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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否不妥?”
“医者眼中无男女,若仅因男女大防而耽误救治,这才是罪过。”一位太医很快反应过来,忙赶着侍卫去脱穆庭衣裳了。
“正是,正是。”另几位也忙道,“世子伤势太重,仅凭诊脉不敢断言如何诊治,医者总要心里有数才好。”
侍卫约莫是知道点自家世子的心思的,也明白后者不见得会乐意叫心上人在这种时候看见自己并不完美的身体,但太医说得实在有理,命都快没了,要那点脸有什么用呢?
再说他们世子脸皮够厚,丢一回不妨事。
他忐忑不安又小心翼翼地脱了穆庭衣裳,将伤处露了出来,后者的伤多是在上半身,故而说是脱衣裳,实则也只褪了上半身的衣裳罢了。
眼见着也到了换药的时间,他便索性将纱布也尽数拆开。
云渠在一旁瞧着,眉头皱得死紧。
——满身大小不一的伤也就不说了,最要命的是他后背与左臂处的伤,两者皆深可见骨,还有右侧肋骨也断了两根,不过换个药的时间,血不要钱一样地流。
“其余的伤还好,只是这后背与左臂两处……伤口实在太深。”太医叹气道,“若仅是如此,下官等也有把握治好,只是不知为何,我们瞧着昨夜世子恐怕是情绪动荡太过,加之剧烈行动,以致崩过一回伤口的,本就重的新伤再度伤上加伤,撕裂得厉害,以致今日竟直接昏迷,我等也陷入难境……”
云渠记得昨日离开前,穆庭虽脸色苍白,体力不支,但人还算清醒,她便放心地将人交给了慧觉,不知她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竟能叫穆庭再度崩裂伤口,难怪她的止血药撑不住。
难道是又来了一波刺客?
她又拿出了一颗止血药喂给穆庭,所幸后者虽昏迷,但还有着本能,就着侍卫喂的水就咽下了药。
太医见她神色还算平静,不由问道:“不知姑娘可有法子?”
云渠微微点头:“伤口太深,需要缝合,想来诸位早有判断。”
“姑娘所言的确不假,伤口缝合,我们又何尝不知需要如此?”
太医们齐齐摇头叹息。
能进太医院的都并非庸才,一个伤口缝合术还是能做得来的。
云渠这才想起古代最致命的一点:“诸位是担心发热么?”伤口感染发炎,在古代的确是个难题。
“是……还有世子伤势过重,已经失血过多,元气大伤,若缝合过程一个不慎,只恐再度失血,致使性命不保啊。”
云渠点了点头:“若只困于此,我有法子可解。”
好歹是学过西医的,且她的止血药在短时间内的止血效果也不错,做手术没有十成把握,但**成还是能保证的。
她简单与几位太医说了说原理,得到后者一致通过后,便着手叫侍卫去准备了。
一般来说,伤口缝合最好在六小时内,但因太医们踌躇不决,过去了一夜都只是采取保守治疗,云渠在检查过穆庭那两根断裂的肋骨,确定还能拖一段时间后,便决定先开始缝合伤口。
只是太医们有能耐是有能耐,却不敢朝穆庭下手,也更担心他在自己手里有个好歹,送了全家的命,云渠见他们支支吾吾不敢言,便担了责,自己缝合,只留了两个人打下手,太医们经过方才,对她的医术水平也有了底,自求之不得。
穆庭的人动手能力极强,不到半个时辰,这个禅房便依照云渠要求的改头换面,虽不比现代手术室,但也算附和基本条件了。
云渠亲手将一应用具消过毒,便走去床前,一股脑给人嘴里塞了三颗止血药。
“下官不知这止血药配方如何,不知服食过多可有妨碍?”太医忧心问道。
“没有。”
也就是亏些元气,只要后头依照她的药方与食补,一定是能养回来的,且穆庭年轻力壮的,云渠觉得实在不必过于担心。
一切准备妥当后,她便开始着手缝合伤口。
外头艳阳高照,隐隐透了光进来,却并不影响明亮的内室分毫。
太医守在一旁静候吩咐,一边瞧着云渠丝毫不抖的手与快速而利落的动作,心下震惊又赞叹不已,直感叹后生可畏。
后背那道伤口实在过长,室内清醒着的三人在此过程中近乎屏息,眼睛也一刻不停地紧紧盯着伤口。
眼见着快要缝合完毕,昏睡中的穆庭却似乎感觉到了痛意,竟缓缓睁眼,醒了过来。
察觉到他有挣扎的迹象,云渠立即道:“别动。”
轻而缓的两个字,穆庭竟当真不动了,只是若细看之下,便能看到他身体似乎有些僵硬,眼神也在一瞬间由混沌变得清醒。
“这……”太医的眼神惊奇极了,“下官从未见过服用麻沸散后短时间内能清醒过来的人,不知世子是身体缘故,还是意志力异于常人,当真奇怪。”
云渠没理他,穆庭也没理他。
气氛一时沉默得有些诡异。
终于,背上的伤口缝合完毕,几人皆有志一同地松了口气。
云渠没歇息,一鼓作气开始缝合他左臂上的伤。
因为伤口位置原因,云渠这回离他更近了许多,穆庭稍一抬眼就能看到她蒙着简易口罩的侧颜,顿时连呼吸都轻了几分,不知是下意识如此,还是担心惊扰谁。
云渠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麻沸散失效了?疼么?”
“疼也忍着吧。”她打断他欲开口的话,“别说话了,省些力气忍痛。”
穆庭闭上了嘴。
疼……可能是疼的,但此时此刻,他的心神压根儿没法放在伤口上,而是一眨不眨地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云渠,似是出神,又似乎将她的脸看了个遍。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伤口已经缝完了。
见云渠起了身,他垂下眼眸,竟有种怅然若失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