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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无巧不成书,擎天带回来的小珍珠姑娘,是三殿下昌瑜刚刚敬献的,擎天不好推脱就收了,结果让小舞碰了个正着。他看见子箫和小舞出双入对,就赌气故意当着小舞面,赐了小珍珠美人的名分。
事情之前是这样的。
凌霄宝殿前的登云阶上,擎天刚下朝,正心事重重地向下走着。
一道流光过后,三殿下昌瑜笑吟吟地站在擎天面前,恭敬施礼:“臣弟见过太子哥哥”。
擎天一脸肃穆,看着一副讨好、谄媚模样的昌瑜,沉声问:“你找本君,有何事吗?”。
昌瑜突然无事献殷勤,擎天断定,他不会按什么好心。
擎天和昌瑜向来不合,他已经领教了太多,昌瑜与他母妃处处针对自己的阴谋,自己曾被父君训斥和责罚,多出自他母子的算计,擎天对他们向来没什么好感。
“噢,臣弟前两日得了大宝贝,想进献给太子哥哥”
“本君没有兴趣,你……留着自己赏玩吧”
“太子哥哥,别走呀,看看再说么,这可是万里挑一的宝贝”,昌瑜边说着,便挥手招呼一个躲在暗处的小姑娘。
“小珍珠……过来,快见过太子殿下”
脆铃般的声音,顿时叮当响起,“珍珠,见过太子殿下”。
擎天看见一个穿着银白色衣袍,浑身透着珠光宝气的小姑娘,笑吟吟站在面前。女孩年纪和小舞差不多,长的是珠圆玉润,一脸喜庆,尤其是那一双闪闪发亮的大眼,正叽里咕噜不时偷窥着自己。
“太子哥哥,这可是东海的至宝,十几万年才能孕出这般完美的一个……天下,也只有尊贵的太子哥哥,才配拥有”
小珍珠笑靥如花,大方又俏皮地施礼感谢,“珍珠,谢三殿下夸奖!”。
擎天对小女孩欢脱天真的性子很有好感,忍不住又上下打量了一番。
昌瑜看着有戏,忙嬉笑道:“太子哥哥,小珍珠不光长的美,还是个小开心果……没事时,把玩把玩,也能放松放松……太子哥哥的后宫清冷,也没个贴心的人照顾,臣弟也甚是挂心……过去,臣弟不懂事,常有冒犯……这,就权当是臣弟给哥哥赔罪了,请接受臣弟的一片诚意”。
“好!你的心意,本君收下了”
擎天明白,如果不收下小珍珠,昌瑜会没完没了,反正因不好驳面子,他无奈接受进献的女子多了,也不差这一个。
这个小珍珠确实单纯可爱,不是畏畏缩缩的性子,与让他牵心挂肚的小舞倒是很像,或许,她俩将来在后宫还能玩到一处,给小舞找个伴也好。
“太子哥哥……臣弟,还有一请,万望成全”
“你说吧”
“听说,哥哥调教了个不错的书童,臣弟一直没找到称心的,求太子哥哥……能否把书童赏给臣弟,也能督促……”
擎天顿时阴沉下面孔,果然打断昌瑜,“不能!”。
“太子哥哥,臣弟知道,培养个称心的书童,不易!但臣弟……”
擎天忙插话,冷声道:“既然知道不易,那就闭嘴,这,绝无可能!”。
昌瑜那日,从知薇嘴里听到,太子的书童竟能独自批阅奏表,也是觉得惊奇万分。
难怪太子哥哥一人能独担那么多政务,还被父君频频夸赞,说思虑处理的比自己的周全,原来是有得力的帮手。
想到自己被承担的奏表所捆住和烦恼,昌瑜觉得,如果能以举世无双的小珍珠,换回个能干的书童,这不单能断了擎天的一只臂膀,还能让自己从苦逼的政务上解放出来,怎么算都是合适的买卖。
当然,昌瑜要小舞的想法,更是想试探擎天,是否真如传言所说,太子爱上了小书童,只要根据擎天的表现,他就能看出端倪。何况,如书童批阅奏表的情况属实,那定擎天的罪,也是极好的一个证据。
“好了!你的心意本君领了,人……本君带走了”
擎天可不想再纠缠下去,想打小舞的主意,谁都别想!知道昌瑜葫芦里装不了什么好药,擎天揽住珍珠的腰,化流光离去。
看着擎天离去的方向,昌瑜嘴角勾起一丝嘲讽阴笑,他终于知道,整日一本正经的太子,也是个好色之徒,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
