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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村里环境还算干净优雅,砖瓦房一家挨着一家,面朝大海背靠山,一阵风吹来红色的灯笼在空中摇曳。
那抹刺眼的红色倒映在小奶包乌黑的眼睛里,她‘咿呀’了一声,伸出手去想碰一碰。
路千宁的脚步很缓,目光盯着拐角处尽头那户宅院,黑色的大门上贴着两张大大的喜字。
那是陶舟家。
不断有人进出,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
‘我要让他报恩,把我给娶了!’
这话历历在目,盘旋在路千宁的耳畔,她抱着跑跑的手不由得一紧,站在街口看着那里一动不动。
“路总……”张文博见她好半天没动,慢慢走过来,慢吞吞地说,“我这两天忙着项目的事情,没太注意周总的动静……今早上才听别人说周总要和陶舟结婚了。”
路千宁转头看着他,眼底是怎么也压不下的心痛和可笑,“他怎么能结婚呢?他——”
他们虽然婚礼没有办成,可连跑跑都有了啊!
他们虽然当初签了离婚协议书,但已经复合了啊!
他们……
无数的话卡在她喉咙里说不出,上次说什么重婚罪只是骗陶舟的。
“婚期是十天后。”张文博不敢看路千宁,“听说不会大办,因为没多少钱,尤其周总行动不便。”
“我不想知道原因,更不想知道详细的东西!”路千宁的无奈和心痛不出发泄,语气压不住的差,“你去联络医生,让他过来给周北竞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张文博忙说,“路总,这不太好办,现在周总不允许陌生人接近,突然来医生给他检查他肯定不答应,而且陶家护得紧,不会随便放我们进去的!”
“我不许他娶别人!”路千宁不敢再往前一步,不想看到他跟陶舟接受别人祝福的场面。
路千宁在小山村里买下的那套房子是个二层,站在顶楼可以看到海面上的风景,还有临山的日出。
房间内的装修和摆设张文博都提前规划过,有跑跑玩儿的地方,跟家里的防护程度差不多。
回到家里后,路千宁便将跑跑放在护栏里玩儿,她则是坐在地毯上,一边看着跑跑一边沉默。
往昔和周北竞一起陪伴跑跑的事情像电影似的在她脑海里不断回放。
顾南和姜丞岸走进来,看到她坐在那儿愣神,两人都有些不忍。
“难怪,周北竞都不肯过来看她一眼,也不许我们把她的情况转述给他。”顾南吸了吸鼻子,心底发酸,“身为朋友我们都心疼她这样,何况周北竞呢?”
姜丞岸看了她好一会儿,侧身问顾南,“兄弟,咱们两个可不要好心办坏事儿,你说——我们告诉路千宁真相,她会不会好受一点儿?”
无限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谁都无法确定究竟哪种痛苦更轻一些。
“真他妈不是人。”姜丞岸转身使劲捶了下墙壁,“哪天老子就去国外,非得爆了蓝布恩的头!如果不是那王八蛋,我们怎么可能毫无防备?”
“别追后账了,先想想周北竞交代给我们的任务,怎么实施下去吧。”
顾南拍了拍他肩膀,“你反正都得罪路千宁了,也不怕得罪得更狠,你去跟她说。”
姜丞岸反手把他拍开,“你说的是人话?你是不想让我回江城了?我要得罪狠了路千宁,我妈都不能让我进家门了!”
两个人小声地争执,推搡着对方走在前面。
“你们没必要过来,可以站在那里说。”路千宁早就看见他们了,清眸透过玄关镂空的柜子注视着他们。
姜丞岸扒着玄关柜子探出头来说,“那我开个头,周北竞要结婚了,后面的顾南说。”
说完他就缩回去了。
顾南顿了顿,一鼓作气出来,走到路千宁跟前,“千宁,你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你还把孩子也弄过来了,你就没想过万一周北竞他就是想不起你来,他就是爱上陶舟了,你要怎么办吗?”
“没想过。”路千宁回答得干脆利落,“我不会,也不允许那种情况发生。”
姜丞岸探头,“但情况已经发生了,这三个月陶舟尽心尽力的照顾周北竞,已经在他心里有了根深蒂固的位置,他就是喜欢上陶舟了,且不说你过于直接的行为会刺激到他,就算是你把一切都告诉了周北竞,但他对你毫无记忆,心里装着陶舟回到你身边,你心里会舒服吗?”
他的话直白得仿佛滚烫的火球,把路千宁的心架在火上烤。
路千宁反问道,“让我看着他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子,共度余生,我的心里就舒服了?万一他过段时间恢复记忆呢?他已经娶了别人我却没有阻止,他难道就不会——”
“他的记忆恢复不了!”顾南脱口而出,说完察觉不对,迅速捂住了嘴。
他不想恢复,谁能逼他?
“你什么意思?”路千宁站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他,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萌生,“是任强的药剂影响了他的记忆,还是说——”
姜丞岸立刻打断了她接近真相的猜测,“不管是哪种原因造成的周北竞这样,他现在就是一残废,哪里还有以前的辉煌?你说你死守着他干什么?你身边男人也不少,凭你的本事再找一个很容易,干什么非要折磨自己呢?”
“我看中的是他这个人,不是他曾经的辉煌。不论他是残废,还是死在海上,我路千宁这辈子就只认他一个人!”
路千宁信誓旦旦地表明决心,“从今天起,你们两个再来劝我一句类似的话,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
说完她起身抱着跑跑上楼。
上了几个台阶,泪就已经忍不住落下来了。
她吻了吻跑跑的脸颊,回房后也抱着跑跑没松开,轻声细语地呢喃,“跑跑理解妈妈的对不对?别说他还活着,他就是死了妈妈也放不下……”
房屋外的墙角下,周北竞两手戳着一根木棍,身体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听着房内几个人争吵。
他筋脉清晰的手背血管更为突出,泛白的指尖快要将木棍捏烂。
紧咬的下颚线条分外清晰,强忍着冲进去抱一抱路千宁和跑跑的念头。
他身形微动,步履蹒跚地缓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