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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始设计图中,本该笔直的权能回路线条,在被扳平的破坏船体示意图上,线条却有了些许的弯曲。属于那种非强迫症患者看不出来的程度。但这点变形,在魔法师眼中却是不得了的大事。
至少今天之前,没有人认为被刻画下来的权能回路线条,能够先于载体被破坏。那就好像写在纸张上的字迹,字体的线条会自己改变,却不是因为纸张被破坏或揉捏之故。当然也不是有人涂改,因为涂改并不会扭曲原本的线条笔顺。
但这一切的成立,是基于观测者与被观测者都是来自于所身处的三维主位面。跳脱出常人所能接触到的世界,其实有不少力量或情形,有可能造成这样的结果。这些当然引起魔法师们的兴趣,他们纷纷讨论起是什么样的力量与破坏形式,才会造成这样的伤害。
这些讨论对林跟芬两人来说,当然也有所启发。但精于计算的两人,更习惯用数学论证。所以当有人提出一个意见时,他们总是会去计算其可能性是否与实际情形相似。
不论是虚实相位的转换,或是降维、升维的操作,要配合什么样体型的特殊生物,多大的冲击力,能够造成什么程度的扭曲。因为涉及到的变数很多,已掌握的讯息有限,所以有很多结果,根本就只是一个数学公式。
要是硬凑答桉,那可能就只能得到一个多维的矩阵。因为有太多变数未知,只能用穷举法列举各种可能。而为了方便理解,林和芬两人更将得到的公式作图。同时倒推造成飞空艇事故的元凶,其可能质量与撞击力大小。
当讨论到这个程度的时候,基本上其他魔法师已经无话可说了。只能看着林和芬两人之间,各种公式横飞。许多繁琐的计算,他们还没搞明白里头的加减乘除,人家就已经得到结果了。
再加上迷地的通用语,也已经来不及准确地传达两人的想法,更是下意识里改为龙语对话。谁叫龙语是能够在最短的音节里头,塞进最多讯息的特殊语言。
要不是芬很排斥使用匣切,对他们而言最快速的办法,还是被拉进匣切的意识境中交谈。意识境中再长再多的讨论,现实中也只是弹指一瞬。
既然美人儿不乐意,某人除了乖乖配合,还能有什么方法。
不过这众人冷场,只集中在两人的讨论意外地嘎然而止。林和芬两人都是一脸苦恼,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这时还是最为熟悉他们的胡安,开口问道:”有什么难题解决不了吗?用大家听得懂的语言说一次如何。”
胡安看似关心的话,其实也隐含着某两人直接用龙语交谈的抱怨。可是在场那么多魔法师,谁也无法说林和芬两人的不是。谁叫大家先跟不上他们对话的内容,那么被抛弃也无可厚非。
魔法师对于自家学徒的责任,也只到三环学徒级魔法而已。更高深的部分,不是偷师,就是自学。指望自家老师像学徒时代一样,手把手将自己教到会,那就太天真了。
就不知林和芬两人是同时装傻,还是真没听出来胡安话中的怨怼。林直接说道:”虽然大部分地方的损伤,都可以用来验证同样的公式。但只要一到某个部分的时候,实际状况就会把之前全部的推算成果给推翻。就好像……”
被勾起好奇心的胡安,探着脑袋问道:”就好像什么?”
”就好像飞空艇受到另一个来源不同的攻击,所以才会造成不一样的伤害。”
”啊!”所有魔法师齐喊一声,随即讷讷地偷眼看着那位穿着大红色,法袍造型相当特殊的美人。
那等同于神灵的强大威能,当然引起所有人的觊觎。但大家也很清楚,有些东西再眼馋,也是碰不得的。能够驾驭那件法袍的人,怎会是普通的角色,更不用说芬还有着未经证实的前魔王名号。
不过既然被问起了这个问题,一船的魔法师们又把目光集中在自家艇长身上。胡安倒是不以为意,他熟知这一位的个性,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生纠纷,也就直接说道:”说起来高斯博通号的二次伤害,应该跟芬大人有关系。”
被点名的前魔王大人,杏目圆睁,一脸不惑。”跟我有关?”
”严格说起来,是跟那件衣服有关。”胡安将指向芬的手指头往下移,指向那大红色的四灵服上。已经回归的元素之灵,令汉服上的火鸟图样活灵活现,彷佛要跳出衣袍之外。而那慑人的灵压更是肆无忌惮地释放着,压迫着所有人的精神。
而芬也不是什么不知不觉的人。被这么一点名,她立刻就想到某个关键点,蹙眉问道:”难道是元素之灵成形的时候,大量吸收周遭环境的权能,也波及到飞空艇了?”
在场所有魔法师,动作一致地点了点头。胡安更说道:”至少在第一次遭到破坏的时候,飞空艇只是严重受损,还没到失控的地步。直到妳重新出现,凝聚出那只雷鸟飞走了之后,飞空艇就又出现一次爆炸,然后彻底失控。”
芬却没有如众人想象中勃然大怒,而是挠了挠脸,略带歉意说:”好吧。那你们想要我怎么赔偿?”
不等其他人考虑清楚,胡安?贾维尔率先一挥手,说道:”不用。”
”真不用?”芬疑惑地瞥着眼前这位老朋友。反倒是他身后的法爷们,有气愤的,有恨其不争的,各色表情都有。
不过胡安还是有他自己的考虑,说:”妳也帮忙飞空艇迫降了,没人死,顶多就一些小伤。再说这一趟本来就是试航,想要尽可能找出各种状况,作为之后的修改依据。妳提供了一个可以说是很致命的缺陷,能够提早发现,提早作防范,我相信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总比未来在战场上时,遇到一个强大的魔法师施展战略级魔法,在影响整个地区的同时,还连带着把飞空艇给坑进去,这样的状况可就更不妙吧。”
”随你。”芬不置可否,把林用白板笔术所誊写的数学公式,划出一个新的区块,用来计算第二个影响飞空艇损伤的事件。并且和林讨论着。
在得到新的线索后,重新进入学术讨论状态的某人,先朝着胡安略一颔首,算是承了对方这个情。朋友之间,有些事情的确不用算得太清楚。今天承一份情,明日还一份情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