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笔下文学 > 其他 > 骑虎难下 > 第90章 熊熊业火,不灭不休

骑虎难下 第90章 熊熊业火,不灭不休

作者:洋葱梨饼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2-01-15 05:33:22 来源:言情小说
提示:若标题与内容不符,左下方点击“换源”,切换其它源即可解决。

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从头到尾听完她的话,赢酥沉默了。他不知是第多少次沉默,每一次沉默心中的感受不尽相同,又别无二致的难受。

半年后,她的病好全了,赢酥便去了之前的腾蛟书院上学。

为了补上漏掉的一年的学业,赢酥近乎一整天都在学习,寅时起丑时歇,每日至多虽三个半时辰,认真努力程度令其他学子们叹为观止,也更加敬而远之,以前虽也玩不到一块去,但好歹能说上两三句话,而现如今连一个表情或眼神都没有了,权拿他空气。

一年足以让本就没什么情分的人变得犹如陌生人,何况赢酥无时不刻不在学习,完美的避开了与他们产生交集的任何可能性,变成这样的境况再正常不过了,因此赢酥并不在意,或者没心思在意。

其实,赢酥即便是不补,所学也比同窗不知强了多少,他记性本就好,读过的书何其多,说句学富五车,知识渊博一点不为过,他的天赋和扎实磨砺出来的学问所获如瀛,胜过了大多数人,也胜过教书先生。

然而,每当停下空闲之时,赢酥就会感到巨大的空虚,无可救药的恐慌,深重至极的罪恶感,只有专心致志的,忘我的去做一件事时,赢酥才会觉得安心愉悦,有的时候甚至露出幸福的浅浅微笑。

可他是很倒霉的,比如他丢了一串铜钱。他能想象到他娘知道了会如何斥责他,“你怎么这么没用?”“你知道赚一枚铜钱有多难有多幸苦吗?”“你知道我为了省下一枚铜钱连生病了都不敢看大夫,衣裳破了不买,晚上做针线活不敢点灯点蜡······”

这是她无数次对他说过的话,当巨大的负罪感,和本能对丢失铜钱的难受,自我责怪厌弃,沉沉袭卷来之前,赢酥忙露出一个微笑,须臾内心竟然升起一种至高无上的幸福愉悦。

仿佛阳光明媚,微风和煦,他缓缓行走在小径,小径旁有开得低调平淡的野花,干瘦黄枝茂密青叶的灌木,一只懒散的蝴蝶。

虽然这幸福愉悦是发至内心,但依旧像是一个喝醉了酒的人生出的虚无缥缈又纯粹的快乐。

心上的包袱没了,还是改变不了钱丢了他要饿肚子的事实,但赢酥对饿肚子一事很是在行,他便是三天不进食也不会感到饥饿,因为他的胃早就习惯了空虚。

但也不能真的饿二十多天,会死人的,于是赢酥便每日趁隙翻出学堂,去附近山道摘点野果吃。

不大不小的学堂室内,一张桌子隔着一张桌子,座无虚席,人与人隔得并不远,赢酥在其中坐得很端正,书声朗朗,他的声音也混在其中。下了课,同窗们陆陆续续走了,只剩下他一人还坐在长方凳,手执竹简,微低着头,目光落到黄简的墨迹上,心神却不在。

即便是他,偶尔也会感到丝毫孤寂,只是这孤寂太淡,抑或他的心硬如磐石,这孤寂不足以使他主动去结交好友。

他并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性子,不对结交同窗有太多顾忌,疑神疑鬼,非得谨慎小心不可,也不耿耿于怀,更不是天生阴暗内敛,不喜与人有交集。他天性活泼,喜人爱人,那时在府邸闲暇之时,他其实能和下人玩在一起,很开心,喜听他们闲聊,觉得有趣。

