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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鹿玄女很是动人美丽，身段高挑婀娜，宛如一株挺立的佛莲。
眉眼精致绝伦，浑身流淌着神光，在释放着一种灿灿神霞，令人难以忽视其存在。
可是在这街道上，除了林武之外，其余人都好似对她视而不见般。
在她的身体周围，有一种特殊的域场在，除非是她想要见到的人，否则没有人能看见她。
这不仅仅是道法高深的表现，更是一种颇为玄妙的神通的演绎。
天鹿城的来历，颇为古老，据说在八荒十域和上界分裂前就存在了。
天鹿玄女的踪迹，更是缥缈难寻。
无数纪元来，见过其真容的生灵和修士，可以说是寥寥可数。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现如今八荒十域所有势力，都觉得绿萝她落在上界手中，已经没有救了。”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帮我。”
林武见天鹿玄女的态度不似作伪，相反很是真诚。
他也渐渐地放下心来，苦笑一声，只不过心头依旧有些疑惑。
天鹿玄女微微一笑道，“我们边走边说。”
“守护天鹿城的安危，守护八荒十域的所有生灵，一直是我们的责任。”
“这其实没有什么好疑惑的？”
街道寂静，很是宽广，灰雾蒙蒙，有曾经的战争痕迹。
在一些地方还能看见一些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盘坐，但是身上已经没有生机的身影。
天鹿城无数年来，都是如此屹立于天地间，抗衡上界的入侵。
“我知道了。”
林武点了点头，默默地跟在天鹿玄女身后，心头忽然有些沉重。
路上的行人不多，有不少还是林武所熟悉的面孔。
不过现在他们看到他的神情，都充斥着同情、不忍之色。
斩仙葫芦被上界抢夺走一事，可谓说在天鹿城闹得沸沸扬扬。
很多人都觉得林武的行为太过于自私，他救了一小部分人，但是将来牺牲的却是更多的人。
不过也有人知道这件事由不得林武，即便是他当时不交出斩仙葫芦，估计也无济于事。
因为顾长歌实在是太强了，很多人猜测他的实力，已经超越了至尊境。
在这样的巨大差距下，林武他还能有更多的选择吗？
而且最后连他心上人也被抓走。
“也是个可怜人啊。就是不知道他会选择怎么做……”
很多人看着林武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心头叹息一声。
不过他们并没有看到走在林武前面的天鹿玄女。
很快，林武、天鹿玄女来到一处楼阁内，这是天鹿城内颇富名声的古楼。
旁边有灵泉汩汩，水汽蒸腾，仙雾氤氲，有彩霞在附近流淌。
一名年轻女子早就在这里等待了。
她同样身穿一身白衣，面容娇美无暇，身上有着和天鹿玄女类似的气质。
见着林武、天鹿玄女两人到来，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是天鹿玄女微笑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言。
林武也有些疑惑，面前这个年轻女子，看起来和他岁数差不多大的样子。
不过在这之前，他也从没有见过这副面孔。
他很识趣地没有多问什么。
“坐吧。”
天鹿玄女示意他坐下之后，这才走到另一边。
同时素手一扬，淡淡的清辉洒落，将这座古楼笼罩，防止此地的动静传出去。
林武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天鹿玄女，想知道她有什么打算，需要如此慎重。
“天鹿城内其实并不安全，上界眼线众多，其实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安插的有人过来。”
“所以还是谨慎小心点为妙。”
天鹿玄女见他似乎有些疑惑的样子，不禁微笑解释道。
林武心中一震，没想到他以为最安全的天鹿城，其实也有上界的眼线。
这句话既然是天鹿玄女所说，那就不可能是假的。
这世间恐怕没有人比她还要了解天鹿城了。
“我知道了，你需要我做什么？”
林武面容一肃，沉声道。
“三天之后，我会随你一起离开天鹿城，前往界碑海救你的心上人。”
“在这之前，你不要泄露我的踪迹，也不要对任何人提及此事。”
“我需要你保证做到这一点。”天鹿玄女说道，目光望向古楼之外，似乎是落向了界碑海的方向。
林武迟疑了下，随后点头保证道，“我能做到这些。”
“我相信你。”
天鹿玄女神情很是温和，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三日之后，来天鹿城外汇合吧。这期间你可以去找你认为信得过的帮手。”
说罢她再次素手一挥，蒙蒙清辉洒落，林武却是已然消失，出现在了古楼之外。
如此神秘莫测的手段，令他心中一凛。
刚才的这位天鹿玄女，似乎颇为不简单。
这么一想，他心中莫名多了几分信心来。
“绿萝，等我……我马上就来救你。”
