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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这边过来了?”
庞德本来就颇为紧张,此刻听说后方的安邑开始有兵马向着扑来,心中更是擂鼓一般。
我早就说应该先把安邑夺回来啊……
他心中苦涩,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般模样,这让我之后还如何面对孟起啊。
张飞的勇猛远远超过了庞德的设想,他本以为这个龟缩在城中不敢出来的与马超单挑的猛将武艺最多与自己相仿,可没想到此人的武艺比马超还高出一筹,甚至让庞德真正感觉到这世上当真有万夫不当之勇。
眼下的场面让庞德极其踌躇——原地不动吧,张飞和安邑的援兵汇合之后他未必能顶得住,要是发挥凉州军的一贯特色各自跑路,这不是直接把马超给扔了?
现在危机四伏,马超就算悍勇,也未必能躲得过层出不穷的诡计。
可现在安邑那边的敌人怕是越来越近,庞德得赶紧做出决策了。
“不能再等了!诸君随我一起北上!”
向南除非夺回安邑,不然还是没法保证后路的安全,在没有马超的情况下,庞德根本没法指挥这么多桀骜不驯的凉州兵,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北,尽量与马超靠拢。
“张飞,今日尔侥幸赢了一阵。”庞德狞笑道,“有本事你还在闻喜等待,待我等汇聚并州精兵、匈奴锐士南下,我看你如何骁勇,还能挡我万众不成?”
张飞呵呵一笑,在风雪中好整以暇地看着庞德,黝黑的脸上满是镇定。
啧,有人调遣打仗就是轻松啊。
这个庞德,你看,又急。
他咧嘴一笑,得意地道;
“久闻凉州兵马所向无敌,当年董卓、李傕都横行中原难以抵挡,我还不知是怎么回事,你这一开口我才明白。
董卓当年仗着并州吕布之力,你们这些人也要仗着并州高干之力,说来说去没有并州人,你们凉州兵便不会厮杀,也罢,俺老张也不愿与尔等鼠辈厮杀,尽管去吧!”
凉州军众将人人大怒,纷纷表示还想用激将法让我们留下,我们偏偏不上当,就是要走,庞德嘴角抽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无奈地下达撤军的命令。
凉州军各自垂头丧气,可现在形势比人强,且安邑那边敌人的消息越来越近,没有马超在确实是没有安全感。
“可是……”
众人准备撤退,庞德才发现了一个更紧要的问题。
他们本来囤积的粮食还足够吃个十天半个月,现在要是撤,这粮草还怎么运?
张飞能让他们安然囤积粮草?
“准备好随身的军粮,其他的若是带不走,就尽数焚毁!”
庞德果断下令,让众人把粮草带上,其他搬不走的也不能便宜了张飞。
可让庞德血液直冲脑门的是,大家听到命令之后执行力上又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众多凉州兵将听说要焚毁带不走的粮草,那自然是疯狂往自己的身上、马上装,那当真是要粮不要命,甚至还有直接往口中塞,并且拖着战马赶紧多吃两口的,庞德看得几乎吐血,不断催促他们快走。
就是这个空当,张飞已经将俘虏马岱送回城中,闻喜城中的军士迅速集结,骑兵步兵一起在张飞的指挥下迅速朝凉州军的军帐猛冲过去!
“小儿庞德,可敢与乃翁张飞斗上三百回合!”
张飞在徐州的时候武艺并没有高出纪灵太多,可之后的日子潜心研习,感觉又有了巨大的进步,尤其是他的怒吼既能给全军壮胆,又能威慑敌人,一声喊出,整片战场宛如炸响一声天雷,刚才还在各自往自己腰包里踹粟米的凉州兵各个大惊失色,纷纷四散,赶紧抢着战马逃走,逃走时怀中的米粮边跑边撒,场面看起来非常搞笑。
庞德硬着头皮挺矛迎战张飞,可张飞迎面又是一声怒吼,庞德未战先畏惧几分,手上的长矛力道极弱,被张飞轻易挡开,庞德身边几个忠心的卫士拼死阻拦却被一一刺翻在地,庞德勉强斗了几招,见实在抵挡不住,也只能赶紧调头快跑。
顾不得了,粮草先让给你们便是,等我等汇合孟起的大军,你们要是不跑,顷刻就取了伱们的狗命!
张飞见庞德率众逃向北方,只有很少的凉州兵向其他方向逃窜,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
他纵马进入营中,只见大量的粮草都好好的放在原地,更是开心地
“人言马孟起是大汉纯臣,俺老张初时还不信,这天寒地冻,多谢马孟起赠粮,若是之后缺衣少食,俺张飞断不忘记马孟起之恩德,尽管来找俺张飞便是!”
庞德心中大骂,暗道张飞这厮当真是脸皮厚的可以。
给我等着,等孟起汇合杨奉和高干,之后定取了你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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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自北方慢慢向南,黄河南边的陕县现在也彤云密布,片片大雪不断地落下,寒风吹得凉州兵龇牙咧嘴东倒西歪,看着漫天的大雪,大家都感觉今天这日子有点不吉利,建议将选定会盟日子的巫师砍了看看老天会不会心情稍微好点。
凉州名将杨秋暗戳戳地告诉主持会盟的安羌将军韩遂说这是老天的意思——
段煨算什么,凭什么作为我军的首领,韩遂有勇有谋,多年前就首倡义举,为什么一直都要奉别人为首领,我看这凉州的主事之人应该由你韩遂来担任!