只是时过境迁,只是,真没有心思与人交际,连想都不会想。

因为他一直没有出现在食堂,被同窗发现他的极度拮据,他虽窘迫却也仍旧每日空出时间去摘野果吃,没有像谁借钱,也没有对此解释过半句话。

放假回到家中,他也半个字没有对他娘提起过。

见到他,她仍旧阴沉着脸。近来,她抱怨穷苦抱怨的越发勤了,这让赢酥觉得自己多吃一口米饭都有罪。

看着餐桌上唯一一小碟变了色的干菜,听着她的话,他想起了很多。在学堂内也穿破了洞的旧衣——那是邻居不要施舍给他的。他对所有物件食物下意识的计价,刻在骨子里的节俭,对几块铜钱的极度在意,刻意忽略同窗表现的阔绰,隐藏极深的自卑,突如其来的不自信,不愿承认面对人的闪躲。

他娘身上那旧得不能再旧,难看的不能再难看的衣裳,她那被风霜磨砺的苍老粗糙的面孔,她对金钱那万分计较执着,无底线的言辞,好像只要给她一个铜板,她能跪下给那人舔净鞋底,并且还要恭恭敬敬,颤颤巍巍,感恩万分的说上许多好话。

这不堪的一切让他觉得,好像他们真是两只地沟里扒食的老鼠,只等人掉下些不要的骨头碎屑,一掉下来就如获至宝似的,这样的卑微丑陋不堪难看低贱。

压得赢酥喘不过气,胸口如压了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将他压到深千万丈的可怖肮胀深渊里,他堕落成追逐臭味的苍蝇,并无所不用其极,然后他看见有衣着华美的人,高高的俯视着他,眼中或许没有轻蔑,但有怜悯。

想起了很多冷眼,他卖草药,草药商瞥了眼他的衣着然后压低了价收,且一副你爱卖不卖的神色,令赢酥想议价都议不得,想起了同窗有意无意看到他破了洞的衣裳和鞋子的神色,想起了街上那些乡绅家的儿女出行时多看了他几眼,想起了很多时候他的窘迫难堪······

他是个十二岁的少年,最虚荣的年纪,但他虚荣不起来,虚荣对他而言是奢侈是罪恶,他没资格虚荣也不能虚荣。

只是,他的自尊心太强了,又或者他太自卑了,不是说物极必反么,过度的自尊便是过度的自卑。

赢酥几年前不是这样的,那时他在营地后来去了府邸,里面也有悬殊,他和娘虽吃穿不愁,但吃穿用度也是主人中最差劲的,没什么稀贵之物可炫耀,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好东西打赏给下人撑面子,但赢酥却一点没感到落差和自卑,因为娘待他好,也不责骂贬低他。

赢酥没有察觉到自己心态的改变,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只是觉得难受,但他认为自己不该难受,因为娘是过得那样艰辛,自己有什么道理为自己难受呢?

其实,妇人的积蓄虽不多,但只要不大手大脚,却是足够她花十年的,且不必太过节省,至少餐桌上可以有三菜一汤,可以每年置办新衣裳,不必穿得破旧,生病了可以看大夫而不是强拖着。然而妇人对钱有着病态的执念,似乎有钱她才有那么点安全感。

她苛刻赢酥,也同样苛刻自己。

即便是赢酥上学也没花她什么钱,一是腾蛟书院给他免了一大半费用,二是赢酥自己或卖草药或卖野物或帮工挣来的铜钱,他又是极其节省,自然就没花她什么钱。

她心底也知道赢酥的节俭,但就是放不下对钱的执念,钱是她存身之物,她信不过赢酥会待她好。

毕竟任何许诺,都不如兜里的钱来得实在。

而赢酥不仅许诺过很多,也实际付出了很多,可这一切都入不了她的心,徒劳罢了。

对此,赢酥却是一点不知道的。他很苦恼,实实在在的苦恼着纠结着痛苦着,没足够的钱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巨大的恐慌。

他不知道,他其实不需要那么多钱,其实也不怎么在意那些贫富悬殊,只是妇人日日给他灌输的话,并如实的作出了咱家无比贫苦的举动,让他陷入了深渊的泥潭。

但好歹,他心底还有信念在支撑着。这个信念便是,他要为了他娘,他要对他娘好,要让他娘过上好日子。

为此他是真的在忍辱负重,真的隐忍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因为对她一直以来的,从没消停过的肆意辱骂、诋毁苛待、暴虐漠视、鄙夷控制、贬低咒骂,只要她服个软,说句好话,他都会立马原谅她。

