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大名的武士不是好阴阳师 第二百零二章 斋藤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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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殿下，斋藤道三军失利，大桑城失守，目前道三军已经退到了长良川的西侧，并且开始在那里沿河布阵，似乎想要依仗地利来拖延时间。”

“什么？父亲大人没事吧？”

旁边的一名年轻武士很是紧张的问着。

他当然有理由紧张，因为他正是斋藤道三的末子，现今只有十四岁的斋藤利治。

在二哥和三哥先后被他大哥义龙诱骗之后杀死，并且义龙还正式向他们的父亲道三宣战之后，他心中终于再无任何侥幸，他也被迫选择了逃亡，然后就被小女忍宁宁给带了过来。

在浅井长政的命令下，她早就带着浅井家的忍者们盯着对方呢，如果斋藤道三真的不幸战死，那除了那两个心甘情愿在寺庙里当和尚的家伙以外，就剩下道三的六子利尧和末子利治还有继承权了。

如果浅井长政真的想要做点什么的话，有没有他们在手上，将会有极大的不同，至少他将获得一个出兵的理由，他完全可以说是应对方的邀请，前来劝架的。

所以在对方刚刚开始逃亡的时候，宁宁就非常及时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可惜据说道三的六子利尧见机不妙，早早就失去了踪影，现在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让这件事情稍微有点遗憾。

虽然斋藤利治和浅井长政在此之前从未相见过，但在浅井长政答应保下他的性命之后，他还是暂时选择了留在浅井长政的身边，毕竟除了他父亲道三那里以外，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他身边虽然也有几名亲信，但要说想要去和他父亲道三会和，那就是异想天开了。

而且就算是真的会和了，其实也没有多大意义，不过是再添几个亡魂而已。

可是留在浅井长政的身边，他却有可能为斋藤家做得更多。

加藤段藏闻言点了点头：“道三大人暂时无恙。”

斋藤利治这才长舒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父亲和兄长之间展开争斗，最难做的就是他们这些儿子了，因为不管哪一方获得最终的胜利，都意味着他将失去一名亲人。

眼看加藤段藏还有话说，浅井长政就朝斋藤利治道：“利治大人一路奔波辛苦了，不如先下去休息一下，再吃顿饱饭吧。”

虽然年纪尚幼，比浅井长政还要小上那么一两岁，但父亲拥有“美浓蝮蛇”的称号，斋藤利治当然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对方一定还有话要私下和自己的家臣们说。

于是他连忙道谢：“不敢，不敢，多谢殿下厚待，如果没有殿下的帮助，我恐怕已经被义龙的忍者抓走了。”

略微犹豫了一下，最后他还是咬了咬牙：“如果殿下能帮忙救出父亲大人，从此以后，利治愿鞍前马后，服侍殿下，绝不背叛！”

虽然他知道对于一名真正合格的大名来说，自己的许诺并无太大意义，但这也已经是他的全部了！

浅井长政也略微有些意外，比较对方不是什么浪人或者普通的武士，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还是十分艰难的。

但他却并未第一时间答应下来，只是温言安抚道：“利治大人且宽心，本家和斋藤家是亲家，我自当尽力而为。”

“而且道三大人和义龙大人是父子，其中大概是有些误会，才导致了这场纷争，想必还不至于落到最后一步，利治大人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话已至此，尽管斋藤利治仍然是满脸的忧愁，但他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就拜托殿下了，无论如何，只要殿下肯出兵，利治都愿侍奉于近江之龙的马前，利治虽不才，但也学得十年武艺与军法。”

目视斋藤利治远去之后，浅井长政也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在说出刚刚那句话的时候，斋藤利治其实已经多少隐约预料到了这场战斗的结局吧？这就是生于战国乱世的无奈啊...

