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灾降临瓦洛兰 第一百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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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在地球上，牧阳被家里人逼着学过半年吉他，也能说略通皮毛。

乐队里的吉他手，他勉强可以担任。

至于贝斯手和鼓手，就得另寻他人了。

经过这半天在祖安地沟区那么多酒馆里的反复折磨，牧阳现在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人选。

傍晚时分，牧阳又来到了那家名为肖恩酒馆的地方。

和附近的其他酒馆相比，肖恩酒馆的规模显然要大上不少。

这跟酒馆里买的酒并没有什么关系，牧阳觉得这里的麦酒更加难以下咽。

肖恩酒馆的规模之所以这么大，主要得益于它紧邻几座大化工厂。

化工厂的工人们在散工后，都会习惯性来这里喝上几杯。

那些工人常年暴露在剧毒的化学药剂下，嗅觉和味觉大都几近失灵。

在酒馆里，他们根本尝不出喝下去的酒的好坏，他们更多寻求的只是醉酒后的片刻晕眩。

因此，久而久之，便宜量大且难喝，成为了肖恩酒馆的特色。

在肖恩酒馆驻唱的乐队名为灰霾吸入者，由五人组成。

主吉他手，副吉他手，贝斯手，键盘手和主唱。

在祖安地区，灰霾吸入者妥妥的算是一支大型乐队。

他们的音乐和其他乐队相比，也更入耳一些，显然也拥有一些死忠歌迷。

他们刚在酒馆中央的小舞台上一亮相，台下就有几名醉醺醺的化工厂工人举着缺了口的酒杯起哄着捧场。

“又是一个愉快的夜晚，今天照旧由我们灰霾吸入者乐队为大家助兴……”

乐队的主唱，一名带着面具，手臂都已被机械化的青年男子举着话筒在舞台中央嘶吼着。

牧阳揉了揉耳朵，大口灌下难咽的麦酒，将目光转向舞台的一角。

灰霾吸入者乐队的鼓手正静静坐在那里为即将到来的演奏做着最后的调整。

那是一名至多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女，脸上戴着灰霾吸入者乐队标志性的难看面具，看不大清长相。

一头火红的短发不知刚刚经历了什么，湿漉漉的，还往下淌着水珠。

她穿着件纯黑半袖，露出来的半截小臂上纹着多火样的鲜花。

这种花被祖安当地人叫做红珍珠，虽然看上去十分艳丽，实则却有剧毒，普通人沾之即死。

而纹着这朵花的少女，则和红珍珠一样，看上去人畜无害，可一旦挥起鼓锤，却让人无法自拔。

而这也正是牧阳看上她的理由。

牧阳聚精会神看着舞台上的少女，少女似乎也感受到了牧阳投来的牧阳，举起手中的鼓锤朝牧阳示意。

牧阳也举起半满的酒杯回应。

“1！2！3！”

“我们是！”

灰霾吸入者乐队的主唱一把撕开上半身的衣服，宣告了演出的开始。

酒馆里更加喧闹，舞台上的乐手们也全情贯注地演奏着各自的乐器。

牧阳的目光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那名少女鼓手。

当演出开始的一瞬间，少女似乎瞬间变了一个人，手中的鼓锤狂风骤雨般砸下，不仔细看甚至都看不清残影。

光是看着少女打鼓的姿态，牧阳心里就止不住地愉悦，他能感受到少女对于音乐那似火般的热情！

当然了，和地沟区其他的乐队一样，灰霾吸入者乐队演奏出来的音乐在牧阳听来也跟哐哐砸废铁的声音没什么两样。

不过这个乐器的演奏者完全没有半点关系，实在是曲子太过离谱。

酒馆里的其他工人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他们是真的觉得好听，有的工人甚至跟着台上的主唱唱了起来。

