秘密兴建粮仓,为将来开启全面战争做准备,你看他们会不会听你的,即使这样还不行,什么杀鸡儆猴、拉拢分化、收买打压这些手段一一用上,还愁掌控不了他们?”
慕容复顿了顿,让他消化一下,继续说道,“至于实力,我并不需要你进攻全真、少林这些大派,只需对付中小门派即可,倘若愿意归顺自然是好事,倘若不愿,那就直接扫平,你放心,许多武林中人都奔襄阳城去了,留守门中的高手也没多少,五岳派的人马足以应付了。”
“这……”林平之仍然有些难以接受,“这会不会太卑鄙了点?”
慕容复冷笑一声,“这算什么卑鄙,这些武林宗门,占田占地,鱼肉百姓,却不能保一方平安,不能御强敌于门外,要他们何用?现在你是给他们机会,给他们一个替天下百姓、替国家出力的机会。”
林平之闻言有种振聋发聩的感觉,却又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总之他的三观已经渐渐发生了变化,当即躬身道,“谨遵公子之命。”
慕容复沉吟半晌,“我给你一年时间,能做到么?”
林平之此时已是浑身热血沸腾,“平之定不辱命,如若不然,提头来见。”
慕容复展颜一笑,“很好,若有什么难处,我许你到当地水晶宫、血影殿据点求援,此事我会派人与你联系。”
“多谢公子厚爱。”林平之感激道。
慕容复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别误会,我可没厚爱你,这辈子也不可能。”
林平之顿觉莫名其妙,只道他虚怀若谷,看似无情却有情。
慕容复若知道他心中想法,只怕一口老血吐出来,随后二人又商议起一统北方武林的一些细节,包括进攻路线、门派甄别,乃至可能会遇到的一些困难,该如何解决。
这一商议就是两个时辰过去,忽然帐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慕容复,你到底还走不走啊?”
正说着话的慕容复抬头瞥了一眼,“好了,大体的计划我已经告诉你了,若有什么变化,我会派人通知你,今日就先这样吧,我也该离开了。”
林平之忽的双膝一弯,正色道,“平之多谢公子这些日子的教诲,这一次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起来吧。”慕容复随手一道劲力将他扶起,“好好干,将来荣华富贵,美女……呃,美女就算了,总之我不会亏待你的。”
“是。”
林平之走后,任盈盈才掀起帘子走了进来,没好气道,“哼,早知道你要耽搁这么久,姑奶奶就睡个回笼觉好了,非要早早的把我叫起来。”
事实上在林平之来之前,慕容复是先叫了任盈盈的,只不过这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毛病,一见林平之也在帐中,便飞也似的跑了,死活不肯进帐。
慕容复好笑道,“你一个女孩子家,怎的这般惫懒,殊不知早起早睡对皮肤有好处。”
“呸!你一个大男人,还懂如何保养肌肤,真不要脸。”任盈盈啐了一口,忽的想起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怪异,“那个,你们孤男寡男,独处一室这么久,莫非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说话间一双黑溜溜的大眼四处乱看,似乎要找点什么蛛丝马迹出来。
慕容复脸色登时黑成了锅底,“你在说什么?”
“没……没有,哈哈,那个,时候不早了,咱们快点出发吧。”任盈盈勉强一笑,催促他快点上路,只不过这笑容怎么看都有几分揶揄在里面。
慕容复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看不出任盈盈竟然还有这种属性,今后在她面前,绝不能跟林平之独处,否则哪天被她出去乱说一通,指不定传出什么龙阳之好的流言。
二人简单收拾好行装,避过一众五岳派弟子的耳目,离开了营地。
“喂,你真不去驰援襄阳啦?你不怕那些正义之士对你口诛笔伐?”任盈盈见他真不走前往襄阳的路,心中好奇得紧,忍不住问道。
慕容复摇头一笑,“谁说我不去了,只不过时机未到而已,怎么,任大小姐可是土生土长的魔教中人,也会关心天下大事,苍生存亡?”
“哼,”任盈盈白了他一眼,“魔教中人怎么了,仗义每多屠狗辈,魔教中人一样不乏忧国忧民之辈。”
“哦?这倒没看出来。”
“失礼,区区不才在下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