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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地黯淡了下来,一片乌云自远处飘来,把天地都给遮蔽住了。
万籁俱寂,除了偶尔会自远处传来的一两声凶兽嘶吼外,此地寂静的令人感到可怕。
夜风吹拂而来,丘壑上沙石滚滚,四面都是高大陡峭的山峰,难以见到其余修士的身影。
拓拔晴雨根本就没想到在如此偏僻的地方,竟然~还能遭遇到其余人。
之前在大荒边境遭遇了一个大敌,和其交手后,她受伤颇重,这才不得不-找了个地方调养。
本以为这里偏僻了无人烟,不会有人打搅-到她。
拓拔晴雨眼眸含霜,盯着面前朝她走来的数名修士,呵斥道,“你们到底是何人?我可不认识你们。”
为首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年轻男子冷笑道,“晴雨四小姐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您可还记得前段时间,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不小心在街上撞了你一下之后,就被你派人将其乱刀砍死,觉得他弄脏了您的衣服。”
“可怜我那个弟弟啊,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了。”
说着他脸上露出刻骨的滔天恨意来,仿佛和拓拔晴雨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我没有见过你所谓的弟弟。”
“我也不记得有这件事,你们是找错了人吧?”
拓拔晴雨眉头紧皱,冷声呵斥道。
她压根就不记得自己找人砍死过别人的事情。
而且以她的性格来说,即便是被人撞了之后,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眼前这人明明就是在血口喷人,恶意朝她泼黑水。
她第一反应就是父亲拓拔云天那些在朝堂上的对头,借此机会构陷诬害于她。
毕竟平日里她可不会无缘无故结仇的。
“呵呵,是啊您的确是不会记得,毕竟拿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对您来说,就像是捏死蝼蚁般容易。但他可是我的亲弟弟,我可不能不为他报仇。”
面上有着伤疤的年轻男子,仰天冷笑一声,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的所有愤怒和仇恨,都通通发泄出来。
“你血口喷人,我根本就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拓拔晴雨脸上满是愤怒。
“多说无益,今天我就要为我那死去的弟弟报仇。”
“不过在这之前,若能一尝晴雨四小姐的滋味,也不枉我等此生了。”
刀疤男子哈哈一笑,根本不废话,直接挥刀朝前杀去。
可怖的刀气纵横而下,带着森冷的杀气,像是一片瀚海朝着前方淹没,令天上的云层都被搅碎了。
同一时间,他身后的众人也出手了,并不简单,配合得极为默契,几乎是瞬间就让拓拔晴雨落入下风。
“你们到底是何人?”
“我和你们可是无冤无仇!”
拓拔晴雨身影朝后飞去,面容上浮现惊容来,仅仅是在交手的第一瞬间,她就感觉自己气血翻滚,伤势再次被触发。
她根本就没想到自己竟然不是眼前这个刀疤男子的对手。
对方绝对不可能是什么藉藉无名之辈。
要知道她现在纵然是身上有伤,但也足以横扫大俞境内的大部分年轻至尊了。
这忽然冒出来的要为弟弟报仇的刀疤男子,简直强大得过分。
“我只是一个为弟弟报仇的人罢了,今日无人能救得你了。”
刀疤男子并不多言,再次动手,手中浮现雪白的长刀,铮铮斩去,宛如天龙贯空,将夜空都照亮了。
这是蕴含极致杀意的刀气,没有屠杀过千万人,绝对凝练不出来的。
下方,一座大山承受不住,山巅龟裂了,被那可怕的刀气压迫所致,出现数道大裂缝,景象吓人。
“轰!”
