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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年期的交换生, 学校官方是很重视的,在紧张的宿舍资源中愣是给协调出了宿舍,两两相对的两人间, 中间共享一个客厅和洗手间浴室。柯屿回学校报道那天, 明叔开车送他,身后跟着一个跟屁虫商陆,跟屁虫商陆后面还跟着个小跟屁虫裴枝和。
明叔做事细致,对法国的风土人情都十分了解, 一路提点柯屿要注意的事项,像个家长。到了宿舍, 柯屿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他, 自己上手整理行囊和内务。枝和瞎转悠,仰着头东张西望, 冷不丁被商陆推了一把。
枝和:“?”
商陆让他去买水。
“明叔……”裴枝和没说完就被商陆又轻轻推搡了一把,把他推进了明叔怀里,“带他去买水。”
明叔揽过裴枝和的肩,枝和一步三回头:“你们谁渴了吗?……”
柯屿正弯腰低头铺床,闻言扬起脸笑了一下:“你怎么总是使唤枝和?”
他说完了, 又扭过头去,一膝跪在了床褥上,身体猫似的前倾舒展,手指将床单一角压进去。纤薄的人做起内务来也赏心悦目, 商陆一会儿把目光放在他微微下陷的腰上, 一会儿又不自觉地更往下移,看到他因为跪趴姿态而不得不抬起的屁股,两秒后意识到了什么,目光一慌, 忙乱地让自己去看他的手。
可是柯屿的手也是致命的,他的手指纤长,指骨关节和指腹形成一段葱似的弧度,甲床长而齐整浑圆,商陆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梦到的那个人是柯屿,就是因为辨认出了这双手。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做梦再正常了不是吗?没有脸,只有如同藏在窗帘后的白光在晃动,喘息声深沉,一双漂亮的手引导着、引诱着,像是要教商陆学会什么事情,什么奇怪又舒服的事情。
商陆那天早上是被一种冰冷的黏腻烦醒的,柯屿就睡在他枕侧,长长的睫毛阖垂下,嘴唇是自然闭着的,从人中到上唇有温润的上翘弧度,看着很乖巧。裴枝和睡得四仰八叉,在晨光中咕哝翻了个身,特别自然地把腿和手都架到了柯屿身上,像是从背后抱住了柯屿。
商陆:“……”
他十四岁的时候怎么就没裴枝和这么胆大妄为?
是因为他十四岁时,也许就已经种下了心怀鬼胎的种子。
商陆转过脸去,伸出手想要拨弄柯屿垂落的额发,目光却触到对方贴在枕上的手。
漂亮的、苍白的、灵活的手。
在他的梦里,抚弄他的身体。
现在,随着这个梦和这一秒的真相大白,心怀鬼胎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它蛰伏了太久,因而一瞬之间便成为了参天大树,遮住了商陆心里所有妄图无视它的侥幸。手在离柯屿零点零一毫米的地方停住,商陆无声地翻身下床,赤脚落地,落荒而逃的架势。
他走了几步,拳在身侧紧紧攥着,蓦地停住,一秒过后,又脸色沉沉地大步走向裴枝和一侧,握着他的肩将他从柯屿身上撇下。
裴枝和都懵了,眼睛迷蒙地掀开一丝缝隙,商陆居高临下看着起床气要爆炸了,冷冷地命令他:“好好睡,老实点。”
·
梦做得越来越频繁,好像柯屿在家里多住一天,商陆无从排解的**就要在梦里爆发一回。最开始是自己洗内裤,后来是佣人洗,可是太频繁了,商陆觉得再这么下去佣人就该汇报明叔,然后明叔就该来关心他的身体健康让他不要过度纵欲了!这太他妈丢脸了,商陆开始扔内裤。
内裤扔得佣人快要起疑时,谢天谢地,柯屿终于要去学校报道了。
宿舍内陷入短暂的安静,柯屿铺好了床,直起身来舒了口气,见商陆站在屋子中间,脸色和眼神都很微妙。
“怎么了?”柯屿在他眼前打了个轻轻的响指,“喂。”
商陆躲开他略带笑意的目光,“我会想你的。”
“我在中国时怎么不想我?”柯屿故意问他,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微红的颈侧和耳后。商陆竟然会因为这样的表达而脸红,这让柯屿觉得惊奇。他一直觉得商陆是很坦荡的。
“怎么可能?”商陆愕然,眉头都蹙起,“一直很想你。”
“没觉得,”柯屿状似不太高兴地抿了下嘴,“三四个月联系一次,回国也没有来看过我,这也算想吗。”