他是人,被不好的对待不是不气,不是不伤心,不是不怨。他心寒过气愤过怨过,甚至恨过,但每一次,每一次他都会原谅她。

被逼急了,他真的希望她不要对他再有一丁丁点的好,甚至狠狠的往死里虐待他,这样他就可以长久的去恨她,可她总是在赢酥要彻底恨上她之前,悬崖勒马给他那么一点甜头,他便又不恨了,又捧上一颗真心凑上去。

妇人还是经常向人宣扬赢酥的恶名,在她病好之后尤甚。

那些街坊四邻,听了她的一面之词,就对他妄加评论妄加指责。有心人碰上他,便故作好心叮嘱吩咐一句,“你娘不容易,你就不要惹她生气了,懂点事儿,啊。”然后便讲述自己是如何挂心如何感担忧之类的话。

赢酥面无表情,只觉得这些人虚伪极了,他娘生病的那一年,他们从未来看过她一次,也没有过问一句,生怕惹上晦气麻烦,甚至还欺负他爹不要娘病了,这没爹没娘,他一个半大的孩子能做什么?准能从其中捞到好处罢,譬如那屋子就不错,可以作猪栏。

当然只是那么一个人肯屈尊降贵,看上他们的破旧屋子,愿意和他扯几句好话,扮好脸,其他人直接就是明晃晃的欺压,恃强凌弱的理直气壮。

譬如截断赢酥的引水的沟渠,更甚霸占田地,偷摘菜蔬瓜果,连屋檐下靠墙面的柴禾也要偷个一把。赢酥很生气,久而久之妇人知道了,虽气愤但她让赢酥不要惹是生非,否则他们就会失去容身之地,要隐忍。

可妇人心中压不下恶气,他就只能向赢酥发泄。

她甚至将更为阴暗的陈年往事都揭露了出来——十四岁那年,她的亲姐夫曾经半夜爬上她的床,掀开被子欲行不轨之事,她则抵死不从,因此强行□□未遂,她姐夫,一个不折不扣的,心胸狭隘的小人,从此怀恨在心。

根据姨父对娘,那些□□羞辱,无端谩骂原是恼羞成怒,心有不甘,那些对赢酥的无端辱骂,鄙视打压,种种异常的言行举动令他知道娘所言为真。

回想这些腌臜的欺压,赢酥的心从暗潮涌动,渐如烧得沸腾的海,翻滚不止,无比的憎恨嫌恶,恨不得立马将他活剐了才好。

姨父常常颠倒黑白,常常高声怒骂,常常使用暴力,他所表现出的原始的野蛮、罪恶、**、如尚未开化心智的蛮虫。

这最为令人厌恶,也最为恐怖,因为这样的人是不讲规则,道德伦常,也最没有自知力,这样的人不会认为自己做错了,更不认为自己有罪。

即便是做尽了恶事,也仍然认为自己是对的,理直气壮的很,他们怎么会做错呢?错得全是别人,是别人势力眼,是别人不识好歹,是别人勾搭□□,是别人愚蠢不懂······

根本没有羞耻感没有罪恶感,更别提教化训诫,因为根本不能从人的角度去与其沟通,已将不能将其当作人来看了。

是的,饱读诗书,坚信正义,追求公平,心怀良善的赢酥一开始想的还是教化惩诫,可深想之后,他就觉得没用,这种人就该去死。

“他就该去死!”

闻言,妇人改了口,淡定陈清利弊,结果自然是不行,要忍耐。

恨怒之后,这番残酷现实的言论令赢酥感到深重的无力,像被一座看不见的东西压住了,动弹不得,挣扎不得。

半响,妇人说,她那唯一的亲姐是知道的,虽心知肚明却保持沉默。

赢酥知道他的姨母是个懦弱的女人,更知道世间大多数女子依附男人而活,一个女人若对丈夫的欺侮打压稍有反抗,便会视为不忠不顺,更容易遭到非人的对待,因为女人的命并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失去所依附的支柱下场极其凄惨。

可若无其事的姨母,还是令赢酥感到一丝心寒。

这世间,好像人人都卑劣,人人都自私自利,人人都冷漠无情,人人都腌臜,人欺人,人压人,恃强凌弱,弱肉强食。

好像受欺压之人,总有顾忌束缚包袱,身不由己。赢酥恨透了这种身不由己,旁人恶,靠不住是常事,那么靠自己去翻了这天不好吗?

