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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般,杨硕凑上前去,在她的额头上亲一下。
这一幕,把一旁的白小玉给惊得目瞪口呆。
唇边传来一股奇异的香气,似花又不是花,但很好闻,这令杨硕瞿然一醒,定睛一看,发现拓跋桑蕖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眼中满是惊异。
脸上掠过一抹尴尬,紧接着一只玉手便贴上了脸颊。
但听“啪”的一声脆响,伴随着哗啦啦的银饰碰撞声,杨硕险些给一巴掌打翻。
痛……这娘们,下手可真重啊!
“你……”
拓跋桑蕖又羞又恼,胸口起伏不定。
白小玉一张嘴巴张得老大,脸上挂满了不可置信。
“你把卧当甚么人啦?敢轻薄卧,信不信让你死得很惨?”
“我信。”杨硕捂着半边脸道。心里直嘀咕这娘们怎么这么大劲,这算是白辟谷了,竟连筑基期修士碰一下也会痛,果然这脸皮还是太薄了啊!
“哼,登徒浪子!”
姑娘我错了还不行吗?
掌柜的连忙打圆场;“这位姑娘莫生气,依在下看杨仙师绝非这种人,想必他是情不自禁……”
“闭嘴!”
这回几乎是三个人同时发声。
这让掌柜的大大讨了个没趣,于是灰溜溜的闪一边去了。
“说吧,你打算怎样补偿卧?”拓跋桑蕖道。
杨硕想了想,道:“这样吧,桑蕖姑娘喜欢什么随便挑,由在下付账,如何?”
拓跋桑蕖板着的面孔保持了一会,忽的展颜一笑:“好哇!”
看她这一笑,杨硕忽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刚才那一瞬间的失神,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奇异的香味……
杨硕很想上去问一问,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不就是灵石受罪吗?我出得起!
很快,杨硕就发现自己错了。
这拓跋桑蕖把整个二楼的饰品全都看了个遍,几乎是戴一件爱一件,头上插得跟刺猬一样,仍是不肯罢手。
“桑蕖姑娘,这些,你不会都打算买下吧?”
“你都知道了还问?”
“……”
杨硕直接坐蜡。
当他们三人从聚宝斋出来的时候,拓跋桑蕖可谓满载而归,丝毫没有手软,就连白小玉也趁机挑了两件,当然也是由杨硕买单。
这让杨硕剩下的一点灵石也再次被洗劫一空,几乎比脸还干净!
与之相对的,掌柜的那一张脸笑得比春日里的海棠花还灿烂,一直忙前忙后,乐不可支。
买完东西,拓跋桑蕖又说肚子饿了,要找地方吃点东西,白小玉举双手赞成。
想到她们二人尚未辟谷,确实需要每日进食,于是找了个雅致的店铺坐下用膳。
李记饭庄。拓跋桑蕖一连点了十个菜,又点了几样果脯糕点,这才罢手。
见杨硕投来诧异的目光,她道:“难得出来一趟,各色菜肴总要品尝一下噻。对了,你们吃什么?”
杨硕顿时语塞。
敢情这些全都是给你自己点的啊!
白小玉道:“小二,给我来个松鼠鳜鱼、粉蒸肉、诗礼银杏,再来个肉末刺参、寒门造福和香酥酱鸭,还有还有,这里的踏雪寻梅、酒糟鱼和扣三丝也非常不错,同样各来一份!”
杨硕扭头看着她:“你吃得完吗?”
“当然吃不完。不是你还有小白么?把它交出来吧!”
我去!
当那毛茸茸、肥嘟嘟的小白出现在餐桌上的时候,杨硕注意到那店小二整个都呆住了。在白小玉的催促下,后者才赶忙退下去张罗。
“真是稀奇,还有请吃肥猫吃饭的!”
“不会是灵宠吧!”
“这是家猫啊,你听说有人养这么肥一只家猫做灵宠的吗?”
“哈,这倒也是。”
旁边一桌四人谈论着,见白小玉向他们瞪眼,这才识趣的转移话题。
听他们提到落霞门,三人便竖起了耳朵。
这也难怪,落霞门现在是炙手可热,人人都在争相谈论。
“听说了没有,那个叫杨硕的自从一人单挑了开阳一宗门后,被天一派无尘老祖打上山门,唉呀,那场面,真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你们猜最后怎么的?无功而返!”这人说着,就好像他在现场亲眼看到一般。
旁边一桌有人插过话:“不是吧,以无尘老祖的实力,区区一个落霞门还收拾不了?”
“那可不!听说宗政家的也来人了,同样没能将他拿下。”
“哇,这人这么厉害?”
