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田不厉和病书生都没有说考试的事情。
两人安静的跟着别人一起出去,走出考场。
好在别人也不和这两个穷逼说话,两人从热闹的门口走到大街,走着走着,街上就安静了,没那么多人了。
田不厉性子就不那么安静,又不是什么特别肃穆的场合,就又嬉笑着活跃气氛。
“先生,晚上想吃什么?我兜里还有些碎钱,咱们买点肉包子回去吧。”
病先生挤出微笑说:“好。”
田不厉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停顿了一会儿说起了小孩子的事情。
“这次考不中也涨了不少经验,回去我和狗儿他们说说,指不定以后他们能有出息。”
病先生点了点头,朝着家里的位置走去,像是没有说话的力气一样,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
回家后两人就干活的干活,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
田不厉做豆腐卖豆腐,练武打坐陪女人。
病先生把书本都整理了一遍,看完一本,放下一本,小心翼翼的放在箱子里装好。
虎儿从他身边路过,他就和虎儿说说话。
豹儿从他身边走过,他就和豹儿说说话。
又在小儿子狗儿叫他吃饭的时候,拉着他交待了很多事情。
从考试回来到晚上睡觉,病先生都没有和豆娘子说话。
晚上,豆娘检查了一下泡的豆子,都盖好免得被老鼠祸害了。
在收拾好之后,豆娘就走进屋关上门,抬起手松开头上的发簪,有些干枯的黑色长发顺势垂下,夹杂着几根白发,
田不厉正在床上对着墙壁睡觉,豆娘很快解开衣裳坐在了床边。
“那人看样子是撑不住了,感觉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田不厉早在豆娘进屋的时候就知道她进来了,忍不住劝说道:“你忍几天不行吗?回屋去睡吧,我夜里还要起来干活,这样遭不住。”
豆娘不肯走,坐在床边伸手推了背对着自己睡觉的少年一把。
“我就是睡个觉,你废话没完了!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田不厉很不想理她。
豆娘很快吹了灯,摸黑钻到了被窝里。
只是等了半分钟,看田不厉一点动作都没有,这如狼似虎的妇人就侧身将软肉靠在了田不厉后背。
“和你说个事,这家里的钱怕是不够用了,以后少乱花钱,这阵子生意也不好,你们两个又乱花钱,一点都不会过日子。”
田不厉想要闷头睡觉,却不想身后的娘们说着说着又往前伸了手摸他。
这哪里能忍!
等最后清醒后,发现自己最后还是着了这娘们的道。
清早吃饭时,田不厉觉得这样不行。
这娘们控制不住她自己,我不能也控制不住我自己,必须要分开睡。
“二爹,做好饭了。”
狗儿从灶屋出来,通知田不厉吃饭。
田不厉很快站起来去了厨房,豆娘子正在一个泥巴和石块堆砌的炉子大锅前盛饭。
腰粗腿粗屁股大,晃荡赘肉身前挂。
豆娘子侧首看向进屋的田不厉,笑着说:“马上就好了,我盛好给你端过去,你回屋休息去。”
一边说着,一边用木勺将锅里煮的鸡蛋捞起来,放在旁边的碗里。
跟着进来的狗儿看着碗里的鸡蛋,光注意吃的了。
不光是小孩子贪吃,豆娘自己也贪吃,还好色。
田不厉说道:“先生那份先弄好,我给先生端过去,你们吃吧,我和先生一起吃。”
豆娘皱起眉,但也没有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很快把鸡蛋和略显寒酸的菜和馍装在两个碗里。
田不厉端着饭进屋。
进屋后发现病先生正安静的躺在床上。
屋子里沉闷压抑,病先生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屋梁,又像是在出神的想着事情。
“先生,吃饭了。”
田不厉轻声呼唤,也没有问他在想什么。
病先生很快勉强的起身,自己坐了起来,在看到田不厉端着饭菜进屋后才挤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
“劳烦恩公了。”
“没事,先生你今天也没事情,咱们出去走走吧,不要总在屋子里睡觉。”
病先生也感觉自己快不行了,点了点头,“好,出去看看。”
田不厉剥了一个鸡蛋递给病先生,一边继续剥鸡蛋,一边随意聊着。
“我这几天和虎儿他们一起睡,教他们做豆腐和识字算账,不然以后收钱找钱都不会,可做不来生意。”
病先生客气道:“劳烦恩公了,虎儿和豹儿不成器,学不好,能稍微照顾一下狗儿就可。”
“一个也是带,三个也是带,先生不用和我客气。”田不厉笑着说:“有时候我也觉得豆娘对虎儿太凶了点,总是打他骂他,吃的也不好,不怪他去别人家吃饭。”
病先生摆了摆手,“慈母多败儿,小孩子就是要多管教,豆娘做的没错,以后那三个孩子要是做了错事,恩公你尽管打,我已经和他们三个说过了,以后都听恩公你的。”
田不厉前几天就知道病先生交待了后事,遗书都写好了。
豆娘也知道这个事情,只是大家都装作不知道罢了。
田不厉也没有多说什么,陪着病先生吃饭。
饭快吃完的时候,田不厉说道:“我等下出去买块肥肉,带着先生你和狗儿回乡下田地那里看望狗儿他奶奶,先生还没去过吧。”
病先生忽地眼泪就下来了,点了点头。
田不厉继续说:“我去借个车子推你和狗儿下乡,生意的事情就让虎儿和豹儿去,家里肯定要留个看家的,就让豆娘留下吧。”
以前是觉得病先生身子没好,不适合颠簸。
现在身子其实是好了很多,路也不长,半天就能来回。
而且现在不去,以后就不好说了。
病先生也不在乎他的身子骨了,做儿子的肯定要在生前祭拜一下亲娘。
“劳烦恩公了!”