面色白皙,天生笑脸的韩遂表情非常镇定,一眼就能看出杨秋这心中到底是什么念头。
凉州军说白了就是叛军,天下未定,之后如何还不知晓,如果作为随从,之后老大死了终究还能和解,要是被推成了首领,将来的报道出了什么偏差,不杀你杀谁?
北宫伯玉不傻,韩遂也不傻,韩遂手下的这些军头都不傻,他们粗犷的外表下各种小心思错综复杂,唯一的共同点都是只看眼前,以后的事情……呵呵,先活到那时候再说吧。
韩遂看着杨秋,缓缓揉了揉膝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径自走到帐门前,看着稀稀拉拉飘落下来的雪花,微笑道:
“当年武王伐纣自周原起兵,约定甲子日抵达殷都,一路暴雨连绵不绝,周人疲惫不堪,而武王却强令进军,而那时,天上太岁当头(木星升起),主大凶,又有天雷坠落击杀武王车马,渡船的旗杆也在黄河中被狂风吹成三段,连一向沉稳的周公也畏惧非常。
到了邢丘,周遭已成泽国,马车深陷泥中不得脱,之后散宜生烧龟甲、用草棍占卜,得大凶之相,武王问太公,还能进军吗?
太公愤怒地说‘枯草朽骨,安可知乎?’又说大雨是在洗涤我们的兵器,旗杆断成三段是要兵分三路攻打纣王。
之后大军前进,在暴雨初晴的黎明,武王念出《牧誓》,挥戈猛进,果然成功,什么天命,什么兆头,嘿,都是鬼话而已,此事自古太公已知,何足道哉?”
杨秋被韩遂突然爆出来的这段唯物主义箴言震得一愣一愣的,武王伐纣,他们这些没读过几天书的人也知道是天命所归,可听韩遂说的有鼻子有眼,杨秋这才知道原来这一路上出现了这么多的不祥之兆,而且还是冒着大雨远征之后立刻与敌人决战,反正杨秋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还不是主要的。
杨秋觉得这个故事最幽默的地方在于,周人在自己关键一战中都不相信所谓的“天象”,而是自己来解构“天命”,可之后这么多年,他们还是恭恭敬敬地敬畏天地,而大汉也讲究一个天人感应,恭恭敬敬地查询天的意图。
如果韩遂的故事不是他自己编的,这不是说明……
“高祖当年斩蛇起义,也没有如舜帝、大禹、成汤、武王、秦皇一般多年数代积攒,却能一举成功。
太史公说是天意,若是我说,天意根本管不了让何人主掌天下!
如今我等又从周原发兵,汇聚关中义士讨伐无道之人,若是成功了……若是成功了……”
韩遂的文化水平就算拿到中原也是相当高的水平,凉州其他人已经接受自己就是没文化、就是蛮子的事实,只有韩遂自己并不接受。
他从一个俘虏一点点做到现在,心中已经渐渐有了点天命在我的感觉。
只可惜身边的人都是虫豸,马腾、杨秋、程银、马玩这些人都是虫豸,跟他们在一起韩遂也不过是曲意逢迎,从没有一天开心过。
不过现在的形势还算不错,宁辑将军段煨终于降了,张绣、贾诩也愿意投靠韩遂,甚至正在南阳苦苦挣扎的曹操也表达了对韩遂的善意,希望能与韩遂联合起来,攻打盘踞在中原的吕布。
“将军大志,属下着实惭愧啊。”杨秋讨好地说着,满脸谦卑之色。
韩遂满脸微笑,却没有相信杨秋。
多年来,他对凉州这些人已经非常了解,杨秋等人成事的野心没有多少,坏事的决心却一直非常坚定。
不久之前韩遂还在跟众人打的昏天黑地,只是关中实在是没有粮草,他们才在贾诩的劝说下一起联盟东出,以后做啥不好说,反正现在联盟的主要目的是要饭。
所以谁是老大、之后要进攻哪里、再然后该怎么做都是走一步想一步,要是抓不住段煨,马腾韩遂之前都研究过分行李的事了。
这次会盟对别人来说不过是玩闹,对韩遂来说却有重要的意义。
他准备在会盟中将刚才说给杨秋的话再说一遍,破除众人对所谓天命的认识,之后凉州军横扫中原,段煨做武王,我做周公,马腾做太公望,杨秋……
韩遂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之中,突然听见外面有人轻轻呼唤他,正是阎行的声音。
“怎么了?”韩遂轻声问。
“烦请将军借一步说话。”阎行的声音颇为焦急,怕是有大事发生。
杨秋就在韩遂身边,好奇宝宝一样支着耳朵听着,韩遂见他完全没有回避的觉悟,也只能翻了个白眼,苦笑道:
“不必如此,杨将军是自己人,进来答话便是。”
阎行沉默片刻,还是缓步入内,见韩遂和杨秋望眼欲穿的看着他,他无奈地道:
“将军,听闻马超要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