“何止厉害,听说他现在也只不过是辟谷期修为,你们说说,敢信不?嘿!他还就真做到了!”
那人说到激动处,还拍起了桌子。
“不会吧,我听说是后来有万煞宗和天魔宗的大人物到场,这才替他们解了围。”
“欸!不对不对,他们是来找麻烦的,真正解围的是问剑宗派来的高手。”
“不不,是你弄错了,找麻烦的是宗政家的和万煞宗这两伙人,天魔宗那位才是一锤定音、结束争斗的。”
“胡说,你才弄错了!”
两方说着说着竟然争论起来,一时间唾沫飞溅,耳边净是聒噪。
突然一人喝道,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够了!”
声音清脆悦耳,略带些异域口音。
大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扭头看去,便看了一个身着异族服装的年轻女子,正横眉冷目。
“她谁啊?一惊一乍!”有人不以为然。
拓跋桑蕖向杨硕瞟了一眼,忽的微微一笑,道:“你们不是想知道事件真相吗?问他就对了!”
说着,一指指向杨硕。
后者正抓着半边螃蟹在啃,一听这话就给愣住了。
什么情况?
一人站出来道:“我们凭什么要问他?”
“对呀,凭什么?”
“凭什么?”拓跋桑蕖笑道,“因为他就是当事人——你们口中的那个杨硕喽!”
四下皆静。
所有用膳的人们互相看了看,便“哗啦”一下一哄而散,夺门而出。
偌大一个饭厅一下子空旷了许多,只有狼藉的杯盘和打翻的饭菜。
大门狠狠的晃荡了几下,这才慢慢合上,门边还落下了一只鞋,乃是跑得最慢的那个所留。
唯独小白完全不受影响,仍旧在和一块鱼骨头死磕。
杨硕尴尬的望着这一切,问道:“我有这么凶吗?”
白小玉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想到自己独闯开阳门时确实杀过不少人,于是释然。
店小二在后堂偷偷的伸出一个脑袋往里张望,当发现杨硕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又唰的缩了回去,跟见了鬼似的。
显然,没有一个人待见他的,或者说,没有人不怕他。
如今的杨硕,已经是凶名在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一个人的手中若是沾满了鲜血,那么无论你给人的形象多么友善,你在世人的心中仍旧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就是现实!
于是苦笑莞尔:“吃吧,吃完赶路!”
…………
回到落霞门,杨硕发现望月冷仍在抱朴阁等着他。
他将星痕交还,郑重一抱拳道:“在下此行获益匪浅,乃是托了杨兄的福,在下谢过!”
杨硕道:“你我兄弟,何须如此客气!”
“兄弟么?”望月冷略微一怔,忽的展颜一笑,“杨兄若不嫌弃,我们结拜为异姓兄弟如何?”
杨硕欣然:“再好不过!”
“哟,二位在商量什么?”
说话间,一人翩翩行来,步履如风,面如冠玉,不是齐云飞又是谁?
杨硕道:“我们在商量结拜的事。”
“噢,这是好事啊!那在下可以恭喜二位了!”齐云飞说罢,收扇一揖。
望月冷道:“齐兄就没有金兰至交吗?”
齐云飞抬起头,若有所思的望了望湛蓝的天空,幽幽道:“人生得一知己,斯世足以!往事如烟,不提也罢!”
杨硕送了他一个白眼。
“齐兄年纪轻轻,怎么有如此沧桑的感慨,跟个老人家似的!”
齐云飞笑了笑。
“看到二位志趣相投,不过想起一些旧事罢了。两位若不嫌弃,算在下一个如何?”
望月冷大喜。遂一抱拳道:“能与齐兄结交,我等求之不得!”
“那就简单了!”杨硕说着,顺手把手中的星痕递给了齐云飞。
后者讶然。
“还在等什么?割手指啊!”
“原来如此!”齐云飞微笑莞尔,接过星痕往手上一划……
就这样,三人以院中的大海棠树为证,歃血为盟,结为了异性兄弟。
此时的他们并不知道,将来这天下局势,也因他们今日的结拜而乾坤逆转,改天换日。
三人以齐云飞年纪最大,是以当作大哥,望月冷其次,乃为二弟,杨硕居末排老三。
罢了,齐云飞拿起星痕短剑郑重的道:“三弟可知此剑来历?”
杨硕的神色认真了起来。
“此剑乃我父所留,并未有其他信息。兄长若是知道,还望坦言告知。”
“据我所知,此剑名为星痕,曾经是星月宗的镇派之宝。”
杨硕听罢心中一凛:“镇派之宝?曾经?”
“嗯,只是后来此剑不知流落到了何处,但星月宗却不能没有镇派之宝,所以是曾经。”
“那……它在遗失前最后的所有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