小书童没要到,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但昌瑜心里明白了,太子对小书童是极其看重的,不是为情,那也是为才。
对自己终于投其所好,把小珍珠送进太子怀抱,昌瑜还是满意,他料定小珍珠必然会得宠,这样,就不愁将来抓不住太子更多的把柄。
望着小珍珠欢快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擎天才收回神思,为什么连昌瑜都在打小舞的主意?这让擎天又添了堵心事。
擎天转头撇看了眼,小舞手中的花环,顿时觉得十分辣眼,他知道花环定是子箫给她编的。两人在他的雍正宫,肆无忌惮地成双成对出入,让擎天妒忌,心中又生出恨意。
恨恨地瞪了眼面色苍白的小舞,擎天甩袖离开。
之所以当着小舞的面,封小珍珠为美人,擎天是想报复小舞藐视辜负了自己,同时也告诉小舞,她这个年纪是可以成为他女人的。
擎天其实并没有走远,他在不远处隐了身,偷窥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子箫和小舞。
小舞颤巍巍起身,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又跌坐在地上。
看见小舞迷迷瞪瞪的要摔倒,子箫忙上前抱住,见她嘴角又有新的血流出来,子箫忙用手轻轻擦去,满眼的担心,问:“小舞?你没事吧?”。
小舞抬头望着子箫,轻轻摇了摇头。
子箫满眼心疼,用衣袖又给小舞拭去额头上的一层细汗,温声道:“小舞,我搀你回去休息”。
擎天看着子箫扶着小舞踉跄离开,心中是又气又急。气的是二人如此亲近,搂搂抱抱、拉拉扯扯;急的是,小舞嘴里为什么在流血?她为什么看起来迷迷糊糊,还那般虚弱。
难道赐珍珠为美人,伤了小舞的心?让她心中怨恨了自己。
为什么最近做事总是南辕北辙、事宜愿为,二人都在相互伤害着对方,擎天觉得,他和小舞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已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他失去了能留住她的信心。
爱而不得,由爱生嗔,嗔生恨,是孽缘。
擎天走到小舞已无心顾忌,遗落在地的花环旁,弯腰拾了起来,望着金童玉女般双双离去的背影,手上运力,将花环击了粉碎,五彩缤纷的碎花瓣飘飘洒洒,落了发呆的擎天一身。
“太子殿下”,依依正好路过,见到太子的愤怒,上前轻轻唤了一声。
擎天回过神,看着满脸担心的依依,沉声道:“去看看,小舞怎么了?她嘴里为什么在流血?”。
“是!太子殿下”,依依应着,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依依的心中只有太子擎天,凡是太子让她做的,她就算搭上性命也会做到,因为她的命是太子救的,没有太子,她自己早死在三殿下昌瑜的剑下。
依依是老曦月族的小公主,因曦月族叛乱,太子擎天带天兵天将前去镇压,大战一个多月,擎天终于将曦月族国主夫妇和亲卫军逼进死路。
跟着一起来来历练的昌瑜,抓了小公主依依,用剑逼在她的脖子上,威胁负隅顽抗的曦月族国主夫妇,“大胆逆贼,快快受降,否则,我立马杀了你们唯一的女儿”。
“父王!母后!”,依依被胁迫,哭喊着
依依的母后看见昌瑜的剑,已割破女儿的脖颈,血流了一身,就心疼地扔掉宝剑,哀嚎道:“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女儿,这事与她毫无,让我……来劝劝大王”。
依依的母后转向国王,悲痛欲绝道:“大王,我们……已无路可走,为了女儿……”。
