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言说 第25章 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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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季敬雨直视王安之，努力控制情绪，不至于冲过去把他暴打一顿。

周琪琪察觉到季敬雨的变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季敬雨：“我们都在这儿，绝对不会让他欺负你。”

季敬雨压抑心中怒火，恢复平静，对周琪琪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

又熬过一节课，吃饭的时候到了，同学一窝蜂的涌向食堂。大家都想了解一下新同学，王安之被三四个男生带着一起去了食堂。

季敬雨实在没有胃口，趴在课桌上假寐。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以为是周琪琪回来了。

“你今天怎么吃得这么快？”

半天未听到答复，才施施然抬头。目光所及，是孙晓。

孙晓坐在他身旁，笑盈盈地注视着他。“今天早上等半天没等到你，听周琪琪说才知道，你迟到了三节课。怎么回事？”

“只是闹钟忘记订了，睡过头了而已。”

孙晓仔细观察着季敬雨，心中总觉得从过年那天开始，季敬雨就不对劲。尤其是今天，他觉得季敬雨好像格外的可怜，就仿佛是路边被人丢弃的小狗。

“笨蛋，这种低级的错误你也会犯啊。”

“你这会儿来我们班级，是找老宋吗？”

“不是，来找你。今天早上没看到你，担心。”

季敬雨接不住迎面而来的直球，耳畔泛红透着羞涩。“找…找我的？那你吃饭了吗？”

“没有，走吧，陪我去食堂吃点。”不等季敬雨回话，就拽着季敬雨袖子拖着往食堂走。

去食堂就要路过操场，这会人来人往，免不了和王安之碰面。擦肩而过时，季敬雨能听到王安之的轻哼。

孙晓也听到了，回头望了一眼，不悦说：“那小子挺狂啊。”

季敬雨脑海里盘桓着王安之的不屑，并未注意到孙晓的吐槽。他在疯狂构思，怎么让王安之离开，如果让他受伤呢？这种心思季敬雨自然不敢让旁人知晓。

陪着孙晓在食堂吃饭，季敬雨这次没再吃糖醋排骨，会让他恶心。

孙晓看出季敬雨的变化，以往季敬雨最喜欢食堂的糖醋排骨，两份都不过他吃。季敬雨不说，那孙晓也不问，不过孙晓猜想大概是寒假期间发生的事有关。

孙晓又把季敬雨送到教室门口才离开，还嘱咐了季敬雨等他逃课放学一起回家。

季敬雨回到座位上还没坐定，王安之找到他面前。

说实话王安之长相并不丑，和他妈很像，永远带着笑意的眉眼，削尖的下巴，和两片薄唇。不达眼底的笑意，季敬雨觉得他总在酝酿着什么阴谋，让季敬雨恶心。

王安之伸出手敲敲他的桌子，堆满笑脸打量着季敬雨：“那个人好像和你很熟啊。”

季敬雨闻言蹭地站起来，双手用力把王安之推了踉跄：“你什么意思？”

“我哪有什么意思，只是和我尊敬的哥哥打个招呼。”王安之没想到季敬雨会这么大反应，不由对刚刚那人留个心眼。

“不需要，别来恶心我，你可以滚了。”季敬雨听到看到王安之头都要炸了。

“哥哥，我们以后每天都会见面的。”

“滚，我不会说第三次。”

两个人僵持的时候，周琪琪回来了，看到季敬雨和王安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立马反应过来:\"喂喂喂，新同学，你占我位置干嘛？你位置在那边。\"用手一指，让王安之离开。

周琪琪故意提高嗓门说话，班级里听到动静的人，都转头好奇的盯着看。

王安之这才慢悠悠的晃回到座位上，临走前还不忘恶心一番季敬雨：“哥哥上课要认真哦。”

季敬雨气的牙齿打颤，恨不得一口咬死王安之。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心安理得抢别人老公。有人可以毫不犹豫地叫一个陌生人爸爸。

他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感到无比厌烦。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坐在同一间教室，都让季敬雨浑身难受。

晚自习结束，孙晓早早的在学校门口等着。季敬雨是最后一个出现在学校门口的，他不让王安之知道他和孙晓之间的关系。

“今天怎么出来这么晚，不会在教室里睡着了吧。”

“没有，剩下几道题，做完了才走。”季敬雨和孙晓并排走在路上。

“吃点东西去吧，等你等得都饿了。”

两个人随便在学校附近找了家店，吃了点快餐。不过季敬雨依旧没吃多少，看的孙晓着急。

责怪地开口：“中午吃的少，晚上也吃得少。季敬雨你是不是要成仙？”

季敬雨能感受到话语里的关心，挥去糟糕的情绪，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没有，我下午偷吃了零食，你不知道。”

孙晓生气的掐住季敬雨一侧脸蛋，来回揉捻：“好久没看到你笑了，如果有心事要告诉我。不许自己偷偷抹眼泪，听到没。”

