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笔下文学 > 其他 > 骑虎难下 > 第1章 五年之隔

骑虎难下 第1章 五年之隔

作者:洋葱梨饼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2-01-15 05:33:22 来源:言情小说
提示:若标题与内容不符,左下方点击“换源”,切换其它源即可解决。

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阴雨连绵,冷风带着粘滞的湿意,雾霭弥漫,连着山谷和小镇都笼罩在一片白色中。这般天气五十米之外看不清事物,镇上的街头也有些冷清。

邓通撑着一把竹伞,进了偌大,清雅的葬雪堂,穿过庭前的竹桥缓缓而来,脚步轻不可闻,他在一处打开的木窗前停下。

窗内端坐的老汉贴着桌边,卷起了长袖正在纸上写着东西,头也不抬,“姓甚名谁,相貌年龄?”

窗沿上方钉了一块木牌,上面用毛笔提了寻迹二字,外边潮湿字褪色脱墨,周围晕了一圈黑。顶上屋檐伸出五尺,盖了瓦片,站在窗前的人不会淋湿。

“谭为姓鹤为名,貌美,大约二十来岁。”他往里随意扫了一眼,屋内沿窗置一桌一椅,靠墙的置物架堆满了名册、各类记录,还有一捆一捆的画卷,地上一只暖炉。

“可有信物?”

“无。”

“那你凭何物找人?”

“我记得他的模样。”

“你最后见她是几时?”

“五年前。”

“她彼时芳龄几许?”

“不确定。”他顿了顿,道:“应当是十四五岁。”

“原是何许人,家住何处,可有亲戚家世考究?”

“不知,也无从考究。”

“那可有其他线索?”

“无。”

老汉将毛笔轻放回笔架,终于抬眼看着立在窗外的公子。

公子一身素衣,高雅天然,目如沉寂的潭水,眉如画中墨竹,鼻梁锋利,棱角分明,宛若高岩雪松,沉且稳。

神色淡漠,冷若冰霜,似昆仑山巅常年不化的皑皑白雪,如神明般不可亵渎的,不可言说的貌美。

老汉起身,不由得多看了来人一眼,面露惊艳之色,顿了顿还是道:“我说,这位公子,信息不详实,就算是消息灵通的葬雪堂,也不能从茫茫人海中给你找出这么个人来。”

邓通目光暗了一分,似乎是有所预料,他没什么表情,只略一颔首,“叨唠。”随后他修长的身形消失在朦胧的雾色中。

待人走了之后,老汉道:“打探消息都找到这来了,堂主也真是这都不知道第几个了。”

害的他每次都要跟人家装模作样一番,可真够麻烦的,都怪堂主之前总不顾身份抛头露面,老汉越想越气,气的摔了毛笔才作罢。

另一边,山中露水极重,漫山遍野的草蕨和耸立的杉树都是湿漉漉的一片。白雾掩盖住了原本极其亮目的青翠,往山里随便一站都是高可及腰的松叶蕨,若真心要藏,藏起来绝对看不见人。

半山腰的松叶蕨丛中一双眼睛正聚精会神地盯着远处,密集的松叶蕨把他整个人都埋没了,以至于他还没发觉他脖子上的银项圈溜出了衣领外。

他瘦小的身体绷的僵直,保持着半屈膝的姿势一动不动。望风人白净的面庞透着少不更事的纯稚,此刻面对头一次的任务显然有些紧张。

另一人脸上戴着花纹银白面具,顺着山坡头高足低斜卧,几缕细碎的头发不经意间滑过天鹅颈,钻进了微突的衣领,黑色锦衣将他的修长的身形衬得愈发矫健好看,宽大的衣袖露出一截白皙肌理分明的前臂。

他仰头双手作枕,漆黑的眼眸清晰的映出头顶高耸入云的杉树。

远处山脚下黑影若隐若现,若走近了看那乌泱泱的人约莫有一千余。原本浩浩荡荡的动静,像是在山层虫鸣溪流中消弥了不少,来人又像是刻意放低了动静。

从半山腰这处看,隔得有些远,又有草木的遮掩,浓雾弥漫,若非不是目力极好根本瞧不见。然而望风少年的瞪大的眼瞳比寻常人大了两倍,像是凝视猎物的蛇眼。

他忽然瞧见了什么似的,顿时警惕道,“堂主,来了。”谭鹤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轻轻拍了拍那人僵直的背,带着安抚的微笑,“别太紧张。”