商陆还没修炼到家,不动声色里掺杂着小心翼翼,和怔然过后的雀跃。他从柯屿不高兴的脸上收回目光,“想你的,是你谈恋爱——”
柯屿忍不住笑出了声,抬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逗你的。”
商陆脸色阴晴不定,这会儿正是晴转阴,没滋没味地说:“别把我当小孩。”
柯屿自然明白,每个在成长的孩子都渴望被平等对待,更不要说商陆这样心思远超同龄人的。他收敛了调侃的笑意,“没有,我知道你想我。”
虽然人不见面,但逢年过节的礼物并不会落下,且件件都是精心挑选,随礼物附赠的小卡片都是手写的,言简意赅的祝福,被柯屿和当初的信件一起收拾在书架上。他和商陆之间有这样大的落差,却能将一段关系深刻地维持至今,已经是商陆心里有他的证明。
“君子之交淡如水。”柯屿说。
商陆好久没背论语了,神色淡淡地说:“也别把我当君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内务收整得慢如磨洋工。顶柜里积了灰,柯屿踮脚伸长手,正擦得费劲的当口,身后贴近商陆的胸膛,他一手横过柯屿胸前,松松地圈固住他,一手伸长,从柯屿手里接过抹布——“我来。”
声音就响在耳侧,变声期结束了,变成一把又低沉又清冷的嗓音,说话时,像一颗石子投入清澈的湖心。
柯屿心里莫名轻轻的一提,像失重感。他往后躲了一下,却是更深地跌入商陆怀里。
“……让我出去。”柯屿镇定地说。商陆的手却不松,头略低了下,讲话的气息湿热地撩在柯屿耳侧:“我站不住。”
是柜子太深了,所以他得扶着些什么,才能最大限度地把手伸进去。他知道柯屿有轻微的洁癖,柜子的每一个角落都必须擦到。
说完这句话,商陆好像便是找到了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手臂锁得更用力,几乎就是抱着柯屿了。柯屿一只手抵着柜子,视线落在柜门的柚木纹理上,听着上方柜子里被擦拭的沙沙声。
屋子里那么安静,洞开的窗子外是一条林荫小径,风送入了女孩子甜美的法语声和笑声。
商陆擦完了,身体松弛下来。他很想把另一只手也圈住柯屿,这样便是一个完整的拥抱——但没有合理的借口,他怕自己吓死柯屿。
“起开。”柯屿终于推了他一下,劈手夺过抹布,躲进洗手间里汰洗,整个人狼狈到不对劲。
裴枝和从外面买完水回来了,怀里抱了一堆,很不高兴地大声说:“渴死你算了!”
商陆接过他凌空扔过来的水,喝了一口,看着枝和走近洗手间,乖乖地把剩下最后那瓶拧开递给柯屿:“小屿哥哥。”
“谢谢。”
枝和眼睛尖得不行,“咦”了一声,“你耳朵好红。”
他就像是皇帝的新衣里那个小孩,柯屿猝不及防,心在身体里一坠,条件反射地抬眸看向商陆,干净的眼神里写满了紧张。
矿泉水瓶在掌间发出被捏动的哗啦声,在他这一眼里,商陆倏然站直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柯屿要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他看着时,会像被罚站一样站得直直的,呼吸都屏住,神经都绷紧,一步都不敢轻举妄动。
对于太平洋上掀起的风暴而言,那只扇动翅膀的蝴蝶是很无辜的,裴枝和自顾自低喃:“是有点热。”
柯屿于是用湿漉漉的手背贴了下脸,眸光从商陆脸上低垂地瞥下:“嗯。”
枝和在宿舍里领导般巡视一圈,艳羡地发出感慨:“我什么时候才能当大学生啊?”
“十八岁就可以。”柯屿回应他,“当大学生有什么好的?”
“没人管,可以抽烟喝酒谈恋爱。”
柯屿一下子有点无语,他本来觉得作为一个天才提琴手,裴枝和应该是冷傲老成的,没想到这么叛逆,满脑袋都是纹身烫头蹦迪。
“你很想谈恋爱吗?”柯屿笑着问,当他是一个孩子。
裴枝和略想了会儿,他们搞艺术的不是情感充沛就是冷若冰霜,不是过度地爱别人,就是自私地只懂得爱自己,因而小小年纪就拥有了许多爱恨情仇,谈起恋爱来很是drama,他年纪最小,看多了心里简直发怵,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听你的意思谈恋爱也没什么有意思的,还会很伤心。”
这一下捅了马蜂窝,商陆蓦地抬起脸盯着柯屿,“你还在伤心?你不是说你不在乎了吗?”