田不厉做事爽快,很快就和豆娘打了个招呼,又肩挑两箱豆腐去了街上,不然小孩子和女人抬起这个太费劲。
病先生跟在一边看着,看着田不厉出摊。
田不厉交代好了之后,就带着不需要干活,被两个哥哥羡慕的小狗儿出发。
没走几步,就迎面看到了吃得满嘴油的张裁缝。
张富来眼前一亮,笑呵呵的双手作揖走过来,“吆喝,这不是胡先生吗?寻常天天见到豆娘和田哥儿一起,今日太阳打西面出来了,瞧到了胡先生!”
病先生顿时面色通红,抬不起头来。
田不厉笑着说:“张裁缝,你大字不识几个,怎么还文邹邹了起来?我家先生哪里听得懂你那瞎了吧唧的土话,和我说便是!”
他笑的时候,眼神露出威胁的神色。
张富来知道田不厉一扁担打翻石磨的事情,也知道他有点本事不好惹,迅速陪着笑。
“哈哈哈,别生气,别生气,我这是刚喝了狗肉汤,肚子里没啥文气,得,我先回去做生意了,等下买块豆腐下酒,涨点酸水。”
田不厉不想理会这个油腻男,和病先生还有小狗儿一起走出这条街。
路上找酒楼借了一辆板车,买了一块老娘喜欢吃的肥肉,又备了黄纸黄香去祭奠。
路上田不厉就说道:“先生你不要在意那种小人,把他的话当放屁,远离点就行了。”
病先生叹息道,“是我的问题,他瞧不起我是应该的。”
“胡说!”田不厉劝说道:“这世道上没有谁是一点脏东西都没有,有的话那也是圣人!咱们是凡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不管是当官的也好,当小民的都好,其实都是一回事,先生不要眼睛里一点沙子都容不下,知道自己求的是什么就行了。”
“就说那个张富来,他碎嘴没错,我不打他是因为他就那个性子,也没有说什么不可饶恕的话。”
“他识趣走了,我就没有理他,他对他闺女也不错,但是对别人可不那么好,做生意的都这样,欺软怕硬,我也一样。”
病先生笑了笑,“我以后会好好和他说话。”
“不用!”田不厉不满的说道:“你不要试图和那种拿着道德廉耻规矩的人辩论,你说赢了他,他会可怜你吗?”
“不会的,先生全家遭难的时候那些人可不会可怜你,你想要和那些商人说你多不容易,人家只会笑话你。”
“我知道先生为豆娘的事情觉得羞愧,这种事情就不应该拿去提及,我们都知道豆娘多不容易,可那张老板自己也有女儿,他怎会不知道一个个女人的不容易?”
“可是你越是说豆娘不容易,多么没办法,他就觉得越爽,你越着急辩解,他们就越开心,这群人就是在享受我们的苦难,你越苦他越要指责你,觉得我们苦是我们活该,我们越苦,他越舒服。”
“你等着,那傻逼要是敢乱传话,我半夜踹他女儿的房门!让他知道祸从口出!”
车上坐着的小狗儿迅速说:“娘给二爹说过媳妇,就是张家的媳妇,我娘说人家看不起二爹。”
田不厉笑了笑,“狗儿说得对,人还是要自己有出息才可以,先生莫要理会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这种破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病先生被田不厉安慰了一路,又想到自己并不久矣,很快也不介意一些事情了,洒脱了起来。
三人回去烧纸磕头,田不厉和老太婆没说过几句话,但看在豆娘和大人孩子的面子上,也跟着象征性的跪拜了几下。
死者为大,但也要尊重一下活人。
祭拜之后病先生拉着狗儿在野草丛生的坟头边上说了些话。
病先生说话,小狗儿拔了一些野草。
回去的时候自然是把碗里的肥肉和馒头带回去了。
晚上的时候吃了顿带肉的面皮儿。
田不厉也没有继续一个人睡觉,为了不让豆娘犯错误,田不厉和三个小孩一起睡在了小屋,断了那娘们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