少年瞧了面具人一眼忙瞥向别处,耳根微微发红,轻轻点了点头。须臾,一声嘹亮的布谷鸟啼鸣声从他口中响起。

一瞬间,四面八方的松叶蕨丛中涌出一群人。人数约莫半百,穿着各色的衣物,有的看起来是铁匠,有的像弱不禁风的书生,有的像是秦楼楚馆出来的妖艳姬妾,打扮不尽相同,男女老少皆有。

那来的一千余人皆身着军甲,体格精气却良莠不齐,但个个面露凶煞,并不见规整凛然的士气,不像是军队倒像是集结一起亡命天涯的歹徒。

领头的人却不同,是个体格精瘦长相端正的青年,见了忽然倾巢出动的人,徒生变故间只惊异了一瞬就稳了下来。他抬手,向前一挥,身后早已按耐不住的人一瞬间往前冲。

没有多言,两方人马打了起来。

刀光剑影霎时间在雾蒙蒙的山岭伐起,对峙之下无人不聚精会神,万般谨慎。

葬雪堂的人总能躲过对方的攻击,频频压制对方野蛮粗俗,毫无章法的打法,却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打倒了一人便掏出麻绳捆住一人。

见势不妙,原本只是在一旁观战的土匪渐渐也加入了战场,试图以人多取胜。

打了半个时辰,双方僵持不下。

一个样貌清秀的女子,对着面前一个持了大刀的独眼凶匪微微一笑,指尖一弹。

而后他的脖子忽然开了一道口子,他倒地捂住脖子,满脸惊恐,神色痛苦,在地面来回滚动像是中了什么剧毒一般。

谭鹤像是忽然意识到不对,他从上方的树杈一跃而下,一瞬间移到女子身后一掌把她劈晕,“把她绑起来。”

女子立马被边上以一敌二十的病弱书生,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动作粗鲁连拖带拽丢在安全距离,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他上前瞧了瞧地上那张逐渐从铁青变得乌黑的脸,嘴边挂着鲜血,瞳孔放大,面目狰狞,已然是毒发身亡。

那人不足以伤害到她分毫,她却毫无预兆的杀了人。谭鹤不解,他在突袭前,交代过葬雪堂众人不许在可自保的情况下杀人。

他扫视周围一眼,双方人马打得激烈,看起来并无异样。

土匪们在真刀冷剑,防不胜防的暗器之下都打起了十二分精力去应付。

虽说葬雪堂的人几乎不下杀手,但难免断个胳膊划个口子,像是猫捉老鼠一般,更加惹人着恼。他们恼羞成怒下手就阴狠了许多,这其中不免有一两个被葬雪堂的人不小心杀了。

不知什么时候,土匪头子也加入了打斗,他左右手拿了两把一模一样的长剑,剑柄乌黑雕猛兽,剑身锐利清亮。

与其对招的是一个身着长衫的青年,他反手一剑猛攻被土匪头子双剑压下,他青筋凸起,用力挑起,两人势均力敌。

葬雪堂的人几乎都是以一人之力敌二十个穷凶极恶的土匪,在尽量不伤及性命情况下还得将人活捉,即便再厉害也忙得分身乏术。

谭鹤立在高处的树杈上观战,俯视着交战的双方,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他手下的人都会使兵器,并且用得炉火纯青,出神入化。长剑短刀,长茅羽箭,尖针铁链还有各种千奇百怪的暗器,应对一帮披了军甲的土匪还是够用的。

若非要活捉,他本不会出面。

天色暗得快,两个时辰后约莫一千人就被麻捆得结实,一排一排连着串成了麻花。“禀报堂主,他们的人死了六个。”

谭鹤颔首,看着后边靠在树上休息,眼周乌青,神色憔悴的病弱书生。“闻洛,你本不用来的。”闻洛抬眼,幽幽道:“堂主没说我不用来。”

他毫不惭愧,“哦,我忘记派人告知你了。”闻洛不言,那张寡青俊秀的脸神情幽怨。

“既然你都来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由你处理。”谭鹤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消失在了山岭。

牛毛细雨停了下来,落荫镇的夜却还是雾蒙蒙的,潮湿的青石地面冒出了细微的青苔。谭鹤提了一坛酒坐在桥头的凉亭上,忽得瞧见一人,惊得差点摔了手上的酒坛,眼珠子动也不动,视线紧紧的黏在那人身上,“长歌,你瞧见那人了吗?”