枝和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下了头友好地解释:“没有,小屿哥哥没有和我说过他难过。”
柯屿:“……”
商陆难以置信:“你跟小枝说这些?为什么不跟我说?”
果然,三角形是最稳固的几何形体,但三角关系却是最危险最不牢靠的关系。三个人的友情里,总得有一个人看独角戏。枝和心里忧伤且无奈地想,他虽然跟柯屿认识没多久,却立刻取代了商陆的位置,难怪他要炸。可怜的商陆哥哥,大概这辈子都没演过独角戏吧。
枝和同情地叹了口气,老成地安慰商陆:“陆陆哥哥,别这样,小屿哥哥还是把你当朋友的,只是有些话不适合跟你说。”
商陆:“……”
明叔听不下去了,起身拉了把枝和,“小枝少爷,你有没有看到我手机?我的手机是不是落在商店了?”
裴枝和懵住:“啊是吗?我怎么记得——”
被明叔不由分说拉走。
他们两个来去都像一阵风,嗖一下就又消失了。留下怒气冲冲的商陆,和尴尬到不知如何面对的柯屿。
“为什么?”商陆再次问.用受伤的眼神,像一头刚从林间踏出便被冷箭射中的幼兽。
柯屿无可辩白,只能承认:“那天小枝问我,说练习一首什么曲子时,把握不住那种痛失所爱的情绪,所以来问问我时什么感觉。”
狗屁。
商陆冷笑一声:“你还真好骗。”
“啊?”
“他骗你的。”
柯屿无语,商陆接着说,语气冷酷:“他只是好奇,听个热闹,你宁愿跟他分享,也不愿意跟我说,为什么?你就那么不想和我分享?”话问到这里,商陆的心理状态回到了恰如其分的十六岁,他心里一慌,连带着语气都有些空:“你是不是已经觉得没话跟我说了?我——”
“因为你不想听,也不喜欢听,”柯屿看着他的眼睛,“你不喜欢听我说这些,我为什么要强迫你?何况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没有那么难过。”
商陆没想过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或者说柯屿竟然是如此敏锐。
“你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天天,不是吗?”
商陆矢口否认:“没有。”
他都没见过她,只在柯屿的社交平台上见过照片,只是单纯的一张合影,商陆就干脆卸载了app。他没有不喜欢她,只不过是她成为了柯屿生命里另一个和他一直通信的人,柯屿再想起遥远的信件时光,那不再是商陆专属,还伴随着他和她的暧昧萌动。
他没有不喜欢她,只不过她后来者先到,成为了柯屿生命里可以分享许多第一次的人。一起约会,一起看电影,接吻,吵架,做热烈失控的事。
柯屿在商陆面前总是很淡定从容,商陆嫉妒那个能让他失控的人。他在梦里也没见过柯屿失控的神情,那一定很漂亮。
商陆的否认苍白而无用,柯屿静了静,声音轻了下来:“去年你回国,来了宁市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说了,我有事。”
“每次我想把天天介绍给你,你都会找借口躲开,那次也是,对不对?因为奶奶提前告诉了你,所以你没等见我一面,就直接走了。”
商陆想起那个落荒而逃的黄昏,少年心里所有的孤独和委屈,都穿越时光涌到了现在。他心口酸疼得厉害,却还是倔强负气地说:“不用认识,反正现在也分手了。”
“我那天出来找你了,走了很远,看到一辆出租车拐了出去。”柯屿笑了笑,“我其实真的以为你是不想见我,所以有点什么小事就走了。”
商陆怔怔地看着他:“你难过吗?”
“难过。”
商陆立刻说:“我没有不想见你,你别难过。”
都过去一年多了,柯屿当然早就不难过了,因而觉得商陆这句安慰真是可爱,是至纯至性的。他笑了笑:“你既跟天天比,又跟枝和比,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气?”
商陆张了张唇,想辩解,又发现辩解不了。
“这不是小气。”他干脆说,瞥过视线不看柯屿,看窗外高大的梧桐树。
“那是什么?”
商陆倚着窗台,拳攥得紧了又松——
“是占有欲。”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个完整的感情线了,我又少了一本校园脑洞存货(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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