霸道幼稚的话，成功逗笑季敬雨：“我没有偷偷哭，只当着你的面哭，想你多心疼心疼我。”撒娇似的说出来，故意可怜巴巴的看着孙晓。

“心疼你，从过年之后就觉得你心里一直藏着事。不告诉我也没关系，但是也别在愁眉苦脸了。”

原来他都能感觉到啊，季敬雨心想。季敬雨下定决心，从现在开始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遭的事情。

离开快餐店，季敬雨心情明显阴转晴，话都多起来了。会和孙晓吐槽自己寒假有多忙，做了多少课外练习。

孙晓默默听着，就只是笑，希望心情低落，不愿说话的季敬雨再也不会出现。

果然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到家的季敬雨心想。看两眼孙晓之后，什么事情都不如孙晓重要。季敬雨在床上翻滚，把枕头抱在怀里幻想是和孙晓拥抱。季敬雨能感觉到对孙晓的奢求日益增加，如果孙晓和他接吻，那他就开始幻想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孙晓的睡颜。这些幻想不切实际但却充满美好，是季敬雨面对一切的动力。

第二天季敬雨早早起床，在路边等着孙晓出现。伴着朝阳和薄雾对孙晓说一声早上好，这是季敬雨每天最期待的事。

孙晓把季敬雨先送到教室门口，又在操场晃荡了一圈，才回体育馆。时间还早孙晓在软垫上又睡了一会。和季敬雨一起上学，孙晓不想让季敬雨在冷风里站太久，也害怕他迟到。总是会早起一会，保证季敬雨不迟到。以至于教练都夸他最近态度很好，总是第一个到训练场。

季敬雨到教室的时候，王安之已经在座位上了。他想不通王安之突然转学的理由，以王安之的成绩，在私立高中也是名列前茅，完全没必要放弃更好的学习环境到这个学校。难道就为了恶心他？这个理由也太荒唐了，不管是王安之还是那个女人，都不会这么蠢做出这个选择。

不过就算季敬雨想知道愿意，王安之也不会说。搞不清楚原因，才是季敬雨真正着急的原因，就宛如一条蛇蛰伏在身边，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咬伤自己。

第一节课季敬雨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上课走神被主课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季敬雨根本没听，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以往被罚站季敬雨是无所谓的态度，但是今天站在位置上，季敬雨留意到王安之瘪嘴嘲讽的样子。季敬雨最受不了被王安之鄙视，之后也认真听讲，不再神游。

中午，孙晓和陈祎晨一起来找他们吃饭。在学校周琪琪不好单独和他们三个男生相处，又叫了两个女生。吃饭的时候两个女生有意无意和季敬雨搭话，这让孙晓很不爽。

“难得和季敬雨一起吃饭，他一向只和同桌玩。”说话的人是班长，都叫她璐姐，真名季敬雨也不知道。

“是啊，都一个学期了，我都没和他说过话。”开口的人季敬雨也叫不出来名字，只是知道这个女生是他们班的。

季敬雨尴尬的笑笑，接不上话。

“真是高冷啊，周末有时间一起出来玩啊，看你长得帅才叫你的。”璐姐大方邀请。

孙晓不爽开口，只说周末季敬雨和自己约好了打游戏，拉着季敬雨离开。

“没想到人气挺高啊。”孙晓开口调侃。

“不熟。”季敬雨耸肩否认，“比起他们，和你更熟。”

“能不熟嘛，都睡过好几觉了。”孙晓话语中默默宣示主权。

季敬雨顿时脸红，环视一圈没人听到才放下心，压低声音带着责怪开口：“在学校里，你瞎说什么呀。”

孙晓就是爱看季敬雨这个模样，继续调戏道：“怎么？我说的是假话嘛？确实睡了好几觉。还…唔唔唔”

季敬雨吓得忙捂住孙晓嘴巴，眼神带着慌乱：“别瞎说，别瞎说。”

孙晓注视着季敬雨，腮肉鼓鼓的说不出来的顺眼，无法开口说话，用力点头。

季敬雨才把手松开，带着期待看向孙晓，小心翼翼地说：“刚刚你说周末来找我打游戏，算数吗？”

“骗女生的话你也信？”孙晓看着季敬雨肉眼可见期盼转为失望，无奈扶额：“逗你的，骗人的话你也信？周末在家等我。”

“好！”季敬雨满心满脸的喜悦。“那我要让阿姨提前准备点菜和肉，我想吃…”

“玩游戏不是做厨子啊，你别得寸进尺。”孙晓揪着季敬雨耳朵和他打闹。

“你是大厨，这些都是顺手的事情。”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并排走着，没察觉到身后一直在观察的眼神。王安之从食堂开始，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位置，一直在留心季敬雨的动静。

看两个人离开，王安之也悄然跟上。他能感觉到，对身边事物都漠不关心的哥哥，好像对这个叫孙晓的男生格外上心。男生有一两个好哥们是正常的，但是季敬雨不一样。他就从来没见过季敬雨有过朋友，不是没有，是季敬雨懒得社交。但是在这个学校却能看到季敬雨成群结队的样子，这样的变化让王安之感到惊讶。什么样的男生能待在季敬雨身边？王安之对孙晓非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