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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罪图鉴 2
愤怒、怨恨、鄙夷……沈翊继续说道:你的眼神,分明没有一丝善意,但你的表情、语气全都是抱有最大的善意……所以,现在的你,是你演出来的,对吧!
被人毫不留情揭露真面目,即便是温岁礼这样的人,也免不了失去表情管理的能力。
“我是来给你送笔的,可不是来讨债的。”温岁礼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五次。”沈翊站了起来,“教学楼两次,画室两次,食堂一次,在初次见面之后,我见到过你五次。”他与她对视,“你看我的眼神没有一点陌生,让我很确定那五次根本不是巧遇,而是你刻意为之。”他平静地陈述着:“你很早就知道我,刻意观察我,调查我,直到今天接近我。你分明就有所图谋,却要装出一副偶遇的样子,我不该说吗?”
她差点忘了,这人对于容貌记忆非常厉害,与她这种轻微脸盲是完全不同的。
她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的确,我有所图谋。”她看着他,“我必须知道你三岁画老的技法是真是假,才能确认我需不需要找你。”
他能确认,她此时的话是真的。
他也重新坐下,问:
“你是要我画你吗?”
“不是。”她神色微变,避开他的眼神,望向窗外,“我想知道我父母的长相。”
【主人!】冰激凌着急了。
“度假世界,不能不带你吗?”她问道。
【可是……】“冰激凌,这个世界不需要你了!”她下达指令。
【是。】
沈翊看着温岁礼,在一个美术生看来温岁礼绝对算不上大美女,她的五官分开看都有些瑕疵,组一起自然也没有那么漂亮,但就是很和谐,无法用相貌平平来形容。
她的气质很特别,明明看着很温和,却有种强大的气势,让她眼前的人都忍不住臣服于她。
还有初次见面时,她那张洋溢着笑容的脸上,有双毫无感情的眼眸,违和中带着些诡异,一见难忘。
大抵就是她的这份特别,让他注意到了她,所以她每次出现,他都有注意到,包括刚才,她分明在画室门口待了很久。
温岁礼这个人,风评很好,她专业能力强,待人亲和友善,还总能积极乐观。这与他看到的她完全不同——她是个冷漠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愤世嫉俗。
沈翊收回思绪,重新拿起了画笔。
“你有你父亲或母亲的照片吗?”他问。
“没有。”温岁礼摇摇头。
“那就没办法了。”沈翊偏头看向她,“容貌的组合有千万种方式,如果我知道你父母其中一人的长相,还能推测出另一人的,但一个都不知道就……”
“我能大致形容出来!”她连忙说,“我还记得母亲的样子……”她努力回想着,已经渐渐模糊的身影,她有些底气不足地问:“这样可以吗?”
沈翊叹了口气,放下画笔,转向她。
“你真的……还记得吗?”他认真地问:“听你的口气,你的父母应该离开你很久了,孩子通常会理想化父母的样子,你真的确定你记得吗?”她沉默了,他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如果你能画出来,我一定可以认出他们。”她看着他,“孩子与父母之间是有感应的,我相信这件事。”
她的眼睛微微泛红,他略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说了:
“对不起。”
对于这件事,1007是很遗憾的,她本来对于这个世界最感兴趣的,就是沈翊的这个能力。
她用了自己的容貌,冰激凌也理解了她的意思,给她安排了近乎她本人的个性,她估计父母的容貌也是真实的,她真的,真的很想见一见她的父母。
她真正的父母。
不过既然如此,她也就死心了。几日后,一场暴雨忽至,听着窗外的电闪雷鸣,温岁礼心烦意乱,合上了书,拿上包往图书馆门口走去。
突如其来的降雨,大部分都没有准备,有些联系了朋友来接,有些直接闯入了雨幕中离开,更有些回了图书馆,想等雨小些再走。
唯有温岁礼站在图书馆门口,看着这场暴雨,心忽然就平静了。她将一只手伸入雨中,任由雨水打湿她的手臂,她闭上眼睛,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身后有个人倚墙站着,她回头看去,与他四目相对。
沈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凝视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藏着许多的忧伤,可依旧带着光,似乎有着坚定的方向。
“你没带伞吗?”温岁礼从包里拿出一把伞递给他,“这天气本就变幻莫测,包里常备一把伞比较好。”“那你呢?”他没有接。
“我可以等到雨停了再走。”她把伞塞给了他,就打算往图书馆里走去。
“一起走吧!”他把刚刚拿在手上的速写本和笔放进包里,打开了那把充满少女心的粉色蕾丝伞,转头看向她,“我一个人打这把伞,别人会觉得奇怪的。”
温岁礼没有拒绝,与他一同钻入伞中。这把伞是一人用遮阳伞,两人一起撑显得极为拥挤,雨下得很大,他们两人各有半个身体露在伞外,走入雨幕瞬间就湿透了。
“看来以后不能看外表买东西。”她自嘲地说:“中看不中用。”
“失礼了。”沈翊揽着她的肩,让她整个人都进入伞中,而他几乎整个人都湿透了。
“去画室吧!”她想着这里离画室比较近,“雨越来越大了。”“好。”他带着她去了画室。
雨,果然越来越大了!