拓拔晴雨面容一变,她所站的山峰,上面数十块万钧巨石崩裂,被这道刀气所斩来,轰隆倒塌。
接着山巅崩塌,乱石穿空,烟尘四起,一片昏沉。
无尽大山中,许多走兽都惊恐,逃向四方,一片混乱。
更有许多猛兽惊吓的匍匐在了地上,颤抖不已。
“扑棱棱……”
许多飞鸟冲天而起,想要离开这片可怕之地。
可是它们刚刚冲到空中,就一下子崩溃了,被天地间所充斥的杀气粉碎,成为一朵又一朵血花。
当场形神俱灭,什么都没有剩下。
唯有血雾在俩绕,杀意如刀,斩灭一切有形生命,但凡进入者莫不毁灭。
“哇……”
拓拔晴雨根本不敌刀疤男子,几招之后便不断咳血,只能化作神虹,朝着远处逃去。
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对方的实力,绝对可以在这次参与狩猎大会的天骄之中,排进前列了。
但却还是选择了在她受伤的情况下才动手。
这份谨慎之心,绝对不是普通人所能有的。
“逃吧,我看今天谁能救得了你。”
刀疤男子神情冷酷,手持天刀在后面追赶。
千千万万道刀气斩去,摧枯拉朽,将前方的所有山脉都劈开了,崩塌成灰烬,声势极为恐怖。
这一幕引起了外界很多人的注意。
虽然是在夜里,但诸多大臣都是修为高深之辈,很容易就能看清五彩玲珑玄黄宝塔内所显化的景象。
拓拔晴雨因为姿容出众,天赋强大的缘故,在帝都也算小有名声。
而且她的父亲,更是当朝重臣,权势滔天。
所以很多人对她都不陌生,皆露出惊容来。
此刻在大荒之中,她遭遇了大危机,被很多人围攻,不断喋血,气息萎靡,只能远逃。
为首的那个刀疤男子,更是放出大话来,说要尝一尝拓拔晴雨的滋味。
不得不说他极为胆大包天。
此言此语无异于已经将拓拔云天得罪死了,比挑衅的下场还要可怖千万倍。
纵然是他能活着离开大荒,但也绝不会活着回到帝都。
虽然刀疤男子是打着报仇的理由追杀拓拔晴雨,但在大俞各大臣眼中,这并不重要。
他们能走到这一步,谁手里没沾染过无辜的生命?
“这拓拔晴雨危险了,以她现在的状态,顶多半刻钟,就会被追上。”
一位大臣沉声道,虽然拓拔晴雨动用了一件极为珍贵的逃命秘宝,但她的法力终究是有限的。
当她法力耗尽的那一刻,就是她被人追上,受辱杀死的那时。
如此想着,不少人都偷偷看向拓拔晴雨的父亲,当今的镇国大将军拓拔云天。
拓拔云天站在俞皇身后,脸色极为阴沉,眼眸之中更是有诸多怒火在闪烁,拳头紧握。
只要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位镇国大将军此刻的愤怒。
他是从始至终都看完事情经过的,不管刀疤男子报仇的事情是真是假,但他绝不容许自己的女儿受辱被杀。
这绝对是奇耻大辱!
“这是哪个势力的弟子?”他身影很是阴沉,盯着显化之中的景象。
刀疤男子等人都穿着统一的服饰,上面绣有刀剑纹路,极为精美。
“这好像是天刀门的弟子……”
在他旁边的一位大臣迟疑了下道。
天刀门是大俞仙朝境内的三流宗门,是不可能培养得出来刀疤男子这样的天骄。
“他们并不是天刀门的,只是混入进来的……”
拓拔云天并不傻,一眼就看得出究竟来。
这群人明显是早有预谋的,特意穿上了天刀门的弟子服饰,以假乱真。
这让他心中更是愤怒,恨不得只身冲入大荒之中,前去营救她女儿。
在远处,天刀门的长老脸色也是吓得一片雪白,瘫软在地,一个劲地颤抖,感觉自家势力摊上大事了。
虽然刀疤男子带领的那群人都穿着天刀门的服饰,但其中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
若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儿在大荒之中出现了什么意外,那他们天刀门很可能会被牵连,后果不堪设想。
“这家伙也实在是狂妄。”
俞皇眉头也是皱着,本来在密切关注二皇子俞烈的,但还是被拓拔晴雨这边的事情给吸引了注意。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这位拓拔府的四小姐看来是危险了。”
听到周围的诸多议论声音,顾长歌似乎也是心有不忍,忍不住摇头轻叹一声。
闻言俞皇点了点头,有些愠怒道,“这次狩猎大会之中竟然混入了这样的家伙,本皇到时候一定要追究他们的玩忽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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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震怒,也根本没想到竟然会混入那么多的外人。
那岂不是其余的天骄也同样危险?二皇子俞烈也可能遭遇同样的刺杀。
顾长歌略有异色道,“发生这种事情,俞皇陛下就没有点应对之策吗?”
