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数的那些年之一二事 第58章 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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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木的话让常念的脸色更加苍白，常念：。。。“道别？我不是才找到她吗？”

辛木解释道：“她的寿元应该是受到灵气之物的延长，现在已是极限。”

常念听懂辛木话中的意思，可想到自己才刚见到她，就是最后一面，瞬间整个心里都充满了酸楚；

她紧紧地抿着唇，努力不让自己露出一丝丝的哭腔，但泪水依然模糊了她的视线。

胡乱的将脸上的泪水擦去，伸手从随身带着的小筐中，取出灵果，蜷缩手指，想要捏爆灵果，将汁水滴入地上躺着的老妇人口中。

可她的手却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根本无法将往常随意就能捏出汁的灵果捏爆。

古乃见状，上前一步，伸手拿过她手上的灵果，轻而易举的将灵果汁滴入老妇人口中。

不知道是看到自己惦记了一辈子的妹妹，还是因为灵果汁的原因，老妇人颤颤巍巍的手微微抬起，拉住了常念的衣袖，一脸哀伤的问道：“念念可是~还在气恼姐姐？责怪姐姐~那天先走了？”

常念摇头，死死的咬住嘴唇，任由眼泪无声地落下。

老妇人用尽全力的拉着常念衣袖，道：“还说没有，那为何这么多年，你都不曾一次入过我的梦？”

“娘走的时候，她说她去找你和爹，你可有看到她？”

听到她说起爹娘，常念再也忍不住，伸手将老妇人抱进怀里，哭喊道：“姐姐，对不起，我回来迟了。”

“我不知道我离开有这么久了。”

“我也不知道你还活着。”

“如果我知道，知道你还在，我一定跑着回来见你。”。。。

老妇人紧紧地半躺在常念的怀中，听她语无伦次的哭诉着，只是拉着她衣袖始终都没有松开。

察觉怀中的人没了动静，常念松开怀抱，看向怀里的人，一下子就撞进她温柔的眼眸中。

老妇人：“不管你是生是死，能再见到你，我无憾了。”

常念：“姐姐~”

老妇人看着眼前少女模样的妹妹，道：“我知道，你对我们有怨，我已然没法弥补对你的亏欠；但常含还在，她会弥补你，照顾你的。”

想到常含以及她的种种做法，老妇人又说道：“她现在改名叫岂姊安，取‘祈盼姐姐平安’之意。”

“当年我们部落遭难。。。我们是被路过的仙家救下。”

“后来她五岁那年，也和兄长一样，被仙人批出有仙缘；”

“可她死活不肯入大仙门，说仙门规矩多，她修炼只为寻你，定然不会顺遂，最后去了一个小仙门，跟着一个游仙修炼。”

“我能活到今时今日再见到你，都是因为兄长给我送的延绵寿元仙丹，还有常含时常回来的看望。”

“所以不要担心回来没人护着你，有她在，兄长虽然远在仙岛，不常回来，但他也不会不管你，你只管恣意盎然的活着就好。”

感受到想要睁着眼看妹妹越来越吃力，原本性子温吞的常衾也忍不住想要多说一点，再多一点，为自己受苦受难的妹妹多操持一点。

“咳咳咳~”随着她越说越急，控制不住的咳出一大口鲜血来，吓的常念喊道：“姐姐，姐姐你别急。”

常衾用着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常念的脸，常念看出她的意图，主动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

常衾一边细细的感受着手指上触碰到的轮廓和温热，一边呢喃着：“回来，回来就好。”

“我等到你回来了。”

“娘，你看到了吗？我等到妹妹了。”

思念多年的亲人死在自己的怀里，这件事对于常念的冲击太大，她抱着常衾呆坐了一天一夜；

古乃和辛木没有阻止她枯坐的行为，只是默默地守护在一旁；

中途部落中有人来探望过，但她们没理会，那些人见叫不应，又进不去树屋，便没再来过。

在黎明的曙光中，太阳从远处山峦间渐渐升起，周围万籁寂静，只有晨风轻拂过脸庞，带走了夜的沉闷，带来了新的生机。

常念收回僵住的腿，将常衾抱到树屋中的木床上，仔仔细细清理常衾身上的血渍，又找古乃拿来她们在妖域时，给她置办的霓裳换上。

小心翼翼地关上树屋的门，转身问道：“安婆和聿莶还没回来？”

一直站在门外的古乃点头，道：“要去找她们吗？”

常念：“嗯，我们应该一起送她走完最后一程。”

古乃：“行，那让辛木用你身上的契约感应聿莶的位置。”

常念：“辛木？”

古乃：“嗯，你还记得当初那些妖族，就是想要控制她的那缕元神，操控被巫族血炼化的屠巫傀儡，虽然你是半傀儡，但她能操控你的身体是不变的。”

而站在一旁的辛木，对于古乃的提议没说出任何反对之言；

因为在她得知有修为且寿元悠长的安婆是常念的妹妹时，她已然明白之前陪常念先在人族断了尘缘，然后再去寻找解除之法的计划，无法再进行。

现在古乃主动提及，让常念自己明白，若是长期留在人族的凶险，辛木自然不会反对。

常念也如辛木所预料的那般，昨日在常衾口中得知安婆就是自己的妹妹常含，她有了想要留下来，陪伴常含的想法。

古乃的这话提醒了想要留在人族部落的常念：。。。是啊，我已经不是完整的人族了，我是半傀儡，还是让妖族紧追不舍的屠巫傀儡，留下来只会给常含带来祸事。

这让她刚在脑海中形成的想法瞬间被打散，并且也打散了与安婆相认的想法。

第一次，在常念意识清醒的状态下，体会了一把被别的元神操控自己身体的感受。

事后，常念在心底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她要操控我的身体时，一定要让她先把我打晕。这种是我，又不是我的感觉，着实是难受的紧。

