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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之中,陈传依照着薛授的指点,在罩衣上小心描绘着密教仪式。
与之前他在雷局长那里所学到的不同,这种仪式图案更为复古。
两者间区别的么,此前那种密教仪式有多种模版可以参照,你想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只要拿出这些模板照着描摹就好,所以在入门之后基本就能调取运用了。
可这个不同,你每一笔下去,都没有什么太过固定的限制,但有一个前提,你必须了解其所代表的含义。如果你不理解,无论他填下多少密教材料,画的多么精准漂亮,都不会生出其应有的效果。
所以在描绘之际,薛授会反复告诉他其中所需把握的要领。
但同样的,获知了这些之后,他感觉对密教仪式的理解,至少眼前这一部分相关的仪式更为深刻了。
他心里明白,这些密教知识放在过去,可能就是国教里较为隐秘的知识了,不是真正的国教正法传人,根本无从得知。
薛授这时开口说:“不用把我说的这些看的太重,世界上的东西,只要能够达成目的,方法是多种多样的,不必拘泥于某些成法,现在被广为运用的,那必然是符合当下的,适合大部分人的。
过去这些东西,门槛高,不利于传播,注定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这其实不是什么好事,过去数十上百年可能都不会有什么变化的技巧秘传,在新时代可能数年就会有一个更迭了,目前看似有所不及的地方,迟早会达到并超过的,这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嗯,这一笔不错,这一笔得这么来,圆融婉转一些,运笔凝锋之际需要有固守紧要部位之意,就好像格斗之中,抱臂护首,但守不可守死,需有出入……”
陈传在他指点之下,心存此意,飞快落笔而动,画了一圈,线条漂亮顺畅,圈身末尾似合非合,似闭非闭。
薛授赞赏了一声:“这一笔不错,嗯……在外面可以再添一笔……”
陈传毫不犹豫再次落笔。
薛授点头,这种仪式布置最忌心思存疑,瞻前顾后,意志坚定落笔才是根本,你要是连自己都怀疑,又怎么指望仪式能起作用呢?
这时他似想到了什么,又问:“对了,你当是知道,在突破极限之时,你必须放弃一样自己的长处,或者去自己拥抱自己所厌恶的东西,你可想好了么?”
陈传说:‘我已经想好了。”
不过他所想的,是以重合第二我之后以绝对的力量去破开那层界限,那么就不必去放弃或者拥抱什么了。
薛老师说:“想好了就好,这里可不能有所犹豫,也不能到了关口再去想别的,否则是会出问题的。至于其他的么,只要你运用的方法对就可以,你能走到今天,这些步骤对你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一句话,能过就能过,不能过就过不了。”
陈传点头,这话和专先生说的几乎一致,他想了想,问:“薛老师,既然每一名格斗家都有自己放弃和承受的东西,那不知道那名魏将军怎么样一个情况?”
薛授说:“这个啊,我们根据以前的汇总的情报判断,这个魏国禅很可能是一天说话不能超过一定字数。
我们在旧帝室那里有眼线的,发现他每天说话非常简练,还曾经做了一个统计,这些年来,他与外人接触的时候,所说过话最长的时候也没有超过一百个字。
而他以前的履历不难查到,他曾经是一个雄辩滔滔的人物,一张嘴能把死人说活,可是自从成了格斗家以后,他却变得寡言少语起来,所以我们觉得,这应该就是他放弃的了。
不过他放弃的越大,回馈的也就越多。”
说到这里,他嘿了一声,又说:“不过这也只是推测,因为有些缺陷或喜好很可能是会被人利用的,所以有时候他们会经过刻意的掩饰或隐瞒,以此偏误他人。终究他除了是一个格斗家,还是一名将军,所以有些东西不会让人这么轻易的掌握。可其实无论是不是,这都不影响他的战斗力。
而且这个缺陷我觉得不能称之为缺陷,譬如有些人成了之后会接连不断的找人说话,并且一刻不停的说,那反而是会令人头疼的。”
说到这里,他似想到了什么人或事,不由的揉了揉了自己的眉心。
陈传顿时了然,他又问:“那么姚校长呢?”