听他语气非同小可,柳长歌不由得偏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桥头不远处,一人从两排屋舍围起来的长街缓缓而来。许是雾气的朦胧,光线的交织,他周身似笼了银白的月光。

趁她分神,谭鹤趁机道:“事情就交由你全权处理,那女子交由你处置,不用问我。”他说完就丢下酒坛,越过栏杆直奔着那位公子。

柳长歌嘴角的弧度一时间僵住,还未把话说出口,看着这迫不及待的背影不由得扶额,这人根本就不打算听她说完,这是把麻烦事全丢给她了。

高壁上的凉亭毗邻长河,横立的桥下有一条暗渠。她跨步踩在栏杆上,漆黑的身影像蝴蝶一般往下坠,像是被河流淹没,一瞬间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身为葬雪堂的副堂主,有些事情她还是得查清楚缘由。

青石水洼倒影着两旁的房舍,邓通瞥了一眼擦肩而过的面具人,只是一瞬就别开了视线平视前方。忽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左肩,他目光一冷,攥住手中伞柄倏然向后一拍,风驰电掣,带着划过空气时的呼啸。

谭鹤看着眼下飞速向前臂袭来的伞,嘴角轻扬,他往前迈了一步,“嘶。”伞尖撞击的刺痛从小腹传来,他不免嘀咕这人力道也忒猛。

偷摸抬眼瞧见了那道冷冷的视线,他立马呲牙咧嘴,躬起身子捂着小腹,“哎呦,疼死我了。”

邓通顿住脚步不语,只轻轻瞥了他一眼,带着几分疑惑,他能看出面具人的身手,分明不是常人,应当能避开这一击,而且他还看出此人是自己往前撞的。

“好疼啊,疼疼疼。”谭鹤还在哼哼唧唧,面色难看,仿佛疼痛难忍。

闻得这声音,邓通如遭雷击,目光骤然死死的扣在谭鹤身上,神色变幻莫测。

谭鹤兀自弯腰低头装了半响,却没闻得他的动静,也不敢抬眼偷看,仿佛一个被误伤的路人遭到罪魁祸首的冷落,顿时悲从中来,泫然欲泣,“这位公子,我只是想与你打个招呼,怎的下手那么狠?”

邓通看着他,目光极深极深,眼底暗潮狂涌,“抱歉。”

这抱歉二字像是从齿间挤出的,还带着点颤抖。只是邓通太过克制,谭鹤没有听出一点不对,仍旧捂着小腹,却抬起了头,得寸进尺,“我就拍了一下你的肩膀,公子你反应至于那么大吗?”

身前的面具人看起来痛得连站都站不稳,甚至颤了几下,眼里还有零星的泪光。

谭鹤心想着,既然都挨了一下了,索性就装的更像样些,更何况是真的痛啊!

良久,邓通低声道:“我不喜旁人触碰。”说罢,目光变换,欲言又止。遂又敛住其中深意,用伞挑起面具人的胳膊,言简意赅,“扶着。”

竹伞半新,伞骨褪了些许生涩的青。谭鹤不觉得那把细伞能支撑住他身体的重量,他假模假样的握住伞,试图借力行走,慢吞吞挪了半步便立马蹲下来喊疼。

邓通冷冷地俯视着他,眼中似有恨意而非厌恶,那目光更像是被亲近之人背叛欺骗。

谭鹤察觉到了这道冰冷的目光,却以为邓通是嫌弃与他有所接触,反倒就想逼他改改这臭毛病。

于是,抬眼可怜兮兮的望着眼前岿然不动,没有要扶他的意思之人。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半响,邓通忽然转身,背对着他,半蹲而下,左膝着地,“上来。”

见他妥协了,谭鹤反而有些不自在,他像蚂蚁一样极慢极慢的挪了过去,将上身靠在邓通坚实的后背,接着整个人死鱼似的倒在邓通的背上。

姿势要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其实也不怪谭鹤。

活到了二十年,他还不记得被谁背过!不,是真没和其他人有过这么亲密的举动。不,是没被大男人背过。

一瞬间生出了退意,却感觉骑虎难下,谭鹤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在谭鹤靠在邓通背上那一瞬,瞬间整个人绷极紧,僵硬胜过石板,那架势谭鹤觉着下一瞬他就要被掀飞。他调整了姿势,做好了被掀飞的准备,以防自己真的被掀飞摔个半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谭鹤没有被掀飞。

邓通背着他过了桥。

此时已经入夜很久,街道两边食铺几乎关了门,两排灯笼也灭了大半。

邓通握着谭鹤的腿弯,身体依旧很僵硬。

“你这个毛病得改,不然将来有了小娘子该怎么办?”谭鹤小声嘀咕着。

闻言邓通微微一滞,不发一语,脚步既稳又快。

背上的人百无聊赖的数着沿街的幡旗,数着数着忽然出声,闲闲懒懒抱怨:“你身板硬邦邦的,硌的我肩膀疼。”

见邓通还是不出声,谭鹤不免腹诽,这人怎么还是没变?这么好骗也就罢,却还总这么不爱说话。

半个时辰后,望着黑黢黢的天,邓通背着他,也没说去哪,谭鹤忍不住出声,“公子,你看这附近的客栈都关门了,你不会丢下我不管,让我露宿街头吧?”