依依的父王怜爱地看了看哭喊的依依,又看着泪流满面的王后,伸手替她拭去眼泪,温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怕,他们不守信用,再等等……放心,没事了,交给为夫吧”。
依依的父王转向昌瑜,洪亮地喊道:“本王,想见你们的主帅,快去通报吧”。
昌瑜手上用了些劲,依依脖子上流出了更多的血,在王后的“不要!”声中,昌瑜傲慢望着国王眉头紧蹙的脸,盛气凌人道:“这里,本殿下说了算,快快投降……再啰嗦,本殿下就杀了这小崽子”。
曦月族国王转头看向王后,叹气道,“王后,你看,这天族……哪还有什么规矩?一个将都这样跋扈,如何与他们讲的了道理?这世风日下,再不似过去了……恐怕……”。
“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昌瑜被小觑,怒上心头,剑就向依依的脖子抹去。
电石火花间,只听“哐!”地一声,昌瑜的剑被震飞,擎天飞身抢抱住依依,青龙剑转了一圈又回到他手中,没入体内。
“你!”
昌瑜气愤地指着擎天要发飙,被擎天一记狠厉的眼刀,给吓的闭了嘴。
擎天将依依交给身后的炎武,对曦月族国主略失一礼,“国主,是本帅没管好部下,还请见谅”。
“天族太子擎天?”
“是!正是本帅”
“也罢,本王自知不敌,也不想再做无畏的挣扎,这样的局面……皆是由本王不满赫胥氏族的欺压而起……曦月族的子民无过,请太子殿下能放过他们”
“好!本君答应你,但你挑起战事,致死伤无数,你们需跟本君回去,伏法”
依依的父王望着女儿,红了眼眶,又开口求道:“这个自然,请太子殿下再答应本王一件事,请保护我的女儿不受伤害”。
擎天回头,望了望正哭的死去活来的依依,心中同情,“好!本君定护她周全”。
依依的母后满眼是泪,对依依大喊道:“依依,乖女儿,答应父王母后,忘掉仇恨,好好快乐的活着,母后要你……发誓!”。
依依被炎武拽着,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见父王母后都殷殷望着自己,哭道:“父王!母后!依依答应……依依发誓!”。
听完女儿的誓言,国王嘴角挂上笑意,脸转向王后,深情地望着,深叹了口气,缓声道:“王后,让你跟着本王……受委屈了”。
王后情意绵绵地对望着国王,满是泪水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伸手抚摸着国王的脸,温柔道:“臣妾,能得大王一生厚爱,哪里有什么委屈?……臣妾不虚此生,心满意足”。
“好!”,国王热烈地拥抱了自己的爱妻,将手放到王后的背上,一声巨响伴随着刺眼的光柱,国王引爆元神与王后双双殒命。
“父王!母后!”,依依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化成一片片亮光消逝。
“大王!王后!”,卫士们也大声嘶喊着,流泪的脸上刚毅决绝,都举起手中的兵刃,义无反顾地刺进自己的胸膛,他们无一例外地追随国王而去。
擎天悲悯地闭上眼睛,他何尝不知道,他们心有不甘,赫胥氏族仗势欺人,设计要吞没老曦月族,但擎天奈于赫胥氏族是母后的母族,也不能予与深究,但他心中是愧疚难当。
“把这女孩带走”
昌瑜见擎天真要放过依依,忙道:“太子哥哥,不能放了这小崽子和曦月族的同伙,当除恶务尽,不留后患”。
擎天正在恼火,没好气地呵斥昌瑜,“你算什么东西?本君做的决断,岂容你置喙?……把女孩送到雍正宫,本君看谁敢动她”,说罢,甩袖离开,留下一脸愤怒的昌瑜,紧握着拳头发狠。
就这样,依依在雍正宫做了一个仙娥,她被保护和培养的很好,并遵照母后的话,没有把仇恨装入心中,而是选择单纯快乐地生活。