然而,赢酥也只是想想罢,他还是一样要将受的委屈痛苦咬碎牙往肚子里咽,忍耐是他长久以来一直做的事情。

因为,他所受之苦一大半部分来源于他的娘,另一半才是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外人。

他娘生病的那一年,赢酥受尽了非人的苦楚折磨,身心极其煎熬。即便是这样他还不忘每日练上几个时辰的剑,他的剑不同于平日里的温良和忍耐,而是另一个极端。

先是一股深郁的阴煞,随着剑练的愈来愈炉火纯青,愈来愈快,这股阴煞转而成了烈烈的杀气。每过一日,他的剑招就毒上一分,杀气也强上一分。

积累无数且只增不减的恨意、苦闷、愤怒茫然、挣扎、嘶吼都被他化作凛冽森寒的剑意气。自然每当他遭受的痛苦多一分,他的剑意就变得更杀气腾腾一分。

一日复一日,他的剑法和身法也越来越似鬼非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无心光阴也无心,只是人非得擅自赋予其意义,让其如人般有情有心,譬如有遗憾但过得尚可,或留念美好时便说时光如白驹过隙,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过得煎熬便说一日三秋,度日如年。

赢酥就觉得度日如年。

三年过去,他都已经十五岁了,可他娘脾性还是一点没变,甚至越发的不讲理,越发的吹毛求疵,没事找事,仍旧怨天尤人,仍旧动辄打骂他,仍旧到处宣扬他的恶行。

温情越来越少,甚至她常常对他以死相逼。赢酥过得苦不堪言,只要他回家就没用一日一时不挨骂的挨训的。赢酥越来越不想回家,他真的希望腾蛟书院不要给学子放假,以前他觉得这六天假太短,他恨不得将太阳拴住,不让其下山。

现如今他觉得一日就如一年般漫长难熬。这些年他仍旧不断在练剑,从没有过一日的间隔。若说他是借剑来发泄自己心中的痛苦却不像,因为练完剑后他心中的戾气只增不减。然而不练剑,就有一种临近崩溃癫狂的感觉肆虐,撕扯着他,令他感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练剑的地方从破败的篱笆后院,到附近荆棘遍布的山林,再到陡峭险峻,起伏不定的石壁,再是万丈高崖的边际,越危险,本能的恐惧越盛,竟稍稍减少了他无法抒发的,深埋入血,彻骨严寒的凶煞暴戾之气。

如鱼游沸鼎,身寄虎吻的他并非想寻死,他只是不甘心。

这日,赢酥正收拾碗碟,神色恍惚,手肘一动,没注意到撞到了桌边的一只碗,直到一声清脆的声响他才回了神,看着地上的碎片,骤起一阵恐慌,忙不迭的蹲下一把抓起来,不管不顾。

然而还是没用,斥责怒骂在他蹲下之后就如惊雷般响起,炸得赢酥耳膜发痛,“你怎么回事,连收拾个碗筷都做不好,这一只碗可要七文钱!”话间,妇人已经从房间冲到了他面前,黑脸怒目,“这么没用,我真后悔生了你!”

赢酥不知第多少次被这样的话斥责,可他就是习惯不了,每一次听都很极为痛苦,渐渐的这痛苦积累横生了熊熊业火,不灭不休。

恶毒骂声字字如锋利的刀剑,千回万回,不曾停止过剥肤刺心,赢酥手中握着锋利的瓦片,越攥越紧,瓦片深深刺入他的掌心,鲜血滴答滴答如雨掉到地面,赢酥却慌若未觉。

他垂着眼,沉默不语,眼底下一片阴郁之色,掩饰不住的疲惫,黑瞳如渊死寂无物,看似平静,可他心中却掀起了巨浪,她每说一句,这巨浪就汹涌烈上一分,很快巨浪飓风疯狂摧毁着他自身构建的小小的温暖的家,这个家中有个温和的,爱他的娘。

妇人骂得越来越上头,戾气冲天,很久才注意到赢酥的手,和那地上一滩血,如此的触目惊心,妇人却半点不惊慌半点不心痛,森冷一笑,尖声道:“你以为这样你就能报复我?”“你要是想死,就去死啊,你就是死一千遍,一万遍,我都不会心痛你!”

