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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面色苍白的站在封禅台上,一动不动,就连呼吸都屏住了,这时两个嵩山弟子上台,想过去扶左冷禅,“掌门你没事吧?”
“滚!我没有瞎,我不会败,你们都给我滚。”左冷禅怒吼一声,毫不留情的挥剑直斩,噗噗两声,两名嵩山弟子直接拦腰断成两截,鲜血迅速蔓延。
台下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方才因为林平之使用暗器偷袭而产生的那点厌恶情绪顷刻间烟消云散,似乎林平之才是正义的一方,至于一众嵩山弟子,更是透心冰寒,怔在原地,谁也不敢出声。
场面一时僵住,约莫过去一刻钟,左冷禅似乎冷静下来,长剑平举,不断感应着林平之的位置,嘴中骂道,“小贼,你既然敢使暗器暗算老夫,为何不敢上前来!”
林平之无声的撇了撇嘴,没有冒然出手,瞎了眼的左冷禅,可能比没瞎的时候还要厉害,就跟没人会跟疯子打架一样,此刻他手无寸铁,自然不会去触这个霉头。
现在局势已经很明朗了,只要拖得一时半刻,功力恢复一些,他便可以顺顺利利的击败对方。
贵宾席上,冲虚道长与玄澄大师惧是无语的瞪着慕容复,到现在他们如何不明白,方才慕容复故意撼动封禅台,就是为了帮助林平之取胜。
事实上也是慕容复用力巧妙之极,既撼动封禅台,又无甚声势,故而只有台上的几个人感觉到封禅台晃动了一下,台下的人是毫无所觉的,否则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慕容公子,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冲虚道长面色不悦的说道,虽说他这个裁判只是摆个样子,可到底代表了武当山,事前又承了左冷禅的情,即便不帮他作弊,也该公平公正吧,怎么可能对慕容复的行为视而不见?
另一边玄澄大师脸色微黑的望着他,意思也很明显,你不解释个明白,今日之事没法善了。
慕容复讪讪一笑,“这个……误会,二位误会了,方才我一时脚痒,谁知道力气大了点,这封禅台也忒不结实,随随便便跺跺脚都会晃,归根结底我觉得还是嵩山派的人太不负责任,既然定了在此比武,就该事先修缮一番,唉,左盟主这也算自食恶果了。”
说到后面,竟然把责任推到左冷禅自己身上去了。
冲虚道长和玄澄大师脸色完全黑了下来,差点破口大骂,谁特么脚痒的时候会用这么大力气跺脚?这封禅台年久日深,早已跟山石长到一起了,即便他二人全力出手,也未必能够撼动,你慕容复随随便便一脚就能震动封禅台?
不过慕容复的话也给他们提了个醒,那就是他功力之深远超二人,即便二人联手也不可能是他对手,所以怒归怒,二人谁也不敢直接翻脸。
“原来是你!”却在这时,左冷禅的声音传来,“慕容复,左某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可你竟联合林平之小贼暗算左某,你欺人太甚!”
也不知方才冲虚道长是有意还是无意,说话并未传音,声音虽小,但仍然被左冷禅听了个完全,此时明白过来封禅台震动是慕容复搞的鬼,自然怒不可遏,剑锋一转,对准了慕容复。
群雄见此一幕登感莫名其妙,那暗算左冷禅的银针众人都瞧得清楚,明明就是林平之放的,怎的又跟慕容复扯上关系了?
众人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左冷禅双手持剑,忽的拔足狂奔,气势汹汹的冲向慕容复,原本他已经冷静下来,可这会儿听闻慕容复才是弄瞎他的罪魁祸首,干脆舍了林平之,毫不犹豫的朝慕容复出手。
慕容复心中冷笑,面上则做出一副无奈状,朝冲虚道长二人摊了摊手,意思是,你们看到了,这不是我想出手,只是自卫而已。
冲虚道长心头急跳,先慕容复一步起身,朝左冷禅喊道,“左盟主不可鲁莽!”
