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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屿不说话,汤野便很有耐心地垂眸凝视他。目光从眉间流连而下,停在他的嘴唇上。这张嘴对任何人都能散漫风趣地撩拨,唯独对上他——能张一张唇多说两个字,都算是给他这个老板面子了。
“小岛,真的一定要解约?”汤野伸出手,把他耳侧吹落的黑发轻轻拨至耳后,“你还记得吗,就连‘小岛’这个小名,都是我取的。”
黑暗的熏着冷气的独立艺术院线放映厅,连演职人员表都已播到末尾的小众文艺片,三三两两离场门可罗雀的观众,以及一张被屏幕荧光照亮的仰起的侧脸。他久久地坐着,好像忘了离场。光甚至给了他皎洁的味道。
他坐了多久,汤野就在暗处看了多久。
直到保洁人员开始催促,汤野才看到他起身。他倚着门,低头点起一支烟,等人走到面前时才伸手拦住去路,慵懒的姿态:“有兴趣当明星吗?”
那时候的柯屿只有二十二岁,而他也不过只是三十二岁。他捧了柯屿七年,让“小岛”这两个字成为演艺圈家喻户晓的名字,嘴唇一张,就有股亲昵的味道。
也许是这句话勾起了对方同样的回忆,汤野看到他冷淡的眉眼中有了些微迟疑,但只是转瞬即逝。他拢在他耳畔的手被不客气地握住,柯屿抬眸,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不要碰我。”
僵硬只是一秒之间便被完美掩藏,汤野无所谓地笑了笑:“我想碰你……”他暧昧地俯近柯屿的耳侧,气息低沉:“你留不到今天。”
指尖用力地掐进掌心,柯屿没有说话,只是低敛的眼眸中,光陷入了彻底的冷寂。
“听说你晚上有激情戏?出道六年,这是你的第一次。”汤野换了一种口吻,用轻松戏谑的口吻道,又掐住他的下巴,胁迫而不容拒绝地抬起:“我教你的,都记住了吗?”
笼罩在黑暗和城市灯影中的办公室,凌乱的沙发和长毯,低沉急促的喘息,偶尔夹杂的一两声“不要”和“滚开”,……始终绵软着的推拒,和消沉的意识。
随着记忆的闪回,柯屿的瞳孔瞬间如针刺般紧缩,汤野笑了一声,掐着他的下巴吻住了他。
沉稳如宾利这样的车,也发出了剧烈的摇晃和碰撞,阿州守在车外,无动于衷的面容隐没在白色的烟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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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漱口水见底,盛果儿倒抽一口冷气。这是有刺激性的东西,连续半个小时的漱口,口腔内壁怎么可能受得了?她小心翼翼地跟着柯屿,看他面无表情地把空瓶子扔进垃圾桶,又开始用清水漱口。水龙头开到最大,他没有用杯子,直接张嘴接。水流冲刷,五分钟后,他的衣服前襟都湿透了。
柯屿此前从没有接过激情戏,但吻戏是接过的。他是演员,没有偶像那些条条框框的包袱,因而基本是真上,很少用借位蒙混过关。盛果儿想不通。如果只是为了给合作女演员留下好印象,根本就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嘴里火烧般的干涩和灼痛,柯屿用舌尖顶了顶腮,眸色又暗又沉。
到晚饭时间,剧组送盒饭进来。他的餐标和其他人不一样,但仿佛不饿,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化妆师和造型师正跟他们一起,见状便都笑着要去分他那份豪华大餐,盛果儿更不见外,筷子夹走牛肉送入嘴中——好辣!又辣又好吃。吃了两口,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灌过了漱口水的舌尖受不了。
外卖粥送到时,化妆师很意外地问:“果儿,你没吃饱?”很地道的艇仔粥,配着虾饺皇,盛果儿晾到温热才给他送过去。
紧闭的休息室门打开,盛果儿闪身入内,见柯屿坐在沙发椅上,耳朵里塞着降噪耳机,垂首敛目的样子看着全神贯注。走动的动静并不足以惊动他,盛果儿提着外卖走近,“哥,我——”
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映出两具交缠翻滚的人影。
一句话猛地堵在嘴里,盛果儿气都不敢喘,脸涨得通红。等柯屿摘下一边耳机与她对视时,更是连话都不会讲了:“我我我我我我粥粥粥——虾饺——哥你你你你饿吗?”
柯屿神色泰然,完全没有被撞破的尴尬,很自然地按住锁屏键。黑屏的手机被扔上桌子,他把耳机放回充电盒:“谢谢。”
盛果儿打开外卖盒的手都有点哆嗦,视线死死地锁在餐盒上,接着便听到柯屿笑了一声:“吓到了?”
堵到现在的气终于大口舒出,盛果儿带着哭腔:“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要是万一柯屿正在纾解自己,她岂不是当场就得卷铺盖走人?瞎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柯屿竟然还有那方面的**——她一直觉得她老板双手一合就能说出个阿弥陀佛立地成佛!
