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言说 第26章 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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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开学第一天，王安之再没有去刻意挑衅季敬雨。季敬雨恢复平静没有波澜的生活，哪怕是假象，他也想多维持一会。

在学校的时候，季敬雨从来不去主动找孙晓，他不想让人察觉其他的除了朋友之外的关系。王安之的话，像是提醒，总是萦绕在季敬雨脑海，挥之不去。

对于所有学生来说，开学第一周最是难熬。需要从慵懒的寒假生活迅速调整状态，回归学校。以至于周五最后一节自习，基本上很难有人耐心做完一道数学题，都在等待放学铃声的响起。班级乱哄哄，纸条扔的飞起，传递着周末的计划。

季敬雨也在期待着放学，准确来说是在期待着明天。孙晓说周末会来找他打游戏，所有关于孙晓的事，都可以让季敬雨不自觉的扬起嘴角。

王安之是少数人里可以心无旁骛静心学习的人之一，但是也会被嘈杂的声音打扰而填错选择题的答案。他不耐烦的抬头看着讲台上的老师，并没有要管的样子，甚至还和前排的同学聊得火热。王安之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却用余光扫到正在傻乐的季敬雨。

被勾起好奇心的王安之，想知道这个对他一向冷漠的哥哥，怎么会脸上露出那种表情。王安之支手撑住脑袋仔细观察着季敬雨，身体前倾不愿意错过任何细节。

季敬雨此时想着和孙晓的约定，嘴角翘起，乐颠颠的收拾着书包。偶尔和周琪琪闲话两句，告诉她周末的计划。周琪琪调侃这是他们的二人世界，除非带上下周一的早饭，不然就做一个发光发亮的电灯泡。还嘱咐季敬雨约会要好好打扮，把孙晓迷得神魂颠倒。季敬雨羞的垂着脑袋压低眉眼，耳朵脖子红了一片。

虽然不知道季敬雨和那个女生在说什么，不过这个样子的季敬雨，王安之从没见过。说不出来心里的滋味，王安之心里好像是一团乱丝，理不出头绪。王安之把这种心情理解为嫉妒，他就是看不得季敬雨过得太舒服。季敬雨从来没对他这样和颜悦色的笑过，哪怕是平静的对话都没有过，永远都是暴躁的怒吼加上鄙视的眼神。

下课铃声响起，班级里的同学全部一窝蜂的冲向门口，仿佛奔向自由。季敬雨看着教室外拥堵的走廊，这会出去挤在人海中，季敬雨选择多等一会。

王安之收拾好书包，转头看着季敬雨还在原地。躲过迎面而来的人群，走到季敬雨身边，看似礼貌的对着季敬雨说：“下周见，哥。”还作死的见着季敬雨哥哥，他知道季敬雨最恶心被他称呼哥哥。

“我希望你可以不再出现在我面前。”季敬雨的所有的好心情被王安之一句话打碎，眯起眼睛迸发出毒辣的目光。

“你知道我们下周还会见面，下周见啦，哥。”最后一个称呼故意加重语气，生怕季敬雨没听到一样。看着季敬雨心情不爽的样子，王安之就开心了。

他们注定不能共存。

季敬雨仿佛吃了苍蝇般恶心，对着王安之抒发着心中的仇恨：“你来这个学校是受了那个女人指使吧，来和我搞好关系？哼，别做梦了。你们母子做法真够恶心，现在你可以滚了。”

周琪琪第一次见到季敬雨的另一面，在她眼中季敬雨一直温和有礼，脸上会挂着淡笑。她怕两个人越吵越烈，急忙拉着季敬雨离开，还不往回头讽刺王安之：“你可真有闲心啊，新同学。”

王安之站在原地，像是木头直挺挺的杵在那里。背光的角度，他的脸藏在阴影中，也无人注意他此刻的表情。王安之注意到自己有些病态的心理，来自季敬雨的羞辱和他愤恨的表情，让王安之觉得痛快。