小舞回到房间,心情如掉入深渊,她第一次明白,男人的情话,确实当不得真,虽然她不还不至于嫉妒怨怼谁,但也总觉得,有种被戏耍愚弄,甚至是被抛弃的失落感。
子箫心疼地望着小舞,明白她被太子哥哥刚才的举动给伤了心,故意当着爱自己的女人,去封赏别的女人名分,这对只想要一心人的小舞,无疑是不轻的打击。
让小舞早日看清,太子哥哥不会给她想要的一心一意的爱,能够迷途知返,看到自己对她的一片深情,对自己不是坏事,子箫终于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其实,子箫早知道,都很有主意、内心都倔强、性格也都很极端的大哥和小舞,在一起是不合适的,他俩不会有幸福可言。
子箫无心想这些,他此刻最关心的,是小舞流血的舌头和舌血的秘密。
子箫急不可待地将颓丧的小舞按坐在凳子上,郑重地叮嘱:“小舞,我越想越怕,你舌血能疗伤的事,可千千万万不能告诉他人”。
“知,道,了”,小舞刚张嘴说话,就疼的又捂上,血又流了出来。
子箫见状,忙倒了杯水给小舞,“来,先簌簌口,你一会上榻休息会,我去给你熬药”。
小舞端杯只喝了一口水,杯子就掉在地上,“咔嚓”一声摔了个粉碎,小舞手捂着嘴,皱着眉眼,表情痛苦地蹲在地上,嘴角又有新的血流出。
子箫迷惑不解,按理说,这样一个小伤口不应再流血才对,更不至于会令小舞疼成这般。子箫猜想,或许这就是奇迹之外,要付出的代价吧,看来小舞今日的药,不需熬也不能再喝了。
感觉小舞已晕晕乎乎,子箫赶紧把她抱到榻上躺好,自己则坐在榻边观察。
这一幕,被送东西进屋的依依给看见,她悄悄退了出去,在房门外听了片刻。
“小舞,不要张嘴,也不要讲话,有子箫在,你会没事的……闭眼睡会吧,子箫,给你吹支曲子”
子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能看出,小舞对舌头一直流血也开始紧张,其实他自己更紧张,他搞不清这是什么原因?子箫不想让小舞担忧害怕,所以想分散她的注意力。
箫声悠扬而起,呜咽中带着凄凉……
小舞的心随着箫声,飞翔在深邃高远的夜空中,那里有浑圆皎洁的大月亮,和一河璀璨的星光,偌大的天地间,她在孤独的舞蹈……
箫声也将“书海”中孤坐的擎天,带回到那夜的天河星海边,月色星光依旧明亮灿烂,只是他自己身边,没了那道美丽的倩影。
小舞半昏半醒睡了五日,她迷迷糊糊感觉有人不止一次地撬开自己的嘴巴,接着就是叹气声。
那确实是擎天为小舞请的医师,对小舞查不出原因的昏睡,和舌头一张嘴就出血的症状,让整日黑着脸的擎天是忧心忡忡。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征服是男人的本能,像擎天这样一直在控制和征服的强悍男人,在他的生命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服输和退却的字眼。得不到、征服不了的东西,就越觉得有挑战和宝贵非常,也就越能激发他的斗志。
但对这样一个女孩,打不得骂不得,总觉得有力量没处使,擎天感觉自己竟像小怨妇般,常陷入生闷气和自艾自怜中,他用刻意的躲避,来逃避即将到来的那一刻。
如果早知道,爱会如此令人心痛!那擎天最悔不当初的,就是让自己不小心陷进情爱中。
擎天选择不见小舞,是想告诉自己,其实失去也没什么了不起?大丈夫做事,应该拿得起放得下!
但越不见却越思念,越思念却越不敢见,一个纵横天地、杀伐果断的天家储君,心中却越来越怕面对一个女孩,也越来越怕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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