柯屿从她手中接过筷子:“晚上跟谢淼淼拍床戏,我跟她都是第一次。”调羹舀起半勺粥,他顿了顿,带着笑地说:“好香。”又续道:“不是a片。”
谢淼淼是文艺片小花,年纪比柯屿小得多,她走的是小众的拿奖路线,这种年纪敢接激情戏的也就只有她了。在片中,她饰演的是飞仔的初恋女友阿美,一个漂亮的美甲师。这一场戏虽然发生在出租屋里,但阿美的房间温馨简洁,粉色的碎花床单,窗台上的一盆多肉——蕾丝床帐在激烈的碰撞和亲吻中晃动,柔荡着台灯的光线。
「关灯吗?」阿美羞涩地问。
飞仔鼻尖冒着汗:「不关,我想看着你。」
床单一掀,他钻到阿美身下。镜头回到阿美脸上,她张开双眼,瞳孔快乐地失神,微张的嫣红嘴唇里吐出香气。
开拍前,唐琢贴心地清场,只留下了必要的拍摄人员。谢淼淼已经做好了造型,妆容清纯又暗含**,短裙包裹着她穿着高跟鞋的长腿。她要跟柯屿从楼道里开始亲吻,嬉戏的笑声顺着水泥台阶上升,到房间,两人齐齐倒在床上,笑得像两个孩子。
很难演的长镜头,唐琢不得不再次重复强调:“是很干净的情/欲戏,明白吗?是两个孩子第一次探索生命里的爱和美好的欲/望。”
虽然场面大胆,但不下流。飞仔给阿美舔舐月光照着小小的多肉,静止的蓝色画面里的喘息一声声,像刚到世界的小野兽。
谢淼淼靠近柯屿,小声说:“柯老师,请多关照。”
打板声干脆响亮,唐琢亲自执镜,画面紧贴跟随,昏暗的楼道口,飞仔和阿美从带着乡音的蜜语中停下,视线对上,画面安静下来,收入蟋蟀的鸣声,柯屿捧住谢淼淼的脸,吻了上去。
谢淼淼心里重重地咯噔一声,说不清什么情绪,她闻到了柯屿口腔里的干净清新,想起他不久前那个“六次恋爱”的热搜,在他舌尖进来时爆红了脸。唐琢要求有热吻的激烈,但又不能露舌,两人的嘴唇便始终贴在一起。
两人一边吻一边上楼,柯屿霸道地脱她的牛仔外套,手揉上屁股。
谢淼淼心想,他好熟练。
“咔!”唐琢从预览框后抬起头,“淼淼,给点反应。”又看向柯屿:“小岛很好。”
谢淼淼立刻鞠躬:“对不起。”
柯屿也对她说对不起,用两人只听到的声音和平淡的语气:“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谢淼淼紧张得浑身紧绷:“不不,没有,是我表现不好……对不起柯老师,这次我会更投入一点。你、你……你吻技很好。”
说完以后她惊觉自己傻得要命,更拼命鞠躬,用快哭的声音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柯屿安静地看着她,把盛果儿倒的热水递给她:“没关系,别紧张。”
第二次开演,谢淼淼果然比第一次表现更好。柯屿只抓她的臀瓣,他好像吃透了镜头,不用看也知道画面什么时候移开,立刻便松了力道。
「阿美,美美。」唇分,飞仔很近地贴着喘息,唤她的小名,看她的眼神温柔:「你好软。」
阿美比他羞涩,轻声说着“讨厌”,捶他的心口。阿飞笑一声,又笑一声,抓住她的手腕咬住她的下唇。进卧室,蕾丝帷帐给镜头天然的朦胧感,床垫咯吱,碎花被罩翻飞,飞仔钻了进去,阿美喘息着,口红半掉的嘴唇咬住了手掌,脸上显现出失神的愉悦。
画面在月光下的多肉上静止五秒,喘息的声淡出,唐琢满意喊咔,从相机后站起身:“好,很好。”
相比于下午的烦躁,晚上的柯屿简直脱胎换骨,“我真没想到这是你第一次演床戏。”他的眼神里都是激赏和意外。审查收紧,拍这种戏的导演和演员都越来越少,不少演员要么要求替身,要么扭扭捏捏ng一遍又一遍,他没想到柯屿竟然如何干脆利落、精准到位,所有肢体动作都充满暗示和欲/望,让这场戏多了另一层性张力。
谢淼淼也跟着附和:“柯老师真的很厉害。”
她听多了柯屿的恶评,又亲眼见过不少他在片中的糟糕表现,以为非得多被亲几次才会过,甚至隐约怀疑——柯屿会不会故意ng来占她便宜。
柯屿还是一贯的淡然:“过奖了。”
这是氛围戏,灯光和镜头的旖旎可以弥补他天然的冷漠,加上肢体的设计,所以才可以表现到位。如果镜头扫到他的脸,便会发现他依然跟下午一样,充满了抽离的冷静。
谢淼淼隐约觉得不对劲,直到晚上洗澡时才想起来,柯屿摸遍了她的身体,但竟然一丁点反应都没起。
被清空的片场重新热闹起来,副导演从监视器后迎上来:“漂亮啊老唐!这段长镜头太他妈漂亮了!”
唐琢把摄影机交还给摄影师,点点头,发现了监视器旁的汤野,顿了一顿:“汤总怎么也在?”
制片主任老杜在肚里嘀咕。这姓汤的在监视器里原原本本地看完了全程,饶有兴致,但气息深沉,噙着笑的脸上却有股令人胆寒的冰冷。
汤野两手插在裤兜里,用四十岁的倜傥云淡风轻地说:“听说晚上要拍床戏,我们家安言不放心又走不开,只好我亲自帮他盯着小岛了。”
柯屿的脚步在看到他的瞬间就猛地停下,谢淼淼不明就里,“柯老师?”
汤野用不大——但足够清晰的音量说:“小岛,你学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