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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时代的创神计划实验室里,还是那个173时,在他被植入人格芯片前,他仍然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但是那群人立刻让他感受到了恐惧,感受到了痛苦。
那个年代早已没有了教师,因为此刻的人类不再需要他们,他们开始依靠一种名为“超脑”的芯片,把它植入自己的脑中,就能成为一个拥有高级知识储备的人。
在当时,越好的芯片就越值钱,那群实验者就在这方面下了很大的工夫,他们自己编改芯片,而那样的东西显然没有通过安全检验,强迫接收者在5%的超能力和95%的死亡两项选择。
那时的173,或者严格来说,歌者。他的身体兼容性很强,接收了三次植入而且存活下来了,但是却没有表现出一点特殊能力。
这种奇怪现象让实验者认为这个人有研究价值,但是没有培养价值,因为他们不需要一个身无长处且难以改造的人,毕竟资金是有限的。
就这样,在大多数时候,他都被那群人晾在一边,不加管理,不加培养,只是偶尔有人来研究他的身体构造与基因组成,但却总是无功而返。
他每天重复着无聊的生活,就算想寻求短见也很难。关押他的房间各个面都是用类似海绵的材料组成,软软的,还能陷进去,只有一面是玻璃墙,方便他人查看里面的情况,但是在他和玻璃墙的中间,有着那种看不见的海绵材料,只能远远的看着。
他每天无所事事,除了睡觉就是吃饭了,他很讨厌这样的日子,所以他打算绝食。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恍惚中,他突然发现自己在摆弄那些食物,那些就连颜色都很单调的食物,他们的存在只是保证了自己的基本需求,此刻被摆出了一个个活泼可爱的图像,看着那些食物,他感觉他们仿佛有了生命,开始在他的囚房里嬉戏打闹,而他自己居然也在其中,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处囚牢。
然后他听见自己在说话,仿佛是灵魂出了身体,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只鱼,在一片意识的海洋里游动,而自己的身体嘟囔着一些不合逻辑的话,这些话听上去很想小孩子的梦话。
他很确定不是自己在呓语,而且知道自己似乎有精神分裂的症状,但是这次的对象要温和许多,他没有之前的野蛮和癫狂。
他呆住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心里,他放弃了去主动夺来身体操纵权,任由他在狭小的房间里玩耍,自己则像欣赏艺术品的收藏家一样,小心的打量着这件艺术品。
从这天开始,他每天不再是那么无聊了,他反而是花费大把时间看着另一个自己玩耍。接收了过多高等知识的他,显然失去了孩童的想象力,取而代之的是冷酷和冷漠,每天都保持着麻木。
而现在他多了一个弟弟,他慢慢地把自己的时间悉数交给了那个他不知道姓名的弟弟,他感觉到一种亲切感,可能是之前的空虚,现在的他特别珍惜这种感觉。
每当发生什么事情时,为了让他能够应付过来,歌者已经不只是手把手,而是手把脚教他怎么走下一步,绕过了无数个他仅凭自己看不见的雷区。
终于有一天,这个小家伙居然在没有自己的指导,或者说背着自己,成功的逃出了这个巨大的监狱。
这让他感到不可思议,想起来甚至还有一点后怕,但是他还是为他感到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他感觉自己的付出都是有用的,这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似乎长大了不少。
他没有因为恢复自由而剥夺身体的控制权,正相反他每天隐藏在身体中,除了观察公孙诞外,他还在限制另外几个不安稳的人格,这让公孙诞更加安全的度过了那段流浪的时光。
不知什么原因,有一天另外三个人格同时开始了抗议,甚至影响到了公孙诞的正常行动。虽然他拼尽全力了,但是却没能第一时间压制住,而且自己还因此失去了好几天的意识。
还好有人帮他解决了这个麻烦,她带公孙诞回了自己家,给了他一个温暖的住所,还解决了黑户问题。
与公孙诞不一样,歌者并没有什么感激之情,相反还有一点被冷落的感觉,因为有人来分走了弟弟对他的关注。对此他只是做到尽力不干扰他的生活,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就好像公孙诞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一样,而自己则是他忠心的老奴。