赢酥倏地抬起了头,神色因压抑森森业火而痛苦起来,他还在挣扎着不让那巨浪摧毁小屋。

然而这痛苦被妇人解读成了难以置信的伤心,于是她的脸上带了残忍的快意和狠毒的鄙夷,还有点平和,像是憋了十五年,终于可以说出口了,她道:

“你以为我生你是为了什么,我就是为了以后能有人给我养老,你要是不做不到,我早该嫁给别人,再生一个儿子,而不是守着这个家守着你,白白浪费我几年光阴,让我遭了这许多罪!”

话音落下,哗啦一声,汹涌翻腾的巨浪瞬间摧毁了本就岌岌可危的小屋,赢酥只觉一直撕扯住他那股力道松开了,就像是一座巨山挪开,不,这巨山是轰然塌裂,然后消失。

这长久以来压住他的座山猝然消失,他胸中的熊熊业火宛若失去束缚腾腾腾往上涨,很快燃遍全身,浸入他的骨他的血,烧得他如被无数火蚁啃噬,再被千刀万剐,难受至极,苦不堪言。

即便心中业火肆虐如此,常年的隐忍还是令他的脸色看起来无比的平静,只是他越平静,这份平静就越发令人觉得毛骨悚然,甚至不详!

到了如此地步,赢酥还是存着一丝希冀,他听到了自己无比温柔的声音,“你生我就是拿我当工具,从没想过要真心待我吗,为什么?”

这句话是求证,说出口的那一刻他既希望她否定,又希望她肯定,只是前者的程度大于后者。

妇人还没意识到这温柔的反常,但也稍稍缓和了语气,高高在上道:“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你能怪我不成,有本事你就去改变这个世道啊,呵,你改变不了的,说句实话,生下来你要是个女婴早被我溺死了,你该庆幸你长了把儿······。”

话音未落,她的话戛然而止,一把软剑刺穿了她的喉咙,这剑利落的刺破了她的大动脉和气管,血如海却狂飙狂泄狂涌,溅了赢酥一身,赢酥却岿然不动,神色半点未变。

赢酥的动作太过利落,她还没来得及感到痛苦,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带着点茫然神色就死了。

杀了他娘后,赢酥燃起的业火并未有半点消减,他没用再多看尸体一眼,转身出了屋子,火炬照着他的侧脸,这侧脸本就是俊逸且儒雅的,在橘红橙黄交织的暖光下却说不出的阴冷。

赢酥背过身,将火炬高高往后一抛,身后的小屋就着铺盖的茅草瞬间燃烧。相隔最近的小屋也瞬间被盖在一旁的茅草棚波及,那小屋是姨父和姨妈的居所。而赢酥看都没看一眼,就走了。

不消片刻火光冲天,原本平静的天起了大风,这风很快将火势燎得更烈,很快波及到了高矮不一连成一片的小屋。

火光晃动巨大的身躯,照亮了一方天穹和周遭的山林,凄厉的哀嚎声,惊慌的求救声,救火或救人,混乱不堪,沸反盈天,天翻地覆。

村子外不远处的小道上,火已经蔓延到了村外,身后是滔天之火,赢酥踩着坡道,不紧不慢的往前走,他的衣摆被路边的火星燎着了,燃起了小小的火苗,不一会就自动灭了,因为他的衣裳被血浸得湿透了,小小火苗是点不着他的。

火苗一灭,另一边的衣摆又被火星点着了,不一会也灭了,火苗就这样在他身上起了灭灭了起,起起灭灭,赢酥却看也不看一眼,他脸和脖子上是斑斑点点的血,双手却不断往下流血,暗红的血和不停起起灭灭的火,集中在他身上显得异常诡谲。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