“一起唱！”舞台上的主唱显然很享受这种感觉，直接跳了下来，举着手中的话筒呐喊道。

戴面具的主唱正好挡在牧阳眼前，他轻皱起了眉头，他可一点都不想看主唱。

在牧阳耳中，这名主唱发出的全是噪音。

正当牧阳想要站起身，远离这可怕的折磨的时候，舞台上突然传来一声异响。

循声看去，异响的源头就出在那名少女鼓手。

不知是太过用力，还是鼓槌质量太差，少女鼓手的一支鼓槌断成两截。

刚才的异响，就是断成两截的鼓槌上的木茬子刺破鼓面的声响。

这突兀的声响破坏了整个表演，灰霾吸入者的主唱先是一愣，然后怒气冲冲跑上了舞台。

面对着一幕，酒馆里醉醺醺的化工厂工人叫骂着，举着酒杯，一个个幸灾乐祸看向舞台上面。

对他们来说，这一幕显然要比嘈杂的音乐更为助兴。

“莉莉安，你破坏了我们的演出！”乐队主唱站在少女鼓声身前，当着酒馆里所有人的面嘶吼着，不留一点情面，“毁了！一切都毁了，莉莉安！你就是一个害人精！”

面对主唱的斥责，那名叫做莉莉安的少女鼓手一言不发，低着头看着手中断掉的鼓槌。

虽然酒馆里的顾客显然对乐队成员间的冲突更感兴趣，但主唱知道，因为这次意外，酒馆的老板会扣掉他们今晚所有的出场费。

吝啬的老肖恩，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们今晚的辛苦，全部都因为莉莉安的失误化为泡影。

“我明明一直告诉你，敲鼓的时候不需要那么卖力，你们在乐队里只是我的陪衬！”主唱越想越气，抬起手就想要朝莉莉安的脸上打去。

“住手！”而就在灰霾吸入者乐队的主唱抬手的瞬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舞台上的牧阳抓住了他即将打下去的右手。

“艹！你**谁啊！”看到抓住自己手腕的牧阳，乐队主唱用另外一只手抽出腰间的一把匕首就朝牧阳的胸前刺去。

在牧阳眼中，主唱的动作十分缓慢，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大爷一样。

不过，面对朝他胸口刺来的匕首，牧阳并没有躲闪，任由那柄生锈的匕首刺上胸前。

当啷一声~

刺在牧阳胸口的匕首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你……你是什么人？”灰霾吸入者乐队的主唱满脸震惊看着牧阳和地上匕首的碎片。

乐队的另外两名吉他手和一个贝斯手看到自己的主唱被一个陌生小子抓住手臂纷纷放下手中的乐器围了过来。

“你是谁？警告你，我们灰霾吸入者乐队可不是好欺负的！”他们把牧阳围在中间。

“不好欺负？”牧阳环视周围几名瘦弱的青年男子，“我怎么感觉挺好欺负的啊！”

说着，牧阳加大了手上的力量。

被紧扣住手腕的主唱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在牧阳手中他就像个小鸡崽。

“疼疼疼！”灰霾吸入者乐队的主唱叫了起来，“对不起，我的错。”

他的眼泪都疼了出来。

“哪里错了？”牧阳并没有放开手，抓着那名主唱的手上的力道还在不断加大。

“我……我也不知道啊！”主唱都快哭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上眼前这名瘟神的。

“你错在你的自负，和你烂到渣的音乐品味。”牧阳松开了主唱的手腕。

“对对对，都是我的错。”主唱揉着快要断掉的手腕，重新捡起掉在地上的话筒，“现在您可以离开了吗？我们还要继续表演。”

“谢……谢谢你。”在一片嘈杂中，一旁的莉莉安小声对牧阳说道。

今天要是没有突然出现的牧阳，她少不了被主唱毒打一顿。

“不用谢我。”牧阳冲莉莉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怎么停下来了！继续揍他啊！我早就看这个咋咋呼呼的混小子不顺眼了！”

“打啊！我们不要听他的鬼哭狼嚎！”

“灰霾吸入者们！像个男人一样，揍他！”

舞台上的争执暂时停了下来，但这并不是酒馆里那些醉醺醺的酒鬼想看到的。

他们叫骂着，起哄着，恨不得舞台上血流成河才好。

不过，牧阳也没打算让灰霾吸入者乐队的表演继续。

本来他很想等乐队的演出结束，私下再去找莉莉安谈谈组建乐队的事情。

但既然出了这么场意外，牧阳觉得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

“我觉得吧，像你们这么烂的乐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牧阳转过身看向灰霾吸入者乐队的主唱，“你唱的那些东西根本不配叫做音乐。”