俞皇叹了口气,解释道,
“长歌少主有所不知,以往时候,其实也发生过皇室子弟在狩猎大会之中身陨的事情。”
“纵然是本皇也不能打断这次狩猎,破坏大俞传统。”
“不过进入其中的弟子,身上都有联络玉石,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通知同族弟子,这也算是应对之法吧……”
顾长歌一脸恍然神色道,“原来如此,那现在只能祈祷拓拔府的四小姐自求多福是吗?”
俞皇有些沉重地点点头,随后道,“现在就看拓拔将军的另外几个子女,能否及时赶来营救晴雨那丫头吧。”
拓拔晴雨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甚至有意让二皇子俞烈纳其为妃。
所以见她遭遇危机,心也不忍,很是沉重。
“拓拔将军的另外几个子女?”
顾长歌嘴角露出若有所思的笑意,目光落向五彩玲珑玄黄宝塔。
狩猎大会的规矩他自然清楚,所以并不担心其中发生的事情会遭遇外界的干扰。
拓拔晴雨此刻估计已经在向她的三哥拓拔逍遥或者二姐拓拔玲琼求救了。
顾长歌也想看看,拓拔逍遥是真的藏拙呢,还是就这么点能耐。
对自己的妹妹见死不救?亦或是继续隐藏?
毕竟拓拔玲琼那边,如今也是遭遇到了危机,并不能安然脱身。
“可恶!”
“到底是谁在算计我,有能耐冲我来!”
拓拔云天自然也见到了五彩玲珑玄黄宝塔之中显化的景象,脸色更是难看,额头上甚至有青筋浮现。
那是一处山丘,剑光刺眼,霞光滔天,恐怖的杀气充盈天地间,仿佛有亿万道剑光爆发,化作山洪宣泄。
拓拔玲琼咳血倒飞出去,被对面的一个蒙着面的神秘年轻女子一剑刺来,洞穿手臂!
他的二女儿,如今竟然也遭遇大敌,险象环生,自然没机会前去营救四女儿。
这让他无比愤怒,觉得这肯定是他的那些对头在算计他!
难道现在只能寄托于希望给他那个不成器的三儿子?
拓拔云天心中有恨意,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奈和悲哀。
拓拔逍遥几斤几两,他还不清楚?
即便是前去营救拓拔晴雨,那只是无端送死罢了,能有什么用?
“晴雨那丫头有危险?”
此地大荒深处,夜色浓郁,一处极为潮湿的山洞之中,篝火闪烁。
拓拔逍遥盘坐在地上,一身黑色长袍,面容坚毅木讷。
但此时他手掌之中的一枚玉符正在发出微弱的光芒,令他表情忽然剧变。
拓拔逍遥豁然站了起来,面容显得阴晴不定。
按照拓拔晴雨那性格来说,如果不是遇到特别危险的情况,是不可能给他发求救信号的。
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二姐那边已经帮不上她了,所以她才会朝自己求救。
这已经是最无奈,也是最后的选择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连二姐也脱不开身来?”
拓拔逍遥抬头往天穹上看了一眼,夜色如幕,透着令他心悸的黑。
他忽然有种深深的不安,仿佛那里正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将他洞悉得无比彻底,干干净净!
拓拔晴雨的性格,是不可能招惹上什么生死大敌的。
这绝对不是巧合!
“如果我前去营救晴雨的话,那我这么多年来的隐藏,这么多年来的韬光养晦,都将会暴露!”
“所有人都会知晓我藏着诸多本领……”
“甚至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拓拔逍遥脸色变得很是难看,拳头紧握,阴晴不定,陷入了极为两难的地步。
甚至一种直觉在告诉他,这就是一场专门针对他的局!
他心中一个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