但他很快就面色一整，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段藏，具体情况如何？”

“是，殿下，经历过了大桑城一战，尽管道三诱敌深入，先以伏击杀掉了义龙军的足轻大将林主水，又以箭雨射杀了千石又一，算是小胜了一场，但目前义龙军仍有一万六千之众，而道三军仅仅不到三千，义龙军可说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此外，义龙军已经封锁了数个方向，美浓内部就算还有想要支援道三的人，恐怕也很难真的抵达那里。”

浅井长政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军师：“祐光，你如何看？”

沼田祐光脸色微微有些凝重：“殿下，在美浓三人众都十分坚定的站在义龙身后，道三又失去了大桑城之后，美浓其他家臣们究竟能有多少勇气站出来，恐怕不容乐观。”

斋藤道三尽管统治了美浓近二十年，但是说到底，他的上位过程充满了为人所不耻的小手段，暗杀和下毒等黑暗手段不一而足，所以才会被称之为“美浓蝮蛇”。

当他是大名的时候，他大权在握，所有人都对他恭恭敬敬，可是当他退隐之后，真正对他心服口服的人，恐怕并不算太多。

人走茶凉，现在斋藤义龙才是美浓的真正主人，道三能凑出现在这三千来人，已经算他十分有手腕了。

相比之下，本家那个现在整日只知道钓鱼的浅井久政就是个废物，他的身边除了一名跟了他十数年的一门众以外，哪里还有其他人了？甚至都没人愿意去多看他一眼！

“所以说，如果长良川再败，道三就只能退守鹭山城了？”

“是，正是如此。”

浅井长政感觉稍微有点麻烦，同样是以寡敌众，道三现在的情况可比自己在野良田合战的时候要更加严峻得多，不仅兵力差距更大，而且道三手下的足轻，肯定比自己那些经过职业训练的步兵们要弱得多。

当然了，这个麻烦又不需要他去解决，所以他的心情半点都没受影响，反正他本来就是来捡便宜的。

而且以这两条大小毒蛇的性格来说，不管哪方最终获得了胜利，从而彻底坐稳了家督的位置，对于浅井家都没有太大的区别，他们都会对浅井家保持着极高的警惕，甚至是敌视。

所以关键在于，本家是否能够在这场内乱中攫取最大的利益，土地、金钱，甚至是人才。

“川并众如何了？”

“川并众已经回应，他们正在距离道三布阵之处数里之外，如果殿下有所求，他们可以第一时间加入战场，进行支援。”

在说话的同时，加藤段藏的脸上也隐隐带有一丝笑容，因为他和蜂须贺小六的见面十分顺利且愉快，对方仍然还记得当初和他并肩作战过的情谊。

浅井长政点了点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他们川并众本来也是会在长良川活动的。

“道三方面有回应吗？”

虽然现在手里已经有了对方的儿子，但如果能得到道三的亲笔书信，自然是有了更大的便利，只不过浅井长政自己也知道，这个可能性恐怕会很低。

斋藤家内部的争斗，不管最终谁胜谁败，美浓仍然是斋藤家的，可如果引入了浅井长政这个外援，他近江之龙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仍旧保持着沉默。”

浅井长政不由得摇头失笑：“呵呵，蝮蛇虽老，仍不可小视啊。”

“不过既然他不开口，就让岛左近、浅井亮亲等人带队在后面暂且休整，随时准备进军吧。”

沼田祐光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就是等。

等到斋藤道三死了，他们自然就可以接受道三末子利治的“请求”，去讨伐以子弑父的恶徒义龙了。

“另外，斋藤利三、明智光秀，以及竹中半兵卫，他们都有什么动静吗？”

在现在的美浓斋藤家，不算道三和义龙这对儿父子的话，大概就是上述这三名武士最具才华及力量了。

不过除了浅井长政自己以外，在场其他人都并不能真正理解，因为此时的他们都没有多少名望。

“斋藤利三正活跃在道三军中，另外有竹中家的旗帜在义龙军显现，不过却并未发现明智家的旗号。”

浅井长政微微皱眉，他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答案。

半兵卫栖身于义龙军中，他十分能够理解，毕竟竹中家现在势力很弱，可以说只要义龙愿意，他随时都能灭掉竹中家的菩提山城。

可是明智光秀却没有帮助道三，他就有些不太理解了，毕竟按照藤吉郎所说，明智光秀和斋藤利三两人，不出意外全都是道三的亲传弟子，他们都是从道三那里学到的阴阳术，并且道三在位时也对他们多有提拔。

