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我燕国诚意十足,甚至未曾要求娶大胤公主,只求臣女回国,贵国若无意和亲大可直言,何必如此辱我燕国?!”
燕丞愤怒的声音在花园响起,直令送他出宫的鸿胪寺卿皱紧眉头,眼底浮现出一抹不悦。
这不悦却并非是针对燕丞,而是太子。
与燕国和亲利远远大于弊,朝臣们甚至正元帝心里都清楚,也已经松动,再者即便他们并不准备应下和亲之求,在后者明言要求娶祝念安的前提下,也不该这般落对方脸面,失了大国气度。
太子当真不像话!
他当即转头安抚燕丞:“我大胤太子绝非不顾大局之人,此事想是有何误会,恒王且莫动怒——”
随着他开口,周围经过的朝臣们无论想不想掺和,此时都不好离开,便只能留在原地或安抚燕丞,或闭目不语,脸色倒是如出一辙的难看。
正如鸿胪寺卿所想,无论他们应不应和亲之求,在燕国率先低头还站在大义立场的前提下,太子此举都不算体面。
老臣们对太子观感直线下降,觉得他有失稳重,更有些不靠谱,而如三皇子党之流,嘴上虽在为太子说话,心里却将他翻来覆去骂了个遍,分分钟写好了八百字腹稿,准备参他丫的!
看完全程的祝太傅也不得不留下处理,他使眼色叫云渠带祝老夫人等人先离开,脸色却不可避免的阴沉无比。
太子不靠谱没错,但深知正元帝护犊子的他明白这锅绝对不会扣在太子头上,前者也多是要觉得是祝念安蓄意勾引,届时祝太傅自己也免不得要得个教女不善的责罚,若后续再影响到两国邦交……便是有镇北侯作保,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一瞬之间迅速想到这么多的祝太傅,很难保持心态平和,连表情管理都控制不住了。
看着杜学士频频刺向祝太傅的如刀眼神,云渠就知道接下来这段时间他有得忙了。
她扶着祝母先离开,后头祝子丰还想留下,却被祝老夫人紧紧攥着手拽离。
回到马车上,祝母这才没再掩饰眸中忧虑:“燕国既知安姐儿如今的好名声,应当也知晓她与太子两情相悦,为何依旧要指定她和亲?”
“或许是对她圣母之名向往已久呢。”云渠道,“二妹妹这般名声,只需再加宣传就能声名远播,燕国要利用她做什么,自然事半功倍。”
若宣传的好,救苦救难的圣母在民间可比公主更受人欢迎。
闻言,祝母狐疑地看着她:“你可是知道什么?”
“我与燕国素无交集,如何能知他们要做什么?”云渠笑了笑,“只是猜测罢了。”
祝母叹了口气:“如今我已对安姐儿无甚好感,但依然不希望她和亲。”
尤其对象还是她此生最痛恨厌恶的燕国。
“太子想来不会叫她和亲。”
“大势所趋之下,即便当今再疼太子,又怎会容他动摇两国邦交?”
云渠没再说话,蝴蝶翅膀煽动太大,现在她也不太确定祝念安是否还能如原书中一样躲开和亲。
祝念安刻意算计,叫燕丞看到她与太子亲密,好破坏其和亲之求,燕丞却未必在意自家燕帝头上冷不冷。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由于水榭中那出意外,太子与祝念安当即就被盛怒中的淮南王带去了御前。
后者是连正元帝都要尊称一句叔祖父的宗室长辈,年老体弱的他好不容易参加回年宴,就被太子气得捂着胸口大喘气,饶是一向护短的正元帝都没敢再刺激他,当下就怒斥太子不守规矩。
一旁旁观的燕丞冷眼看着,胸口怒气未消:“我燕国携十分诚意、千里跋涉而来,为体谅大胤陛下骨肉分离之痛,甚至未曾求娶公主,大胤却不愿和亲,更如此折辱之,若想开战,我燕国奉陪到底!”
这话一出,朝臣们惊了一瞬,一些不愿开战的已经好声好气安抚起燕丞来。
连正元帝都罕见地宽慰道:“不过一个小误会,恒王无需介怀。”
太子则意味不明地开口:“恒王体谅我父皇骨肉分离之痛,不愿求娶公主,难道就愿冷眼瞧着祝二姑娘与至亲分离之痛么?”
燕丞眉头一皱。
“恒王口口声声为了百姓,为了大义,祝二姑娘亦为百姓之一,你只看得到上位者苦痛,却丝毫不察百姓之痛,如此表里不一,叫大胤如何相信燕国真心交好?”太子声音依旧平和,态度却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架势。
他这话一出,太子党也不由跟着附和。
“正因如此,我们才会求娶祝二姑娘。”燕丞徐徐开口,“两国邦交必要有桥梁连接,以确保互相交好,古往今来,和亲公主便是桥梁,今燕胤两国谈和,若求公主,难免叫陛下与爱女永隔,幸有祝二姑娘德行无双,乃大胤皆赞之圣母,如此品行,她必甘愿作为两国友好之桥梁,为百姓付出一切而丝毫不悔,有其教化,也更可彰显我燕国求和之诚意。”
话落,他看向愣愣跪坐在地的祝念安,敬佩说道:“祝二姑娘在畅音阁前一席大义之言,本王敬佩不已,也正因得知姑娘有此为国付出之心之势,本王才为我燕帝求娶于你,既免大胤陛下舍去爱女,又可护两国邦交无恙,和亲之后,姑娘也必可与冼夫人一般名留青史,万人称颂。”
祝念安本就面无血色,闻言连唇色都隐隐泛起了白,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她额间隐有薄汗渗出,眼底带着焦虑紧张,剧烈的悔意更排山倒海般涌上心头。
朝臣们平日里并不关注女眷之事,但到底有那么几个八卦的恰好知晓祝念安曾于畅音阁中说出的那番话,短时间交头接耳下,在场众人便都知晓了。
再看祝念安脸上毫不掩饰的悔色以及迟迟不语的态度,目光便更意味深长起来。
“年轻人啊,总是喜欢逞一时之快。”淮南王世子轻笑一声,“口舌之利好争,万人赞誉好得,待到时机将至,总有代价要承受。”
这话叫祝念安手上青筋都隐隐暴了起来。
太子不甘道:“祝二姑娘纵甘愿为国为民和亲,可其至亲却要饱受骨肉分离之痛——”
“小女能为国为民尽一份力,老臣欣慰不已。”祝太傅当机立断开口,“老臣并无不舍,只为其自豪!”
太子阴沉的眼神扫向祝太傅,后者却并不看他,脸上一片大义凛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