但此时的左冷禅哪里听得进去,身子一跃而起,力贯双臂,顷刻间,劲风大作,一道丈许来长的剑芒横空出现,霸道绝伦的一剑斩下。
这一剑可以说是左冷禅全身功力及剑术造诣的极致体现,在场之人无不动容,轰然叫了声好。
冲虚道长眉头紧皱,这一剑就算是他也觉得心惊肉跳,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拦在慕容复身前,双手上下一摆,身前凝聚出一道真气墙,他知道若不如此,慕容复很可能趁机将左冷禅给宰了。
丈许距离顷刻即至,“滋啦”的一声,真气墙竟然连一息都没有挡住,如同纸糊一般被剑气切成两半。
冲虚道长心头微恼,侧身躲避的同时,右手拂尘轻轻一刷,登时间无数银丝激射而出,看上去好似他的拂尘突然拉长,实际上却是一缕缕剑气凝聚成丝,这些剑丝果真凌厉无比,绕着左冷禅的剑气一卷,便将其穿了个千疮百孔,轰然破碎。
冲虚道长挡下这一记剑招,出声言道,“左盟主,你先冷静一下,事情还没有到这一步。”
“滚开!”左冷禅心头怒火滔天,谁的面子也不给,长剑横劈只斩,他虽看不见,可一身功力并未折损,每一剑都力劈山河,石破天惊,端的是气势滔天,骇人无比。
群雄虽然闹不清是什么情况,不过见得这般场面仍然是张大了嘴巴,心里不由替冲虚道长担心,生怕这个干瘦老头抵挡不住。
而站在封禅台一角的林平之庆幸之余也是后怕不已,倘若先前左冷禅如此出招,他葵花宝典再如何玄妙,恐怕也抵挡不住,早已败下阵来,当然,这也是他葵花宝典初学乍练,功力不深的缘故,如果换成东方晴或是葵花老太监在此,左冷禅又哪里够看。
此时冲虚道长须发皆张,身形未动,手中拂尘便好似一柄软剑,如灵蛇出洞,又如银蛇乱舞,在周身布下一层剑盾,任左冷禅攻势如何凌厉,顷刻将其搅个粉碎,颇有几分“任尔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的超然意境。
慕容复本来都做好顺手将左冷禅料理的准备了,没想到冲虚道长会横插一杠,挡在他面前,如此一来他倒不好强行出手了,否则定会给人留下话柄。
玄澄大师忽然呼了一声佛号,声若洪钟的喝道,“左冷禅,还不快快醒来!”
他这一声用上了佛门狮子吼,声浪滚滚而出,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却又有种大梦初醒的感觉。
左冷禅身形一顿,剑招停了下来,嘴中冷哼道,“玄澄大师,您也看到了,是慕容复欺人太甚,您和冲虚道长作为此次比武的见证人,难道不该为左某主持公道么?”
说完猛地一提真气,脚步飘忽,竟是绕过冲虚道长,一剑斩向慕容复。
“不好!”刚刚散去剑盾的冲虚道长见此面色大变,正欲出手,却在这时,身子一轻,耳边响起一声轻笑,“老头,不要在这碍手碍脚的。”
但见慕容复长身而出,左手拍飞冲虚道长,右手翻掌一记亢龙有悔,同时嘴中喝道,“左冷禅,你已经输了,不得造次。”
“吼”的一声,小山般的金色掌力咆哮而出,左冷禅的剑光顷刻溃散,连人带剑倒飞而出,竟是连半息也没有挡住。
左冷禅如同破麻袋一般摔在地上,跟着哗啦一声,长剑寸寸尽断,碎裂成片。
慕容复一手负在身后,一手轻按,“左冷禅,自己技不如人就怨不得旁人,念你痛失双目,情绪失控可以理解,本公子就不追究了,休得再胡搅蛮缠,否则别怪本公子出手无情。”
左冷禅挣扎着站起身来,眼睛、嘴角全是血,看上去狰狞无比,指着慕容复所在方向骂道,“输?我没有输,都是你,都是你搞的鬼,你与姓林的贼子合谋刺瞎我的眼睛,你想图谋五岳剑派,只要左某还有一口气,绝不会让你得逞!”
说完将剑柄一抛,双掌翻飞,周围温度骤降,大片大片的白雾凭空凝聚,这并非劲气,而是他的寒冰内力发动,使得四周形成温差,从而凝气成水。
“冰封千里!”左冷禅陡然一声冷喝,双掌猛地递出,登时间,寒风肆掠,无数冰晶自水雾中浮出,裹挟着一股冻结天地的寒气朝慕容复激射而去。
台下群雄离了大概有四五丈远,仍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寒意,不禁目瞪口呆,心里着实惊骇到了极点,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左冷禅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大招,这要是打斗过程中使出,就算想躲,恐怕都来不及。
“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就怪不得我了!”慕容复冷冷一笑,右手轻拂,天剑微微一颤,铮的一声大响,长剑出鞘。
这一下拔剑竟是声震云霄,众人无不惊异,原来他暗运内力,在长剑出鞘之际,剑刃与剑鞘不住震荡,发出巨响,而如此做的目的,主要便是先声夺人,因为谁的声音大,人们潜意识里就会觉得他是正义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