这个老奴看见主人是那么的喜欢他的那位姐姐,于是他决定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兼容的能力。这让他完美的接收他人的基因和特殊能力,在后来他一个人的身上,就拥有着半个影组织的特能。
他收集了姐姐的基因组织,他把自己的样子变得和他的姐姐越来越像,先是耳朵然后是脸,最后让人难以分辨。
每天那些公孙诞认为繁琐的事,全是歌者在完成。他很嗜睡,小孩子都嗜睡。在睡着后,歌者会帮他去打理自己,帮他解决生活上很多麻烦,以至于公孙诞有时候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做过,好像有人会帮他完成所有事情一样。
这种平静的生活持续得不久,很快就被打破了。那一天,公孙诞的天塌了下来,歌者看着手足无措的他,接管了这具身体,帮他做好了很多的事,就连睡觉也是自己在处理。
因为只要公孙诞一醒来就是在发呆,什么事也不做,就是坐着。看着他沉沦,自己也感到伤心。
他喜欢他的笑容,因为他笑起来很好看,很纯粹。但是他现在不再笑了,他的眼中都是仇恨,而且他放出了几个疯子来,甚至自己也难以保证能够完全控制这具身体了。
他甚至在记忆里看见自己挟持了一栋大楼,拿着一杆早已落后的老式猎枪,似乎是以前的地球人用来打猎的,而且有两根枪管,但是这种东西在当时和玩具没什么区别。
他又看见了惊慌失措的人们,那些人都是敌国的高级官员。他狰狞地笑着,“你们抱在一起吧。”又看了看手上的玩具,“我的子弹好像不多了,但是这铁块的穿透效果还不错。”一边说还一边往枪里塞子弹,还不忘吹个口哨,配上诡异的气氛,声音十分的吓人,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低鸣。
他对此感到十分抵触,记忆中自己的笑容十分瘆人,比之前哭起来还难看,弟弟哭起来十分惹人怜爱,那个人不会是他,他这么对自己说。
每次自己醒来,也就是拿到身体的控制权的时候,身上总不是那么干净,不是满身血渍就是满身泥。
他总是会去洗干净自己,打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然后好好的休息一下,以保证身体恢复状态。他想帮公孙诞解决掉这些事,因为他知道,公孙诞不会浪费时间打理自己,他的世界不需要任何颜色了。
他知道公孙诞喜欢海滩,于是他把第一次与他姐姐相遇的那片沙滩给收进了相位空间,还用一大堆炸弹来掩盖遗址。那场爆炸甚至惊到了当时管事的那群白痴,但是他们没有调查直接草草结案,以至于没有人发现那片海滩是被偷走了。
后来他发现公孙诞喜欢音乐,那些他姐姐经常听的,他都喜欢。于是歌者也开始了学习音乐,他买了一把电子琴,能够弹奏出任何自然界存在的声音。
与其说是弹奏,不如说是想象,因为这把琴可以连通演奏者的大脑,一切的声音都源于自己的想象力。而他的想象力也全源于公孙诞,因为只有未知,才能有想象,自己却什么都知道,自己早就已经死了。
他学会了很多的曲子,公孙诞喜欢的曲子,他以歌者自称,守护着公孙诞。
现在这一切终于过去了,他们能拥有独立的身份,而不是意识交流,因为他们拥有了各自的身体。
现在的世界改变了很多,但是当年的那份情感没有变。现在的他对公孙诞更多的是同情,虽然他每天毫无轻重地暴打自己,虽然自己有能力反抗,但是他选择了容忍。
因为他比公孙诞懂事,他明白许多这个小孩不明白的道理。
因为懂得,所以宽恕。
他自从待在尧天之后,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倒不是尧天虐待他,而是公孙诞不待见。
别人都不明白他的用心,公孙诞也不明白,感觉他自讨苦吃,他对此也毫不回避,只是说:你们不懂,我爱死了他的天真。
每次歌者说完,都会笑盈盈的看着公孙诞。公孙诞也毫不客气,过来给他表演一套王八拳的组合拳,看见他没咽气,还会再给他补上两脚,他这么搞显得自己像个被变态盯上的目标。旁边的人也只顾着笑。
然后公孙诞会把他踢出家门,在门外喝风的时候,他会闭上眼拨动琴弦,让音乐响遍在这古城里。
偶尔路过的行人还会拍手叫好,并且丢去两块铜板,他会拿这点钱买一些糖,送去给他的好弟弟吃,就算人家不领情。
这时他给自己想了一个名字,一个适合自己的名字:公孙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