顺着辛木感应到的方向赶去，越走越觉得心惊，一路上全是斗法后留下的痕迹，大小不一的坑、焦土、断枝，还有随处可见的血渍。

突然，常念捂着胸口说道：“古乃，我现在心里好难受。”

古乃喊道：“辛木？”

辛木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清晰的传入耳中，“就在前面，快。”但并不见她的身影出现。

古乃伸手将常念甩到自己背上，疾速朝前跑去。

就在隐约能听到打斗声音时，“砰！”的一声轰鸣炸响，一道银色的白光冲破天际，地面剧烈颤抖，仿佛有无数蛰伏在地下的巨兽在怒吼。

古乃背着常念冲进那道白光中，见到的是安婆生死不知的趴在地上，周围再也不见一个完整的活物。

辛木在安婆的面前显出身影，古乃都来不及放下背上的常念，背着常念来到她身边，常念趴在古乃身上一动不敢动，看着两人快速的掐诀，救治重伤的安婆，以及她身下护着的聿莶。

原本常念没看到聿莶的身影，还以为它不在这里，直到辛木和古乃收手，聿莶才踉踉跄跄的从安婆身下爬出来。

聿莶爬出来没管自己身上往外冒血的伤口，而是十分焦急的看向安婆，发现她气息虽然微弱的，但还算平稳后，转身朝辛木和古乃跪拜，道：“多谢两位前辈的救命之恩。”

辛木指了指聿莶身上的伤，问道：“你的伤？”

聿莶：“多谢前辈关心，小的被她护在身下，只是一点儿小伤而已。”

辛木轻轻地点了点头，便隐去了身影。

古乃打量着周围的景象，问道：“你们是遇到了什么吗？”

聿莶的头更低了两分，回道：“是之前被我暗害了的大妖后辈，来找我寻仇的。”

古乃：“那你们可否将其斩杀？”

聿莶：“是，已经全部斩杀。”

一直都在古乃背上的常念，问道：“能放我下来吗？我想看看安婆。”

古乃：“这儿不是久留之地，等一会儿带她回去后，你再慢慢看。”

没有自保之力的常念只得回道：“哦。”

就在古乃打算走上前抱起地上的安婆时，一个苍老的男声突然响起，“你们是什么人？要把我的徒儿带到何地？”

接着一个穿着朱色袍子，头发凌乱，眉毛胡子花白，腰间挂着一个葫芦的老翁飞来，很快就站在了她们对面。

古乃看着来人，冷冷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老翁指着地上的安婆，道：“我是她师父。”

又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古乃：“随缘的同行之人。”

老翁：“是你伤了我徒儿？”

古乃：“不是。”

老翁：“你说不是就不是？”

眼看着老翁一脸防备的就要去摸腰间的葫芦，常念在古乃身上直起身子，道：“你们修道之人不是会掐算吗？你算一算不就知道是不是我们呐？”

“而且真要是我们伤了她，怎么可能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这么多？”

“肯定是打的多就跟你打起来了，打不过我们早就跑了呀。”

老翁看着男人背上的少女，道：“你长的不起眼，倒是伶牙俐齿。”

老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从袖中掏出来一块翠绿色的石头捏在手中，随后他的神情明显松懈了不少，对着常念两人都露出了三分笑意，道：“原来你们就是徒儿说的友人。”

常念：“这你都能算出来？”

老翁：“当然不是。”

然后看向古乃，道：“我要尽快带她回山门疗伤，各位有缘再会。”

古乃向前跨出一步，大有一副要将安婆和聿莶挡在身后的架势，同时朗声说道：“不行。”

没料到自己带徒弟回去疗伤会遭到阻拦的老翁，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的问道：“什么？”

古乃：“你如何证明你真是她的师父？”

“我们是不可能让你没凭没据的带走她。”

老翁闻言，直接都给气笑了，“老夫带自己徒儿回去疗伤，你们凭什么阻拦？”

常念：“你不拿出凭证来证明你是安婆的师父，我们是不可能将她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手中。”

老翁被常念的话，气的胡子一抖一抖的，“我做岂姊安的师父已有百年有余，你们凭什么说我是来历不明之人？”

而他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现在拿不出一样能证明身份的凭证来，越想越气的老翁直呼“真是欺人太甚！”

常念原本听到古乃拒绝老翁带走安婆的话，还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打一场，结果老翁的反应着实是在她意料之外。

不过，常念心想，‘我好像知道安婆的行为和外貌，看起来不符的原因了。’

“师兄~你找到姊安了吗？”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老翁身后传来。

老翁听到自己师弟的询问，转身喊道：“师弟快来，这里有人不让我带走徒儿。”

接着一个穿着深紫色的袍子的男人出现，看到自家师兄和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快步上前，站到老翁身旁，问道：“师兄这是？”

老翁气鼓鼓的把古乃和常念的话复述了一遍，最后满是委屈的说道：“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被人怀疑真假？而我却拿出证明身份的凭证。”

男人轻轻地拍了拍老翁的肩膀，哄道：“师兄放心，这次我们回去，我们就做身份牌，任谁看了都能明白你是姊安的师父。”

老翁听到这话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

男人安抚好老翁，这才看向古乃和常念，道：“我们仙子啊确实是没办法证明我们的身份；那要不你们随我们一道回山门，等到姊安醒来，你们问问她便知，我们所言非虚。”

古乃这回答应的倒是干脆，道：“可以。”

常念见古乃真要跟着人家离开，有些着急的小声问道：“我们走了的话，那树屋和里面的，怎么办？”

古乃：“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常念：。。。他什么时候安排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但鉴于在场还有老翁师兄弟二人在，常念也不便多问什么，只能憋在心里，打算没外人在的时候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