“我觉得叫它们垃圾更好一点。”牧阳淡淡道。

“对对对，你说的对。”主唱并没有反驳牧阳的话。

在祖安，实力为尊，拳头就是正义。从小生活在祖安的主唱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此时，他面前这个神秘的青年，很明显根本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虽然侮辱他的音乐比侮辱他的人格更让他无法接受。

但这又有什么所谓呢？活着的人才配讲这些。

“你叫莉莉安是吧。”牧阳没有再理会灰霾吸入者乐队的其他人，他看向莉莉安的眼睛。

“对，我叫莉莉安。”少女鼓手点了点头，火红短发上的水滴不经意落在牧阳脸颊。

“莉莉安，我觉得这个烂乐队根本配不上你。”

“你的天赋远超你的想象！”

牧阳看着莉莉安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是嘛。”听到牧阳的夸赞，莉莉安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脸。

“不过我觉得灰霾吸入者挺好的，至少在这里我能活着。”这句话莉莉安是对着乐队的主唱说的。

从莉莉安的语调，牧阳可以听出她说的并不是违心话。

活着，是他们这些生活在地沟区的底层人最大的追求。

“不，莉莉安，你不明白，我不是那个意思。”牧阳冲莉莉安摇了摇头。

“我正在组建一个乐队，我认为你就是我们乐队鼓手的最佳人选。”看着莉莉安的眼睛，牧阳郑重说道：“你有兴趣吗？”

“灰霾吸入者挺好的。”莉莉安对牧阳摇摇头，其中的意思显而易见，她是一个务实的人。

而一旁，乐队的其他成员眼睁睁看着牧阳当着他们的面想要挖人，却一句话不敢说。

没办法，谁让他们不是牧阳的对手呢。

莉莉安的回答有些出乎牧阳的意料。

在他原本想来，他只要向莉莉安抛出橄榄枝，莉莉安应该就会很愉快地接受。

但，事情看来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莉莉安是不是觉得他不靠谱啊？

牧阳的脑子快速运转，最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看来得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音乐了。”想到这里，牧阳从一旁拿起一把破旧的吉他。

“你……”站在旁边的吉他手看到牧阳拿起来了他的吉他，第一反应是想出声阻止。

在一名吉他手看来，他的吉他就是他的第二生命！

但回想起刚才那柄折断的匕首，他又把嘴巴的话吞了回去。

相比起来，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一点。

第二生命没了再买一把就是……

所有人都不知道牧阳要做什么，除了他自己。

是时候让这个世界的人们见识一下来自地球的音乐了！

牧阳开始快速在自己的记忆库中搜索着。

有了！

半分钟后，他选定了自己要演奏的曲子。

《Sweet Child O‘ Mine》！

《Sweet Child O‘ Mine》是硬摇滚乐队枪炮与玫瑰乐队（Guns N’ Roses）演唱的歌曲，是其最脍炙人口，流传度最广的几首经典之一。

《Sweet Child O‘ Mine》更令人广为称道是其中神乎其技的吉他演奏，狂野、华丽、极具特色。

就这个了！

敲定了将要演奏的曲目后，牧阳开始疯狂地在脑海中搜索吉他知识。

正如之前所说，牧阳在地球上只学过半年的吉他，连初窥门径都算不上。

如果放在之前，要他来演奏这样一首世界名曲无疑是赶鸭子上架。

不过，现在牧阳身体的百分之八十都已经被机械化，按照记忆中的动作演奏出来还是可以的。

虽然不可能做到百分百复刻，但在这个世界，只要他能演奏出原曲百分之五十的韵味，就足以吊打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我能借你话筒用一下吗？”牧阳礼貌地对着一旁的主唱问道。

“给你。”主唱并不知道牧阳想要干什么，怔怔地把手中的话筒递了过去。

“大家好。”接过话筒，牧阳清了清嗓子对酒馆里的客人们说道。

当然，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要试一试话筒的音量和音色。

虽然声音有些不太通透，但勉强也还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