随后，林武大步离去，心中怀揣着激动忐忑，赶赴林家驻地，打算召集人手。
同时他传讯给当时的绿翠婆婆，让她随自己一同前去，营救他们小姐。
而在林武的身影消失后，在古楼内的天鹿玄女，面容上的温和神情不见，露出一些若有所思来。
“师尊……您真的要前往界碑海吗？”
在她身后的年轻女子，脸上浮现疑惑、担心来，很是不安。
天鹿玄女点了点头，面容上有一种莫名的道韵浮现，而后有些叹息道，“此番前去，生死未卜，前路茫茫，若是为师不能回来，以后天鹿城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你也不必为我报仇，若是连我都解决不了这场祸患，你为我报仇也是没用的。所以还是留在城中，好生修行吧。”
她的话语显得很是平静，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闻言，年轻女子面容上尽是不舍和哀愁，颤声道，“师尊，连您也没有把握吗？”
她知道以师尊的性格，是不会轻易说出交代遗言般的话来的。
这只能说明这一趟前去界碑海，连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天鹿玄女淡淡地笑了笑，依旧很是坦然平静，仿佛早就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
“为师总共推演了那顾长歌十次，结果九次反噬，就连一次也只是窥到一片灰暗……”
“师尊，您明知道他那么强，您为何还要去呢？”
年轻女子嘴唇发白，在轻轻颤抖。
天鹿玄女摇头道，
“身为天鹿玄女，这本身就是我们的宿命，你也不必太过悲伤。”
“其实在几年前，为师就该把天鹿玄女这一身份交给你的。”
“但是你尚且年幼，修为又不到家，又恰逢上界入侵，为师实在是不放心。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一步，已经由不得你我了。”
“你也需要逐渐成长起来，肩挑大任，背负起属于自己的使命，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我知道了，师尊。”
听到这些话，年轻女子也明白再难劝导，不禁眼眸微红，声音哽咽，重重地点点头。
天鹿玄女露出柔和之意，摸了摸她的脑袋。
“别那么丧气，万一为师能回来呢？”
话虽如此，可她心中也同样没底，当初上界太古皇族的成道者叩关，杀入天鹿城门前。
她都有十足把握将其镇杀。
可是在面对一个当世天骄的时候，她却生出一种难言的无力来，没有丝毫的把握。
更别说界碑海之畔，如今堪称龙潭虎穴，各种道统势力驻扎，强者无数。
她的踪迹一旦暴露，势必会引来所有人的追杀。
但这也是在她看来，唯一能解决掉顾长歌的机会。
正面交手肯定不行，所以只能出其不意。
而很快三天时间过去了，天鹿城门处。
一处恢弘古老祭坛前，林武带着很多生灵和修士在此等候。
每个修士和生灵，皆笼罩神辉，穿着战衣，气息强大。
除了他之外，还有当初一起逃出生天的绿翠婆婆等绿族人。
不过最强者修为也仅是至尊境，唯有两尊罢了。
一尊是绿翠婆婆，一尊是来自林族的老怪物，被派遣来保护林武。
这一次营救绿萝的行为，可谓是凶险万分，一开始没有人愿意随同。
哪怕是至尊前去，也可以说十死无生。
不过林族考虑到林武的身份，还是派遣出了一些人来陪他。
所以此刻，所有人脸上都是一片沉默和悲壮，仿佛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因为林武按照约定，并未对众人提及天鹿玄女的存在。
他也知道，天鹿玄女的存在，宛如底牌一般，不能轻易暴露。
在传送祭坛的周围，还有很多年轻生灵和修士站立，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一切。
其中有同属于八荒十域这边的年轻天骄，天赋极为强大。
有人甚至可和林武比肩媲美，浑身笼罩于神光之中，肩头上有金色火焰跳动。
他们也有人想和林武一起赶赴界碑海而去。
但是都被身后的族群劝住了，此刻尽皆沉默，为林武等人送行。
而这时，虚空之中一阵淡淡的波动传来，有神光弥漫，莫名的道韵扩散，天鹿玄女现身。
不过除了林武之外，其余人都未曾注意到她。
她依旧是一身无尘无垢的白衣，缥缈而空灵，通体莹光灿灿，伴着清香，宛如仙肌宝体。
天鹿玄女对林武微微一笑，明明就是站着这里，但是却没有任何人能看到她。
这个手段，令林武心中把握更多了几分。
“走吧。”
很快，传送祭坛上光华亮起，璀璨夺目，林武带着所有人踏入其中。
一阵空间波动弥漫，紧接着所有人仿佛是在宇宙隧道间穿梭。
可看到诸多星辰漂浮，银河滚滚，卷起漫天的银光。
天穹之上，可见一道煌煌神光，好似撕裂了宇宙，化作通道，落到了遥远的界碑海方向。
……
界碑海之畔，巍峨而古老的古战船上，混沌雾霭流淌，彩霞缭绕，宫阙楼阁屹立，好似神界宝楼坠落在了此地。
黑压压的大军驻扎在这里，气血滔天，杀气动九霄。
可怖的煞气，化作旌旗，于天地间招展。
这是一股恐怖的力量，光是弥漫出来的煞气，就令诸多古界颤栗。
哪怕是隔着亿万里的距离，都令遥远的八荒十域大军胆寒不敢靠近，只能远远观望，严防这边的忽然袭击。