过了放学这个插曲，季敬雨依旧期待和孙晓的约定，能每天和孙晓见面，季敬雨可以消化所有负面情绪。

孙晓如约而至，按响门铃的瞬间，门就立马打开了。

今天早上，季敬雨因为兴奋，六点刚过就醒了，比上学的时候还早。洗了一遍澡，刷了两遍牙不说，还认真给自己吹了个造型，把头发偏分。平时垂在额前细碎的刘海整齐的倒向一边，细微的变化让人眼前一亮，清爽干净。

像小姑娘约会前一样，季敬雨也在想着搭配的衣服，昨天睡前想好要穿的一身，穿上之后季敬雨觉得没相信的好看，而且太夸张了，皮衣套上季敬雨觉得自己马上要去飙车了。眼看着没时间了，季敬雨开始询问万能的百度，关键词，约会，居家，干净。出来的全是女生约会如何穿，看的季敬雨皱起眉头，怎么没人教男人和男人约会如何穿？

季敬雨心想约会女生会穿裙子，纯色的，比如白色粉色，看起来温婉青春。因为周琪琪就是这么穿的，刚开始季敬雨也有点纳闷，是不是周琪琪除了校服之外就没有裤子了。现在想来，她应该是见男朋友之前就特意打扮过了。最后季敬雨挑了一个白色圆领的宽松毛衣，搭了个牛仔裤。配上棉拖鞋，不过什么穿搭都别扭，不如就这样正好。

孙晓看到季敬雨的时候，有小小的惊艳了一下，季敬雨修长的身材，和干净的皮肤颜色，很衬白色。没有显黑反而显得格外干净，头发也是打理过得样子，是因为要见自己才打扮的吧，孙晓心想。

季敬雨邀请孙晓进门，脱了外套，两个人相识一笑。孙晓穿了件黑色毛衣，里面是稍微大了一圈的白短袖，从领口和下摆露出来。还搭了一个没有吊坠的链子作为点缀。

两人之间的默契，和类似情侣的穿搭让季敬雨心中雀跃。

“你想玩什么游戏？”孙晓开口询问。

“我…”季敬雨吞吞吐吐看似有些犹豫，“我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游戏，说出来，你别笑我。”

“我保证不笑你，并且陪你一起玩。”孙晓伸出食指中指并拢做出发誓动作，以表虔诚。

“俄罗斯方块。”季敬雨试探性的张口。

孙晓仿佛没听清一般，然后震惊道：“什么？这么老的游戏？我都猜到奥比岛了，没想到你喜欢玩的游戏还要老。”

“怎么样嘛？你可答应了陪我玩的。”

两个人调试好设备，拿好游戏手柄开始对战。季敬雨是搭方块的老玩家，轻松就超了孙晓几倍的比分。

在连续输了三次之后，孙晓受不了了，把手柄扔到手边耍赖，说什么都不肯再玩了。

“那我告诉你秘诀好不好？”季敬雨耐心的哄着。

“有秘诀还不快说。”孙晓顿时又恢复了精神。

“一次消四排得分会翻4倍。”

“怎么一下消除四排啊，你先展示一下，等我学会肯定比你强。”

季敬雨盯着屏幕，认真示范。刚开始孙晓还在认真学习，慢慢的就被季敬雨专注的样子吸引。他不得不承认，和季敬雨慢慢接触之后，季敬雨身上越来越多的地方，会不自觉的吸引着他。包括季敬雨心情不好的时候，在他面前大哭的样子，都会让孙晓纠心很久。

会不自觉的在意季敬雨，关心他。没有吃饭会哄着他多吃点，心情不好就陪他放松。

季敬雨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在孙晓心中占据了一片位置。

“学会了吗？”季敬雨开口询问。

“奥，奥。学会了，再来，我这次肯定比你强。”

接下来三局，孙晓只赢了一局。

“已经有进步了。”季敬雨安慰他。

“有进步个屁啊，还不是因为你失误了。”就算赢了，也是侥幸，孙晓还是不爽。

“那你也赢了。”

“有拳皇嘛？我肯定把你按在地上摩擦。”

