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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
“跟着大人好好干。”
“你那个卧龙封号有些大了,都跟青龙营主将一个档次,暂时弄不到,不过低一点的官肯定没问题!”
“……”
“虚名而已!”
许文才嘴硬道:“我许某人,从不在乎这些虚名,有没有官职在身无所谓,有没有封赏也无所谓,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一心做事,不图……”
“圣旨到——”
一声嘹亮的呼喊,令所有人肃然起敬。
赵康捂着嘴巴小声嘀咕道:“咱们这附近住的最高不过千总,圣旨怎么会跑到咱们这里来,谁家的?”
“砰砰砰!”
破旧的木门重重敲响。
外面传来催促的声音。
“大胆!圣旨到,尔等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呢?还不速速出来接旨!”
“咱们的?!”
众人面面相觑,慌忙起身。
他们来到门外。
只见胡同当中,站着一名蟒袍太监,手中捧着金黄色的圣旨,身后跟着几名带刀侍卫。
“还不跪下接旨?!”
“哗啦啦啦——”
大家不知道发生何事,都赶紧跪下来听宣,甚至互相暗中观察,怀疑是不是他们中间有什么人犯了什么大事儿,要被满门抄斩。
“许文才,接旨!”
候公公缓缓打开圣旨,咬字清晰地朗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预备营阵卒许文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天象,精通兵法,明州平叛之时,曾数次以身犯险阻击追兵,为后续四渡洪泽攻克眉山府立下不可磨灭之功,朕甚是欣赏,决定委以重任,特此,赏赐文勋武职,擢升许文才为幽州都指挥使司正三品指挥佥事,加授正三品中资治尹,另赐封号‘卧龙先生’,令许文才前往幽州协助,幽州都指挥使司指挥使杜士光平叛剿匪,十日内启程,钦此!”
当“钦此”两个字落下后。
众人还在回味着圣旨的内容,一时间,他们竟然都忘记磕头。
这……
这是什么?!
皇上封许文才几品?
三品?!
他们没记错的话。
陈将军目前暂时也不过是三品的怀远将军。
虽然大家都知道,大人后面是要面圣的,封赏的肯定更高,暂时只是临时给个职位而已,但即便如此……
三品也太高了吧?!
一州的都指挥使司,是管理整个州府所有卫所的机构,加起来有数万人!
他在里面当都指挥佥事,就是负责训练、管理、谋划战术,基本上就等于是最高层,能够参与到打仗时候的指挥。
这……
简直就是一飞冲天!
还有后面的卧龙封号……
是什么情况?!
这特娘的不是跟房青云齐名了吗?
虽然只是个虚名,没有实际的品级,但许文才真的能接得住吗?!
这是谁求来的?
陈大人求来的?
这么大的面子?!
“臣——”
“许文才!!”
就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许文才一边痛哭流涕,一边颤抖着大喊起来:“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十八!
他今年四十有八!
从十六岁开始科考,一辈子只是个童生!
今日,总算是熬出头了!
只是……
其中似乎有些怪异。
‘老许怎么要调走了……’
汪直是第一个意识到的。
但这就轮不到他们插话了。
在大太监的眼神示意下。
除了许文才以外,其余人都识趣的离开。
“许大人。”
候公公亲自上前搀扶:“别跪着了,快快请起吧。”
“谢公公,公公辛苦。”
许文才抹着眼泪起身,他懂得规矩,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这是他此次明州战役得到的全部家当,总共只有一百两。
“这~”
候公公也没有嫌弃,不动手色地收下之后,牵着他的袖子走进院子里,感慨道:“许大人不容易啊,科考三十年都怀才不遇,家里甚至穷到连老娘都活活饿死,唉~好在,也算是熬出头了。”
“是啊,是啊。”
许文才请太监坐下,拿起破碗用袖子擦干净,然后倒了碗酒:“许某人是个不孝子,前半生基本上都趴在书卷里。有一次侥幸抄录来几本奇书,沉醉其中,一连数月都不抬头,家里粮食都没了,老母也不告知一声,把仅剩的存粮给我吃,自己饿着肚子……等到在下发现的时候,老、老母已经咽气了……”
“啧啧~”
候公公颇为同情地说道:“许大人对于卧龙称号素有执念,想必也跟家里人有关系吧?”
“在下年轻的时候夸下海口,说要全天下都喊在下一声卧龙,带家父家母还有阿姐过上好日子,可是……”
许文才没有再继续讲述不堪回首的往事,千般万般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好在,如今得到正儿八经的封赏,来年忌日烧纸的时候,也算是有脸跟他们说说话。”
“轻舟已过万重山!”
候公公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许大人,你的好日子开始了。”
许文才连连点头:“多谢陛下,多谢大人……”
“大人?许大人莫非是在说陈将军?”
候公公勾起嘴角:“陈大人在折子上,可没有提过卧龙封号的事情,完全是陛下欣赏你,许大人能不能明白咱家的意思?”
本来勾着头擦眼泪的许文才,在听到这句话后眼神瞬间清澈,他微微眯起眼睛,但是很快又调整回去,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直接跪下来,感激涕零地说道:“臣许文才,叩谢天恩。”
“你心里有数就行。”
候公公端着酒碗,闻了闻酒水的问道,又有些嫌弃地放下:“许大人只要心里时时刻刻弄清楚自己的位置,日后自然有施展抱负的机会!”
“公公放心!”
许文才拍着胸脯,然后又试探性地问道:“公公能否透露一下,陈大人都在折子上怎么说在下的?”
“这个嘛~总之没有提封号的事情。”
候公公捏着尖细的嗓音说道:“毕竟像许大人这样的人才,谁不想一直归于自己麾下呢?”
“岂有此理。”
许文才咬着牙,用很低的声音偷偷骂道:“他怎么能如此对我,要不是我舍命,当初就凭白庭芝那个没脑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