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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旦遇到收成不好的光景,这一成灵禾就是救命的口粮,要是再加半成……只怕是哪怕丰年也要过得紧巴巴了,就更不用说灾年。”
“……”
陈三石没有说话。
只是在脑海里盘算着账目。
不知不觉间,师徒两人就回到军营内。
不出所料,监军太监侯保,早已拿着圣旨,在他的中军大帐外等候多时。
“冠军侯陈三石,听旨!”
谋定,而后动!
大事之前,务必要做到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方可一鸣惊人,出其不备。
因此。
陈三石缓缓下马,最后一次撩袍跪在地上:“臣陈三石,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冠军侯陈三石临危受命,西征伐仙,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之将倾,绝境之中率骑兵火烧坞城,阵斩兵仙,大破西齐,收复西境三州,实乃天功盖世,大盛之脊梁,朕心甚慰,特此,加封为魏国公,世袭罔替,另,授予一品特进光禄大夫,加封建极殿大学士,进入内阁参与国策,另赏赐国公府邸一座,良田千亩,黄金十万两,银百万两,绸缎万匹。宣陈三石即日进京领赏,不得有误。钦此!”
国公!
而且世袭罔替!
这是什么概念?!
纵观大盛朝建国以来,即便是孙象宗也没有这般待遇。
恐怕也只三百多年前的开国功臣中,也只有寥寥两三位能够得到此等殊荣。
更不要说……
还进入内阁!
建极殿大学士,这个官职本身的品级不高,但是却是进入内阁的象征。
内阁是什么地方?
处理国之大事的机构!
权力之大,仅次于皇帝,尤其是当今皇帝经常闭关,在这个时候,他们加起来就是皇帝!
最关键的是……
年轻!
陈三石不过是二十出头,就已经位极人臣!
不光是功劳巨大,同样也是皇恩浩荡啊!
一时间。
诸多文武官员都投来敬畏加上羡慕的眼神。
但也有知情者明白,陈督师确实是位极人臣,但从此以后,北凉便再也没有真正的督师府了,不禁还有些感伤悲秋。
“臣陈三石领旨谢恩。”
白袍说着,双手接过圣旨。
“陈大人。”
凉州监军太监候保笑呵呵地说道:“如今孝道尽完,大人也该进京,为大盛朝分忧了。车马已经准备就绪,不如今夜就启程,如何?”
“今夜?”
陈三石站起身:“是不是太急了些?我督师府上上下下也有百来号人,再加上各种东西收拾起来,怎么也要一些时日。”
“五日如何。”
候保并没有给出拒绝的机会:“五日之后,陈大人就动身启程吧,在此之前,凉州军伍方面的事情,就不用你来操心了,会有他人代为接管,包括洪泽营在内。动身之后,也会有吕籍吕将军亲自陪同你进京,你师兄弟二人,路上也算是互相有个照应。”
安排的严丝合缝,再也不给任何拒绝的理由。
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临。
“那就辛苦公公安排了。”
陈三石领命。
见到他如此配合,候保不禁松了口气,他也不想和此人起什么矛盾,可谓是皆大欢喜。
太监走后。
陈三石“最后”一次巡视洪泽营。
“大人,你真要走?!”
赵康等人纷纷凑过来:“这次,你不能把我们也带走?”
陈三石没有否认,但在他们看来,便是默认。
“其实,弟兄们也不必如此难过。”
楚仕雄接过话来,说道:“督师进京以后直入内阁,是高升,北凉虽大,但终究也不过是边境偏僻之地,这对于大人来说,是好事才对。”
“是啊。”
萧诤感慨道:“咱们大人,如今可谓是位极人臣,理应庆贺。”
“再说了。”
孟鼎新说道:“大人还是督师,将来如果需要,他还是会回来领着咱们上阵杀敌的。”
“大人走了……”
赵康困惑地说道:“以后洪泽营谁来管?”
“许先生。”
楚仕雄显然是早就接到通知,他抬手指着演武场另一端:“这不,来了。”
只见。
演武场另一端。
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一辆四轮车徐徐驶来,上面坐着一名羽扇经纶之人,不是许文才,还能有谁。
“他?!”
赵康等人,顿觉像是吃到苍蝇一样恶心。
“怎么是这个狼心狗肺的!”
“……”
遥想当初,大家也算是过命的交情。
这厮忽然得到朝廷重用,本来是好事。
可……
这厮当天晚上就来了一场“切割”酒宴,和他们划清界限!
简直是把“小人得志”这四个字,诠释得再通俗易懂不过。
许文才就这么坐在四轮车上,一直来到中军大帐前,才派头十足地起身,敷衍地抱拳一礼,开口道:“陈大人,辛苦你把军伍卷宗等整理一下,然后交付与我,从今天开始,洪泽营就归在我的帐下。”
“好,我待会儿就让人给你拿过去。”
陈三石淡淡道:“那我就告辞了。”
“懒汉!受死——”
也就在此时。
阵阵劲力突然爆发开来。
只见朱仝不知何时腾空而起,举着双锤就要上去教训此人。
“铿——”
幸亏两名侍卫眼疾手快,慌忙拔刀格挡,然后很快就被人制服住。
“陈大人!”
许文才惊慌失措,瞪着眼睛说道:“你、你手底下的人是不是有些过于目无法纪了?!许某人好歹也是朝廷册封的武乡侯,更是洪泽营的新任镇营主将!陈大人,我问你,袭杀上官,该当何罪?!”
“又是你!”
楚仕雄大怒道:“那廖方先强抢民女在先也就罢了,今日你想做什么?!”
“朱仝!”
陈三石在赵康等人做出反应之下,做下定夺:“你死不悔改,来人,把他给我押下去,秋后问斩!”
秋后问斩!
这次。
是实打实的下了杀令。
眼看着大人似乎真有些生气,赵康等人也不敢违逆,只能亲手把朱仝押了下去。
“许文才,你不得好死!”
朱仝破口大骂。
鄱阳的弟兄们,也都眼神带着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