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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旧城门,上面又添新色,
苏城站在郢城的门外,瞧着古旧的城楼,厚重的城门,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这个地方明明是自己的家,五十多年的时间,足以洗掉对一个地方的认识,就像是苏城,走入到了郢城的时候,除却东西南北能够分清楚,知道皇宫方位和自己家原本的方位,现在看着城中的一切,都分外陌生。
原本的面孔不见了。
原本的茶楼不见了。
原本的街道也不见了。
苏城走在这样的街道上,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觉。
“居士,我们两个到此分别吧。”
法海走到了郢城里面,果断就和苏城道别,准备往皇宫里面去。
“请便。”
苏城处之淡然。
他也不知道法海在哪里听到的消息,以为宫中都是水蛇腰,反正就苏城来说,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这个宫中说的是大臣们。
因为楚王喜欢细腰的,因此大臣们纷纷减肥,一天只吃一顿饭。
由此这个细腰,其实是男人的腰。
在男人的水蛇腰里面寻找白娘子的法海是否做错了什么?
苏城不怎么关注。
不过也说不准,毕竟大臣们都已经减肥了,宫中的后妃肯定也要跟着卷起来,因此这腰可能也会比着细,说不定就卷死人了。
不知不觉,苏城找到了自己家原本的地方,现在的房屋,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房子,这里的新起的楼房,共有三户,苏城在这边伫立的时候,房屋里面有人刚好出来,瞧着苏城在跟前,便上前来招呼一声。
苏城和此人攀谈两句,知道他叫莫依,是父辈搬迁到这里的。
“我们这个房子的地气可是很厉害的。”
莫依听到苏城在问自家房子的事情,笑着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当年在这里住的人,是当朝的大司马,听说他的儿子娶了三公主,因此这个房子就不住了,那时候的丞相是孙丞相,一直都在打理这边的房屋,不过后来丞相失势,大王将丞相的一切都给发卖了,其中就包括这套房子。”
“我爹当年是在城中卖肉的,一咬牙就将全部的家当拿了出来,在这买了一套地产,没过几年,就将房子给起出来了。”
说起父亲的事情,莫依满脸的自豪。
苏城听莫依的话,知道了自家房屋是被官府发卖,点了点头,迟疑一下,问道:“孙丞相后来怎么样了?”
孙丞相就是孙同,也是苏城的好友。
只不过在他新婚之时,苏城去送了礼物,而后就被冥河教主的事情缠上,再之后,苏城就去了洛邑。
“不知道。”
莫依摇头,说道:“那些大官的事情,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多半都是不知情的,不过我听说,他的妻子也是公主,因此大王并没有严惩他,只是将他关起来了,后来听说他们跑了,我们就不知道具体事情了。”
“……”
苏城坐在茶楼里面,看着外面的柳树溪流。
在苏城的对面,坐着一个老头子,姓孙,单名一个正,今年五十二岁,但是看起来已经十分老迈,他瞧着苏城,双手颤抖,勉强的扶着身前的茶碗。
“苏叔叔。”
孙正对着苏城开口叫道。
他就是孙同的儿子。
“我打小就听我爹说您的事情。”
孙正抹了抹眼睛,看着苏城,说道:“他说您和小姨都不是凡俗的人,真没想到,我牙齿都掉光的时候,能够见到您。”
苏城审度着眼前的孙正,从他的眼角鼻梁处,苏城能够看到孙同和妙音的影子,只不过看着孙正老迈的面容,让苏城不免感叹。
时间可当真冰凉,忽忽五十年就改变了一切,旧时的朋友已经作古,当年繁盛的楚国,现在也开始败落。
“我这五十年来,都在修行,脱不开身。”
苏城叹息一声,对孙正说道:“给我说说你父亲的故事吧。”
孙正想到自己父亲的事情,眼睛里面就来了精神,对着苏城说道:“在我记事的时候,我父亲就已经成为了楚国的丞相,我的母亲是楚国的公主,跟我在一起的玩伴,就是楚国的大王……”
在原本的丞相赵家倒台之后,楚庄王十分倚重孙家,而后又过了两三年,楚庄王病死,那时候的妙音和宝德皇后全都生下了子嗣,其中宝德皇后所生的还是一对双胞胎。
这种情况下,孙同就接管了丞相的大权,辅佐年幼的大王,几乎是将楚国的一切都给管控了。
南征北战,少有败绩。
只是后来大王年长,开始想着夺权……
“我是真没想到,我那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会对我爹下手。”
孙正悲痛说道:“他召我爹前去皇宫饮酒,我爹没有任何的防备,谁知道酒中有毒,于是当天晚上,我爹便暴毙了……幸好当时我爹随身带着您给的牌子,让他又醒了过来。”
苏城点头明白,这就是孙同的死劫,也是被慈航仙姑早早算定的。
“第二天,我爹便交出了丞相之位,不再管楚国的事情,后来没过多久,吴国就打过来了……”
在孙正的口中,苏城心中这五十多年的缺失补了回来。
现在已经不是当年楚国一家独大的时候了,在孙正口中大王当政的那些年,晋国和楚国平分霸权,后来大王死去,现在的楚王勒死了自己的侄子,谋朝篡位,掌管大权,几次对外用兵都失败了,现在民心都涣散了。
“我娘活了六十九岁。”
孙正说道:“她去世的时候,我爹一直都陪在她身边,将发葬的事情全都安排好,楚国这边的规矩,我爹是不能去送我娘的,那一天我们都出去送我娘最后一程,回到家的时候,我爹也已经没了。”
“现在他们两个一并葬在南山。”
苏城听完孙正的话,沉痛之余,也有几分惊异,没想到自己的这个老朋友居然是殉情死的。
两个人相伴而走,四五十年,里面会有多少感情,苏城都不清楚,毕竟他和妙善分离,也有这么多年头了。
“你有什么愿望吗?”
苏城问孙正道。
“已经到了我这岁数,还能有什么愿望?”
孙正摆弄着茶碗,说道:“不过是阖家平安,后辈的子孙们能够健康而已。”
苏城点了点头,说道:“好办,你家中应该有你小姨的画像吧,将这画像挂上来,每天一炷香,这自然能够实现。”
现在的妙善,纵然不是那个千呼千应,万唤万灵的观自在菩萨,但是作为大罗金仙,庇护一家人轻轻松松,这可比苏城强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