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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裴天南说道:“候公公的意思,是陈大人在给唐大人的少爷报仇?”
“然也!”候公公点头。
唐盈科就在演武场角落里紧急处理伤势,他哪里会看不明白,瞳孔不断颤抖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唐兄,你看到没有!”
白庭芝兴奋地说道:“陈将军在给你报仇!你可得好好记住这份恩情!”
……
“住手!”
负责监考的将军总算确认,这位劈月山庄的少庄主呜呜啊啊说的话,是想要认输结束,他赶紧狂奔过去。
“呜呜啊——”
温秋实的招式套路彻底慌乱,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但能听出来明显的哭腔,身上除了要害部位,足足有七八个血窟窿!
而从比武开始到此时此刻。
仅仅过去三个回合,也就是几次深呼吸的时间。
其余人能够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已经算很快了。
陈三石眼看着监考将军朝他而来,体内龙象之血再度加速翻涌,搬血极致之下,手中的长枪力量速度再上一层楼。
这个温秋实的实力当真不错,他习武以来,还是头一回感觉到杀人如此困难,那两柄环首刀总是能够在最后时刻护住要害保全性命,但推算下来,时间也差不多足够,只要再快一点点!
“陈大人,你疯了!”
附近也有不少淘汰下来的选锋将领观战,他们都露出难以理解的神情。
非要杀人?
他不怕吗?
“温秋实他爹,是劈月山庄的庄主,是武圣!”
“陈大人,收手吧!”
“……”
擂台上刀剑无眼,生死都不需要负责。
话是这么说。
但实际上,有几个人真的敢?
还不是背景雄厚的,基本上不会受伤,就算对手更强也会都尽力留手,而没背景的,就没有那么多顾忌,往往需要直面对手的全力以赴。
这陈大人……
“疯子!”
严长卿看得心跳不断。
擂台上。
温秋实的左右双手的手腕,像是被毒蛇咬到,手筋直接挑烂,再也握不住环首双刀,自然也就失去保命的最后依仗。
他举起双手,就要跪下来求饶。
可惜。
他连下跪的机会都没有。
“住手!”
“住手——”
“噗呲——”
芦叶长枪在对方跪下来的前一瞬间抵达终点,贯穿他的心脏,热血喷洒而出,在空中四处溅射,好似一朵盛开的血色莲花。
“嗡!”
监考将军的大手抓住枪杆。
可惜,为时过晚。
在长枪的支撑下,温秋实的身体呈现出想要下跪,但只跪到一半的僵硬状态,头颅无力地垂下,血液顺着下巴滑落,由于黏稠又没能直接滴在地面,而是就这么悬挂在半空中,整个人俨然已是一具死尸。
“你……”
监考将军看着持枪之人,脸色有些复杂:“他都认输了,你还下死手。”
“将军,他没喊啊。”
陈三石满脸茫然:“我这个,不算犯规吧?”
“不算。”
监考将军反而笑了起来:“死了算求。”
先前。
唐盈科喊“认输”的时候,也是他负责叫停比武。
人家可是实打实的喊出来。
姓温的也没给他面子。
死了,活该!
只能说是自作孽,不可活。
监考将军松开手,连尸体都懒得管,就转身跳开,跟他有个屁的关系。
“我儿!!!”
“轰——”
远处。
温植一掌劈开面前的长矛,想要冲上擂台,结果又被一堵新的人墙拦住,在他的身侧,更出现一道山岳般的身影。
“吕籍!!”
温植硬生生停下脚步,没有继续往前,声音发颤:“我儿,他杀了我儿!”
“令郎没有喊认输。”
吕籍面色平静:“监考官也去救过,一切都符合规矩,我们没有偏袒任何一方,希望温庄主还是不要无理取闹。”
“啊!我要杀了他!”
温植咆哮着:“吕籍,你非要挡我?!”
“死一个儿子而已,你激动什么?”
吕籍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不耐烦:“你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吗,最小的那个,还是武圣之体,重新培养就是。规矩就是规矩,奉劝你不要做出一些追悔莫及的事情来,到时候我想帮你都帮不了。”
“你……”
温植面庞煞红,青筋暴起,他看看城墙之上毫无反应的孙象宗,又看看吕籍,最后只能一拳轰出,把演武场边缘的一颗数丈高的巨大石柱轰得粉碎。
他咬牙切齿,声音中带着讥讽:“吕籍,你不用吓唬我!你还是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吧!你武圣多少年了,到底是不能突破,还是孙象宗不教给你?如今这最后一届选锋,却要传给别人,你还站在这里,给他当狗?!”
“这个,就不用温庄主操心了。”
吕籍闭着眼睛:“来人,把温少爷的尸首给温庄主搬过来。”
“是!”
“啪!”
很快,鲜血淋漓的尸体便被放在面前。
“既然来参加选锋,就是要入伍,入伍哪有不死人的,这是每个人早就该做好的准备。”
那名年迈将军鄙夷道:“温庄主,不要让我们瞧不起你。”
“老温。”
邵玉京拍拍他的肩膀:“冷静啊,你家二郎、三郎还等着你回去呢,走吧。”
温植又朝着地面轰击十几拳后,狠狠地看了眼擂台上的陈三石,然后才抱起长子的尸体转身,踩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军城出口处,他又被一架轮椅拦住。
“房青云?”
温植质问道:“你又想干什么?”
“来提醒温庄主一件事情。”
房青云清亮的声音缓缓道:“按照规矩,你私下里也是不能进行任何报复的,否则的话……”
“我知道,用不着你说!”
温植一字一顿:“让开!”
“嘴上说没有用。”
房青云不疾不徐地说道:“接下来这段时间里,陈三石包括其家眷,哪怕是府里的一个丫鬟,但凡有人出意外,温庄主最好能拿出充分的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不然的话,免不了被盘查。”
“这是孙象宗的意思?他……这么护着此人?!”
温植面部扭曲:“怎么,最近要是有别人要杀他,我还得给他当保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