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并州前线,袁绍军在不断增兵,密密麻麻的士卒沉默而严肃,一眼望不到头,黑压压的牛车、马车不断前进,转运了大量的粮草军械,袁绍最精锐的冀州士卒在沮授、田丰、蒋奇等人的带领下不断向上党前进,大军蜿蜒如龙,强大的压迫感让天上的飞鸟都不敢高声啼叫。
说实话,刘夫人的计策虽然有沮授的参与,可沮授一开始也没想过徐庶居然会真的一头扎进上党,甚至连吕布都来了。
如果是去年冬日,沮授会毫不犹豫地出动所有的精兵跟徐庶决战,可此一时彼一时,沮授现在又举棋不定。
经过一个冬日,现在马超已经占据太原,将高干驱逐到了上党,而沮授之前辛苦布置在河内的重要内应陶升已死,如果想要拼死一搏,沮授必须拿出自己最后的埋伏。
这次要是赢不了,自学成才的兵法家沮授将彻底失去所有的后手,怕是之后也没有回转之力。
“上党为何叫上党?”他用微弱的声音说着。
他身后的田丰的白发被春风吹得四散,他拄着拐杖,眯着眼睛看着前方,悠然长叹道:
“党,所也,在山上,其所最高,故曰上党。
此地乃天下之脊,山高万仞,如在云天,若无上党,则无冀州。
此战,我等必须胜!”
沮授一直看不起刘夫人,愿意帮刘夫人设下计策,也是因为有所期盼——上党是袁绍军在并州掌握的最后一郡,也是不容有失的最后一地。
若是这里丢失,徐庶军将居高临下进攻冀州,这是身为监军的沮授承担不起的。
可毕竟与徐庶交战许久,徐庶的一切应对都让沮授的心中生出阵阵警惕。
“他还没有告知全军说已经中了高元才的计策吗?”沮授不可思议地问。
田丰摇头道:
“没说,也许是此人不想动摇军心,索性一直嘴硬,现在他们一路攻壶关,一路攻屯留,高元才和张儁义正在拼命抵挡。”
“没有吗?”沮授皱紧眉头喃喃地念叨着。
田丰早就忍耐不住,长叹道:
“徐元直诡计多端,不过就算如此,我等也终于不能再忍耐。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徐庶军两万人,背靠羊头山猛攻壶关,我军在长平、长子都有伏兵,现在已经是四面包围之势。
太尉闻说贼人被困,定亲至并州督战,尽起并州精兵应付。
监军,不可再犹豫了!”
不可犹豫,对其他谋士来说不过是一句劝谏,可沮授是真正要下决心的人,身为大将,他必须考虑周全,一出手,必须将徐庶彻底剪除。
尤其是这次他要是下定决心,袁绍也要抵达战场,这怕是与徐庶军的决战时刻,若是不思量周全,他如何对得起袁绍的信任啊。
就在沮授左右为难之时,手下传报说许攸到来。
沮授不敢怠慢,与田丰赶紧出去迎接,只见许攸快步奔来,稍有些无奈地咧了咧嘴,叹道:
“监军,元皓,事情有变。”
“如何?”沮授感觉不妙,下意识地攥紧许攸的手掌。
许攸叹道:
“袁显甫在邺城遇刺,太尉震怒,大索全城。
他让审正南、逢元图统军事,让我、友若为谋主助监军来战,他自己怕是一时不到了!”
“不到了?!”沮授惊得如遭雷击一般,要不是田丰扶着几乎要立刻瘫倒在地上。
啥玩意?
不打了?
“不是不到!是先……先看抓刺客,为显甫出头。
你们都知道显甫是本初最喜欢的儿子,显甫此番为贼人重伤,太尉已经乱了方寸。
若是抓住了凶手,定会立刻前来支援!眼下战事,太尉以监军为征南将军,先与徐元直厮杀,我料此战非得一年方得胜负,到时太尉再赴前线不迟。”
许攸说到最后的时候表情已经十分心虚,显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话跟放屁一样臭不可闻。
沮授难以置信地道:
“就这?就为了这个?
国事如火,别说袁显甫没死,便是诸子俱丧,也当以国事为重啊!
现在我等好不容易包围吕布、徐庶,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管要不要决战,太尉都应该亲赴前线鼓舞士卒,好重创贼人一扫去岁颓势。
审正南和逢元图……此二人如何调度大军来战啊!”
田丰更是听得勃然大怒,恨恨地用拐杖猛击地面,长叹道:
“夫遭难遇之机,而以小儿之病失其会,惜哉!”
领导亲临现场最大的作用就是遇上难以协调的问题时有人拍板。
沮授虽然是袁绍军中第二人,但这种大战,袁绍出动的兵马极多,沮授费心协调诸事,还不如袁绍自己定夺,可现在袁绍缩在后面,却偏偏还要打这种大战……
他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沮授眼前浮现出界桥之战时身先士卒,亲自披甲冲锋鼓舞全军士气的袁绍。
这一战明明只过了几年,却像经过了几十年的沧桑岁月一般。
当年的袁绍连自己的性命都抛在脑后,可现在的袁绍瞻前顾后,甚至因为儿子被人打伤破坏全军之前的调遣。
这一战真的能赢吗?