现在斋藤利三在道三军中奋战，更受道三重视和喜爱的明智光秀却反而不见了踪影，着实令他有些奇怪。

还是说，为了避免波及明智家，他没打任何旗号，而是隐藏在道三军中，以普通武士的身份出战？

不过，现在那些都并不重要了，如果他真的隐身其中，只要义龙军继续展开进攻，他早晚都要显现出来。

“那么，织田家和今川家有动静吗？”

“今川家没有动向，但织田家已经于数日之前就开始动员了，不过目前动向不明，他们也有些精锐的忍者。”

浅井长政皱了皱眉，但也只能勉强忍耐了。

如果是宁宁和加藤段藏自己出手，那他们当然是能够探查得明明白白的，可是他们身上都有更加重要的任务，分身乏术。

在这种情况下，全凭从伊贺那里得到了那一点点忍者，其实能做得事情十分有限，因为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却要同时顾忌多处地方。

“有阿秀的动静吗？”

说实话，他的心中仍然隐隐有些不安，因为在野良田合战之日，他曾经亲眼目睹有流星降于美浓，有很大的可能，它们最终都被道三给收集起来了。

虽然截止到目前为止，还从未听说过斋藤道三在公众场合使用过法术，但是当他儿子的长刀挥向他的脖子时，他还能继续不用吗？

那么多的灵石，如果道三真的想要发动绝地反击的话，很可能会动用一些禁忌的手段。

这不得不让浅井长政稍微有些不安，因为在道三的身边，几乎可以完全肯定有一个蛇类守护灵夜刀神存在啊！

如果这时有阿秀在身边的话，浅井长政觉得自己就会安心许多了，因为阿秀是一位非常值得托付后背的战友。

当然了，分别时日甚久，他也稍微有点想念对方了，他生怕对方在外面被人欺骗或者干脆被拐走了。

加藤段藏摇了摇头：“秀千代的动向暂时不明，不过尾张和美浓境内仍然常常有妖怪被讨伐，应该都是秀前代所为，而且她身边似乎还有其他人同行。”

殿下可以亲密的称呼对方为阿秀，但是他当然不能这么做。

浅井长政不由得若有所思：“有人同行？会是无明吗？”

自从当日在平等寺见过一面之后，他当然有派忍者去调查对方及对方身后楚叶矢众的底细。

可是他们却比寻常忍者都要更会藏，在宁宁和加藤段藏都分身乏术的情况下，小奈和她的手下只能确定楚叶矢众似乎隐藏在金崎地区。

金崎位于朝仓家的越前国和浅井家的近江国边境之间，那里群山耸立，又有茂密的树林覆盖，地形十分复杂而隐秘，要想在不惊动对方的前提下，找到刻意隐藏的楚叶矢众，还是十分困难的。

所以浅井长政也就让小奈他们暂缓行动，以免惹得对方的敌视。

不过在翻阅了安倍晴明的传承，再加上百地三太夫那边传来的一些信息之后，浅井长政倒是可以完全肯定：楚叶矢众是一支专门讨伐妖怪的特殊势力，并且已经存在了很久，久到安倍晴明出生前就存在了。

对于他来说，这支势力的存在还是有益无害的。

但同时百地三太夫也说过，似乎从十几二十年前开始，楚叶矢众的实力就越发衰弱了，到了现在，哪怕是一直对此很上心的伊贺忍者，也很难发现他们的踪迹。

不止是因为他们真的隐藏的很好，更是因为他们活动在外面的人数大大的减少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重大的变故。

直到近两年，百地三太夫才发现有名为“无明”者，重新开始抛头露面，但身边却几乎没有什么随行者。

以他猜测，要么是楚叶矢众内部争权夺利，从而导致了一场内斗，要么就是他们遭遇了无法抵挡的强大敌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