“姚校长啊。”
薛授忽然笑了笑,说:“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陈传听他这么说,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这时他已经来到了仪式的最后一笔,手腕一转,便落下了一道圆润笔触。
完成之后他退远看了下,见罩衣上的图案十分飘逸,不是那么规整,可却能从中感受到一股特殊的意蕴,并且和以前描绘那些图案不同,他一眼过去就知道能起什么作用,又能持续多久,仿佛这就嵌入在了自己感知之内了。
他看向薛授:“薛老师请看下,还有什么漏洞么?”
薛授看了几眼,评判说:“可以了,你第一次驾驭这样的仪式,能描绘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倒是因为材料材质受限,没法使得仪式推动到最高层次,但这仪式终究也只能用一次,所以能画出来就够用了。”
他往林木外面看了几眼,“你前面再过去,应该就会碰到旧帝室的大股军队和事先布置好的枪炮阵地了,不过往哪个方向都是一样,只要注意小心规避炮弹就好,遇到特殊情况,我会向你示警,怎么做看你选择了,要是情况危急,立刻启动仪式,我会替你遮挡。”
陈传点头,其实现在他的第二我还差一点点追上自我,而目前看上去外围再没有什么合适的对手了,不过问题不大,如果有格斗家到来,这种强烈的外部刺激足以推动第二我与己共鸣,与自我达至同一了。
而假使防卫部调来的格斗家和那位姚校长能够拦住那位征国将军,过程中也并没有出现其他的变数,那其实也算不错。
他已经想好了,到那时候自己可以斩开裂隙,进入对面世界,借助那里的外部刺激和威胁,完成最后的共鸣,并借此机会突破极限。
总之左右都是有所对策的。
此时他将罩衣拿起披在了身上,为防止交融地无所不在的侵蚀影响,他在外面又罩了一层防护雨衣。
这时他对朝鸣招呼了一声,让其在后面远远跟着,不要靠的太近,随后便翻身上马,拽了一下缰绳,便认准一个方向奔驰而去。
根据陈必同提供的地图资料,防卫部的驻地处于地图的正下方,而他所在的这片未知区域则在地图上端,当中则可能分布着旧帝室调集起来的军队。
而处于未知区域边缘的大顺营地则位于地图左侧,就在他此刻前进的路线上,而之前他就是奔着那里去的,并且距离那边其实没有多远了,最多就是小半天的路程。
但是此刻,他却是忽然掉头急转,直奔向远端的驻地方向,这样一来,几乎就是和营地擦身而过了。
如果他保持当前这个速度以直线穿行,并且当中没有阻拦话,那么大概三天左右可以达到防卫驻地了,不过旧帝室那些人可不会让他这么轻易过来。
而那些布置大顺营地的周围的旧帝室军队本是张网以待,可是根据天上的霞光的显示,却是看到这个情况,发现不对,于是一阵电报往来传讯之后,纷纷开始了变动。
首先是停留在这里飞艇转向,往陈传所移动的方向移动,随后就是大股骑军护送着骡马拖拽的炮军跟了上去。
大顺前沿营地这边,也同样看到了陈传改变路线了,毕竟霞光的去向很明显,随后他们就见了飞艇转向,并且有大批大批的斥候鸟开始往东面飞腾过去,远处隐蔽的山谷更是烟尘滚滚,意识到那些都是埋伏在那里的军队。
其中一名军官急忙回头说:“辛上校,那些夺取遗落物的同袍看来不准备来我们营地了,那么我们守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
上校请别说什么我们能在这里牵制敌军一类的话,现在那些旧帝室的军队根本不来管我们,就是追着那些同袍去了。”
又有军官说:“是啊,少校,这里我们不用守了,不如转去帮忙掩护?”
辛少校看了看外面,说:“现在还不能动。”
那些军官还想说什么,辛少校抬手制止他们,冷静说:“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还有三四个小时就要入夜,我们现在出去能走多远?又能做什么?”
众人顿时冷静了下来,的确是这样,旧帝室之所以在交融地占了绝对的优势,就是因为夜间也可以野外任凭驰骋,而大顺的军队根本没法在没有驻垒的地方和他们交战,一旦离开过远或者被截退归路,那就是送死了。
辛少校看了眼霞光,继续说:“等明天吧,他们的飞艇离开了,而明天我们会有飞艇支援,等汇聚之后,我们就想办法从他们后方发动攻击,牵制他们的力量,还有,将埋着的那批特殊武器拿出来,不用留着了,明天一起用了。”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