“算了,现在想不了太多了。”
沮授咬紧牙关,他知道现在只能靠自己,就算不为了袁绍,也要带着全军的兄弟们杀出一条路。
徐庶啊徐庶,之前沁水边你不是我的对手,这次也是一样。
“元皓,子远,有劳二位传令——
牵子经率骑兵先动,攻徐庶全军之末,我亲自率军解壶关之围。
张儁义麾下不可浪战,先暂守屯留,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可出兵!
审正南督军向北,提防马超,多散谣说徐庶已败,只要能疑兵令马超不敢动便是大功。”
田丰和许攸都听出沮授这是准备稳扎稳打,先增加羊头山一带的兵力,让徐庶的后勤周转变得困难,之后再利用冀州与并州之间的连通慢慢耗死徐庶。
这样一来,徐庶要么就是强攻有大军把守且周围都是援兵、伏兵的壶关,要么就是知难而退,付出一定的伤亡之后逃过羊头山离开并州。
虽然这一仗是打的难看一点,没什么大开大合的精妙算计,但在没有袁绍的情况下,这已经是最好的布置。
稳扎稳打,就是徐庶的克星。
而且,大家都知道沮授肯定还埋藏着后手,就算打的再难看,只要能将徐庶击退,那都是值得的。
“这一战诸君要齐心协力,为了太尉,也为了我们自己。
徐元直最擅长用离间之法,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自乱阵脚。”沮授最后总结。
众人一起点头,一脸凝重地道:
“一定听令,与徐庶拼死一战!”
“好!”沮授下定决心,“出击!此番定要让徐庶见识见识我河北兵马之勇!”
·
沮授一声令下,河北军潮水般涌出来,其他几个之前已经提前献上降表的城池也不装了,纷纷奋起抵抗,朝徐庶军发动猛烈的进攻。
徐庶军正在强攻壶关,听闻四面八方河北军的埋伏到来,顿时吓了一跳。
大多数的徐庶军士兵都没有做好与敌人大战的准备,听说这次敌人主力尽出,徐庶军众将都陷入了巨大的惊恐之中,每天不断有敌人来袭的消息传到徐庶的中军大帐,虽然之前徐庶的战绩相当亮眼,可此番仍是出现了不少逃兵,全军很快就呈现出了摇摇欲坠的姿态。
“报,沮授亲自率军增援壶关,我军数次进攻不利!高干亲自披甲在城头厮杀,看来是决心要顽抗到底了!”
“报!牵招率军绕到我军身后,怕是要去与高蕃汇合,断绝我军粮道!”
“报!屯留城中张郃已经竖起令旗,他披甲出战冲击我军,高孟观将军渐渐抵挡不住了!”
四面八方雪片般飞来的都是坏消息,而且一个比一个坏。
上党,大军粮道断绝。
当年白起也是诈败将赵括引入四面重围,赵括杀进来的时候就只是全军覆没和惨败而归的问题了。
现在徐庶正在一步步走赵括的老路,要是被四面包围……
“将军,你倒是想个办法啊!”徐和这几天急的嘴上都起了泡。
之前他多次请求出战,都被徐庶淡定地挡了回去。
徐庶手上仍有高顺、孔融的兵马,不过他并没有任何调动的意思,就是这么呆呆地看着敌人缓缓筑成包围圈,甚至不肯给全军透露一点战术。
哪有这么打仗的?
这是图什么?
徐和宁愿拼死一搏,也不愿眼睁睁地看着徐庶不断犯错,让众人陷入重围之中活活饿死,重蹈几百年前赵括的覆辙。
徐庶看着这位从起兵时就一直跟随自己,始终忠心不二的副将,脸上也露出相当温和从容的神色:
“敌人有多少兵马?”
“沮授到来,前后怕是有四万人!”
“四万人啊!”徐庶稍稍吃惊,可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有些欢喜,“来的越多越好啊……放心,咱们最多坚持十日。
十日之后,沮授必然后退,到时候这并州怎么打,那就是咱们说的算了。”
徐和还是大惑不解,一脸苦闷地看着徐庶。
徐庶也不忍心继续瞒着徐和,悠然道:
“四万人,已经是袁绍的大半主力。
他们都来并州,是不是也太不把刘使君放在眼里了?
刘使君潜藏许久,这匡扶汉室,不能少了他啊!”
“啊!”徐和惊呼一声,随即满脸惊喜之色,“对,还,还有刘使君。呃,将军之前不是说过,我们不能强攻冀州吗?”
徐庶笑道:
“当然不是强攻,此番刘使君只要一动,我之前布置许久的诸事都能成功。
这一战所有人都有成为大汉纯臣的机会,就看这些人自己愿不愿意把握的住了。”
不过说到这,徐庶也露出了一点尴尬地神色:
“咳,我也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给我披甲,我亲自去督阵,先把眼前的人打退再说吧。”
“呃……”
“还有,赶紧给孟起送信,让他来救咱们。”
“……”
没办法,徐庶也有考虑不到的时候,他这次带了两万人出来觉得自己已经是准备万全了,可没想到对面直接拉了四万人出来打他。
不愧是冀州人,真是兵精粮足。
徐和赶紧去准备,可出门前,他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对了徐将军,艾畜那边是怎么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