“我初来乍到,原是去寻住处,却在街头与公子一见如故。”“本想打个招呼,不想公子突然发难,我······”他语气夸张,扯七扯八,还极其不自觉地在他背上晃动。

在谭鹤失力一晃后,邓通的步伐随之歪了一下,他忍无可忍,“闭嘴!”

这语气称得上是不善了,谭鹤却满不在意的笑了笑,闭上眼睛也不问邓通要背他去哪里。

邓通背着人进了一家小而整洁的客栈,一楼点了灯火,桌上有几根细长的竹篾,掌柜手中拖着一个圆圆的簸箕。邓通向掌柜颔首示礼,掌柜瞧见多了一人也没多问。

上了二楼的厢房,邓通把背上的人丢在床上。谭鹤双腿交叉半躺半倚,体贴道:“这么晚了,你就不要去麻烦人家大夫了。”

邓通沉默。

谭鹤顿了顿,满脸不可置信,“你该不会根本就没想过要请大夫看我的伤吧!?”

邓通:······

他转身就下了楼。

一炷香过去了,正当谭鹤以为自己要被抛下时,一阵细微的木梯嘎叽声响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邓通从门口进来,一手端了盆清水,一手拿了一个陶罐。

他将木盆放在桌上,把小罐递给床上的人,“涂上。”

打开小罐里面装了淳黄透亮的液体,是向店家要的伤药。谭鹤心道,还算是有良心。他坐起倚在床头解了衣带,上衣半跨在腰侧,露出线条流畅的脊背,以及一片青紫的小腹,遂用手指挖了点药膏,往伤处随意抹开。

这人毫不避讳,邓通看了一眼就别开了视线,背过身去看着窗外的夜色。

“好了。”

不久后谭鹤抹好了药,刚穿上衣物,却见邓通过来拉床帘,他不明所以,刚想开口帘子外就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非礼勿视。”闻言谭鹤虽疑惑,却也听了他的话,没再轻举妄动。

须臾,落水声响起,听了良久,谭鹤才反应过来,邓通是在用那盆清水净身。所以才说非礼勿视,他不满,“你方才也见过我脱衣服了。”

半响未有回应,谭鹤悄悄拉开床帘,一个杯子就飞了过来,他抬手轻轻一抓接下,迅速往帘外扫了一眼。

邓通余光一瞥,攥起衣物往身上一披。

遂迅速转过身,乌发随之飘起,那一瞬间,宽大素衣遮住了他的全身,衣物的褶皱还未来得及抚平,有些蓬松,显得随意又娴静。

这短短的一瞬,谭鹤只看到了一个光洁的脊背,只觉邓通的肩胛像是清溪下映着月光的玉石。心道,难怪方才在他背上时硌得生疼。

看着邓通缓缓走来,他好整以暇。

然而邓通走过来后,站立在床头半响,却并未发难。谭鹤透过面具的洞眶去看他,正当他看得入神时,邓通忽然伸出指骨分明的手,以毫厘之差停留在他的面具前,神情复杂,片刻后又将左手收回,垂在身侧。

见状,面具下的一双眼睛似银河弯月,掬满笑意,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邓通对上那道视线仅仅是一瞬,忽然长袖一挥,桌边的烛火瞬间熄灭,屋内一片漆黑。“夜已深,睡吧。”

话音落下,是一片黑暗,谭鹤只感觉到身边一阵窸窸的声响,随后床塌轻轻发出嘎吱的声响,意识到邓通躺了下来,他不由得靠里挪了挪,“呃,这里就这一间屋?”

须臾,耳畔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嗯。”

这声音如此之近,谭鹤只觉一道电流窜过,又感觉到床榻上属于另一个人的温热,后知后觉的不自在起来。

但他向来是个适应能力强的人,没个一炷香的时间就适应了,渐渐的放缓了呼吸,睡着了。

在谭鹤睡着后,邓通极轻极轻的侧了侧身,像是怕吵醒谭鹤似的。

窗外没有月光,屋内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他睁开眼,看着身旁之人,起初他只能看到一片浓郁的化不开的黑,像是深渊的漩涡,令邓通胸腔发紧,即便如此,他还是一动也不动。

就这样不知看了多久,竟然能看清谭鹤脸庞的轮廓。

当窗边爬上微光,邓通束了发将外衣穿的一丝不苟便出了屋。谭鹤睁开眼,看着关上的房门,若有所思。

莫非邓通知道我是谁吗?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