温岁礼站在窗前,外头起了水雾,雨水像是有人在天上捅了一个洞,一股脑地往下倒,已经看不清前方的路。
沈翊从储物柜中拿了两条毛巾出来,给了她一条,自己拿了一条。他只是把头发擦了擦,身上已经全湿透了,他也不可能当着姑娘的面,脱了衣服擦身,只能先这么受着。
温岁礼看着手上的毛巾,擦了擦湿了的手臂,随即转身看着他。
“我以为,你很不喜欢我。”她说。
“我与你并不熟悉,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沈翊看着她,“如果那天我的话过分了,那么我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算了!”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你说过很多次对不起了。”“不过,我有一句话是真心的。”他拿着毛巾,“不想笑的话,就不要笑。”
“是吗?”她也拿着毛巾,“我从小就被教导,看到人就必须展现最完美的笑容,即便是痛到不能自己,也必须要笑。”
“这么反人类吗?”沈翊蹙眉,“没有人是完美的,你也不必做最完美的那个。”
“谢谢!”她微笑着点点头,他欲言又止。她走到他的身边,拿手上的毛巾给他擦拭头发,他身体一滞,“你这样乱擦,是擦不干。”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他推开她。
“随你。”她松开了手,往后退了几步。“我听说了你的事。”他低着头不说话,“教授有让我们试着做侧写。”
“结果怎么样?”他连忙问。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对我来说,这份侧写毫无意义,只是一份作业而已。”“为什么?”他不理解。
“怎么说呢?你见过这个女人,即便是个普通人有过这样的接触,也会记住她一两个特征,即使她是戴着帽子和墨镜,也会记得一些。而你还是个非常厉害的画师,可以三岁画老。”她解释道:“所以,你认为她为什么没有杀了你呢?”
“她是要杀我,但我没有死。”沈翊说。
“不是的,像他们这样的人,连警察都敢杀,为什么没有杀了你呢?即便是第一次失败,也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不是吗?”
温岁礼的话是沈翊没有想过的,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
“难道是她整容了?”
“嗯,有可能。”她补充道,“而且她藏起来了。我们所做的侧写,是对于她现在的行为做出分析,但是她放弃了现在的行为准则,那么我们拿什么做为分析的基准呢?”
“是这样吗?”沈翊有些颓唐。
“她还会再犯案的,不管是再小的案子也好,她一定会再犯案的。”这是她的分析结果,“我会在她下一次犯案的时候,对她的行为做出分析,而你,可以画出她的画像,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还会有受害者啊!”沈翊很不愿意,“如果那一次我就可以……也不至于有下一个受害者。”
“我说,你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她笑着问。“我们,只是辅助警方办案的人,可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无论抓不抓得到,都是刑警的功劳,不是我们。”
“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会那么愤怒吗?”沈翊反问道,“因为自己不被重视?”
似乎被戳中了心事,温岁礼猛的站了起来。“是又怎么样?谁能改变什么吗?”说着她就要离开。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离去。
“如果我能画出你的父母,你就能平息愤怒吗?”她回头看着他,“如果是这样,我会试试看,不论需要多久,我都会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