虽然有不少道统势力选择就此驻扎，等候跟多的大军降临。
但是同样也有强者，率领铁骑冲杀而去，无所顾忌，宛如一股洪流，沿途席卷一切，无人可挡。
不过在那道堪称无边无际的混乱界空渊前，却是停住了步伐。
在那里，哪怕是成道者也得小心谨慎，不敢大意，因为有迷失其中的风险。
而且其中有数之不尽的大道风暴，虚空乱流，混沌海洋，堪称恐怖，动辄令人粉身碎骨。
作为八荒十域的第一大屏障，界空渊处的凶险不需多谈。
想要破解其中的正确路线，还得耗费不少时。
这无数年来，界空渊内无时无刻都在发生着变化。
哪怕是八荒十域的修士，也需要时时注意，寻找确切的路线。
浩荡的大军，停滞于界空渊前，有至强者开始出手推演，试图破解正确路线。
而在界空渊的某处，一阵蒙蒙光华闪过。
一座古老祭坛之上数道人影浮现，随后破开空间，再度不见，并没有引发动静出来。
于此同时，幽暗而潮湿的地牢之中。
绿萝面色微微发白，看着打开牢门走进来的顾长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给了你三天时间，可想好了？”
顾长歌随意地扫了她一眼，心中估摸着林武赶来的时候，也应该差不多了。
“你休想，我是不会背叛我们那一界的。”
绿萝的神情虽然难掩惊惧，但仍很是硬气，没有屈服。
“是吗？既然如此，那你就打算眼睁睁看着前来救你的林武，葬身于此吗？”
顾长歌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随后他身后的地牢之外，一名皮肤呈现淡淡月白色的高挑女子走了进来，眉心处有一缕淡金色的纹路，五官姣好，颇为动人。
“你……你想干什么？”
绿萝见此一幕，不明白顾长歌的意图，但是心中却升起了不安，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开始吧。”
顾长歌并没有理会她，而是对身后的高挑女子说道。
“是，长歌少主。”
高挑女子对于顾长歌很是恭敬，闻言走到了绿萝面前，不顾其惊恐、不安的神情，伸出手落在她的额头上。
嗡！！
下一刻，伴随着阵阵霞光浮现，像是蒙蒙神曦交织。
高挑女子变得模糊，骨骼、血肉、肺腑似乎都在重塑。
她的五官、身形，乃至气息、气质，都在变化。
这不是简单的易容之法，而是将浑身所有骨骼血肉化去，再重新构建塑造。
几乎眨眼之间，她就变化成了绿萝的模样。
除了衣裙有些差异外，其余部分看起来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找不出区别来。
甚至连惊恐、不安的神情，也模仿的惟妙惟肖。
“你……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绿萝面色发白地看着面前这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心头的恐惧之意更深。
她隐隐间已经猜到了顾长歌的意图。
“倒是不错，不过也仅仅只是皮毛，怕是瞒不过八荒十域的乾坤神镜。”
“不过骗一骗那叫林武的家伙，应该足够了。”
顾长歌并未理会绿萝，而是仔仔细细打量了眼前的女子一眼，有些满意地点点头。
面前的女子名叫蜃淳，乃是蜃妖一族的天之娇女，是这些天他所派人去找来的。
因为蜃妖一族最善伪装，尤其是修行出蜃珠的存在，更是能很好的掩盖自己原本气息，可谓真假难辨。
不过若是因此就想混入天鹿城，还是有些困难。
因为乾坤神镜悬浮于空，可以映照出上界生灵的本体来。
两界的天地环境不同，大道规则不同，很容易就能探查出区别。
但是短时间内骗过林武，应该没有问题。
“你说到时候林武前来救你，会不会知道他救的其实只是个冒牌货？”
顾长歌看了眼绿萝，面上有些若有若无的笑意，道，“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估计也不敢怎么样，毕竟你可还在我手中。”
“你……就是个魔头……”
听着这些话，绿萝终于明白了顾长歌的险恶用心，声音颤抖，心中满是恐惧和悲哀。
原来他从始至终就没打算让林武将她救出去。
而是打算通过她，不断逼迫林武，使其为他办事。
这对于她而言，可谓是生不如死的折磨和煎熬。
她又怎么能见林武被顾长歌利用而无动于衷呢？
正如顾长歌之前所说的那样，她其实别无选择，只不过她之前没有想到，顾长歌的手段是这样的。
绿萝的脸色惨白下来。
不过，顾长歌已经带着身边的蜃淳离去，并未多管瘫倒在地的她。
“林武这次若是敢现身的话，说明身边是有仰仗的矛。”
“气运之子的仰仗，应该不会太简单。林武并不是蠢笨之人，没有把握前，不会前来营救此女。”
“这么……看来应该是钓了一条大鱼。”
很快，眼前的空间被撕裂，顾长歌目光有些异色，带着蜃淳，迈入其中，往界碑海方向而去。
他其实有点想知道，如今八荒十域，还有多少成道者存在。
毕竟八荒十域不比上界，成道者近乎是最巅峰战力。
残仙即便是有的话，那也已经有无数年未曾现世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