“有，但是我玩的不怎么好。”季敬雨翻找着新的游戏。

“就怕你说会玩，到我虐你了。”孙晓用自己以往使用的角色，信心满满。“看着吧，我要雪耻了。”

季敬雨随手挑了看着比较顺眼的角色，开始对战。刚开始还能有来有回，之后就是被孙晓无情碾压，真就是按在地上摩擦。男生向来是争强好胜，季敬雨也一样。刚开书输一两局，季敬雨还能忍住，后面输的多了，也开始暴躁。

直接开始耍赖，一边操作角色反击，一边去抢孙晓的手柄。孙晓一手拦着季敬雨，另一只手操作角色使出必杀技。

争抢之间，季敬雨把孙晓压在身下，伸手去够手柄。孙晓把手中手柄高举，应付着季敬雨的赖皮行为：“哪有你这样，打不过就耍赖。”嘴上的话语透露着说不出的宠溺，眼睛中都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就是有。”季敬雨趴在孙晓身上张牙舞爪阻止他行动。

结果毫无意外依旧是季敬雨落败，听到失败的的声音，季敬雨依旧趴在孙晓身上。随着声音结束，季敬雨也像是回神一样，才注意到自己此刻的姿势。整个人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把孙晓压在身下。没等孙晓开口，季敬雨脸瞬间通红，连带着耳朵，包括脖颈都透着红。

孙晓看着突然害羞的季敬雨，开口调侃：“怎么？刚刚耍赖的时候多勇猛啊，这会脸红什么？”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刚刚那个耍赖的不是我，是小雨。”季敬雨依旧狡辩着，找着蹩口的理由。

“是吗，这种话你都能扯得出来。”孙晓伸出腾出一只手，环住季敬雨纤瘦的腰肢，与之对视，“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这种记挂的心情让季敬雨顿时觉得无比委屈，所有努力控制压抑的情绪，都可以释放在孙晓面前，不用伪装。

季敬雨趴在孙晓怀中平复心情。

等了很久，孙晓感觉从胸口传来的话语，季敬雨用沉闷的声音诉说着感谢：“谢谢，谢谢你关心我的心情。”

孙晓并不回答，只是轻柔平缓的轻拍季敬雨后背，让怀中人放松。

折腾一顿之后，将近中午，孙晓很自觉地走进厨房，看着冰箱里的食材，思考着中午吃什么的问题。季敬雨在规整着桌子上的物品，两个人配合默契。

“你中午想吃什么啊？”拿不定主意的孙晓，询问着季敬雨的意见。

“我也不知道，你随便煮，你做的我都爱吃。”

“没有随便煮这个选项，从来。”

“煮面吧，方便，还简单。”

“也行，正好给你尝尝我做的最好吃的面。”

季敬雨吵着要帮忙，孙晓只安排他洗个西红柿和青菜。不得不说，这次蔬菜洗的真好，还知道一片一片的洗，孙晓夸他有进步。

之后季敬雨站在一旁看着，也帮不上忙。孙晓先是把肉片炒熟盛出备用，然后把西红柿去皮熬煮，加水之后瞬间变成浓郁的西红柿汤。加面，加肉，加青菜，最后还卧了两颗荷包蛋，色香味俱全。

还没出锅的时候，季敬雨就已经馋地咽口水。季敬雨和孙晓一人吃了两大碗，撑得在沙发上动不了。

“这也太好吃了，可以直接开店了。就做这一种面，也能发财。”季敬雨真心实意的夸奖，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面。

“我爸别菜都不会，就只会煮这一个面，好吃吧。”孙晓得意洋洋。

看着孙晓，季敬雨心想如果有尾巴，那孙晓的尾巴这会一定翘到天上了。

下午两个人打游戏看电影，玩了一天。直到天黑，孙晓才离开。季敬雨依依不舍的望着孙晓的背影，转身就约周琪琪明天来自己家写作业。周琪琪今天一天也是和陈祎晨约会中，作业没写，没有不同意的道理。还叫上了陈祎晨，那陈祎晨肯定会叫上孙晓。

明天还能有理由见面，季敬雨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