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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罪图鉴 6
当时温岁礼没有回答,但是翌日,温岁礼和沈翊就在警局碰面了。
一个是从警校调来的画像师,一个是特邀行为分析顾问。
两人在刑警大队门口遇见,沈翊是从案发现场回来,温岁礼是正准备进去报到。
“你们俩先见到了呀?”张局正好走了出来,她端详了他们一番,“你们认识对吧!正好,以后经常要合作,多聊聊!”说完她就走了。
“去我办公室吧!”沈翊低声说。
沈翊的办公室在406,是一早特意收拾出来的,还有些乱。
沈翊拉了把椅子给她坐,她环顾四周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奖牌。
“终于如你所愿。”她轻声说。
“我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你。”他说。
“为什么?”她坐下,抬眸看着他。“因为我被学校开除了?”
“你和张局说过吗?”他问她。
“没有。”她摇摇头。
他咬了下唇,扔下一句:
“在这儿等我。”
随即夺门而出,直接冲到了张局办公室门口。
沈翊缓了缓情绪,敲了门。
“请进。”
“张局。”他推门而入,关上门,刻意压低声音问道:“您知道温岁礼的过去吗?”“怎么了?”张局问。
“温岁礼有案底。”沈翊认真地说。
张局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笑着说:
“你以为进警局我们都不用做背调的吗?你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担心别的,”他轻声说,“我只担心她满怀期待的进来,中途却又要离开。”
“沈翊,你应该不知道她这几年的事吧!”张局看向门口,“你不是说,和他是朋友吗?怎么还瞒他了?”
沈翊顺势看去,站在门口的正是温岁礼。
“正要说呢!他就跑了。”温岁礼微笑着看着他,“不过,现在你好像有事要忙,等这个案子破了再说吧!”
沈翊看着她,其实有很多话想问,但是他也知道现在时机不对,最终说了句:“好!”
温岁礼和杜城见面的时候,杜城正和蒋峰一起看视频,她敲了敲门,两人发现是个女孩连忙按了暂停。
温岁礼瞥了眼电脑,没有说话,杜城和蒋峰有点尴尬,下意识地摸摸头。
“你是张局说的侧写师是吧!”杜城大致知道她的身份。
“是,我叫温岁礼。”她伸出了手。
“我叫杜城。”杜城握了握她的手,随后看了一眼蒋峰,蒋峰立即明白,离开了。“我听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你特别擅长连环案件,以及难以确认方向的案件。”他看着她,“我极力促成你来到北江,是什么意图,你知道吧!”
“嗯。”她点点头,“你师父的案件,我会努力的。”
“多谢!”杜城终于松了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
“对了。”她临走之前指着电脑画面,“他好像很珍惜他的作品,但对于作品的构成对象弃如敝履。”
“什么意思?”杜城看向她,“你是说整容,还是……”
“当然是这些视频。”她勾着唇角,“虽然这人是整容医生,但似乎看不上来他这儿整容的女性。”
“从哪里看出来的?”杜城好奇。
“从视频拍摄的角度。”她看看手表,“张局刚刚给了我一件旧案,抱歉,我先去忙了。”
“好,有需要再找你。”杜城说。
等温岁礼离开,蒋峰回来了,问杜城:
“她就是那个破了轰动全球的,连环杀人案的侧写师?”“是啊!”杜城重新开了视频,“分析的丝毫不差,就连嫌疑人被逮捕时所穿的衣着都很准确。”
简直就是个神人。
“可我还听说,她是被警校开除的。”蒋峰低声说。
“那又怎么样?她的能力是真实存在的,就足够了!”他仔细观察着视频,“拍摄角度……”
“角度怎么了?”蒋峰连忙问。
“还真是……非常嫌弃。”
整容医院的案件,有所进展,沈翊画出了视频里的可疑女性,也画出了监控里只露出半张脸的人。
熬了两个大夜,沈翊准备回去休息一下,遇上了刚来上班的温岁礼。
“上车。”她打开了车门,“我送你。”他也不推辞,直接上了车,“老地方?”
“是啊!”他看着她,“你上下班这么自由吗?”
“倒也不是。”她指指后排的文件袋,“刚刚整理出一些头绪,过来比对一下。”
“你把资料带回家了?”沈翊蹙眉。
“我倒是想,资料室同意吗?”温岁礼轻笑一声,“这是我在家找的资料,进行归整后,今天带来比对。”
“好吧!”他靠着窗,“我睡会儿。”
“睡吧!”
温岁礼把沈翊送回了家,就直接离开了。等沈翊想起温岁礼家的钥匙,再次走出门的时候,她已经不见踪影。
他看着手里的钥匙,叹了口气。
“还个钥匙也这么难。”整容医院的案件,根据沈翊的画像,杜城把人都找来了。温岁礼抽空过去看问询,正看到沈翊在门口专心致志地画画,她把他拉进了观察室。
杜城看了眼沈翊,又看看温岁礼,没有阻止。
“要看资料吗?”杜城把人员资料递给温岁礼。
她摇摇头,拒绝了。
“我只是侧写遇到瓶颈,过来找找灵感。”闻言,沈翊抬头看了她一眼,“你们知道,他这间密室成立于什么时候吗?”
“应该是和医院差不多时期吧!”杜城说,“没听说有另外装修过。”
“哦!”她努努嘴。
“怎么?有什么不妥?”杜城注意到她的表情。“人数。”她轻声说,“82个人,太少了!”
“82个人还少?”杜城不解。
“她的意思是,如果医院开立到现在,应该远不止这个数字。”沈翊解释道,“但也有可能是他没有录。”他转头对温岁礼说。
“怎么可能?这是他的藏品,是珍宝。”她问他,“你会忘记你那本画册吗?”
“即使忘记,也会用其他方式,一定要画下来。”沈翊点点头,“你说得对,他不会漏。”
“好了!没空陪你们看了,我要完成我的侧写了。”她往外走去。
“有灵感了?”杜城调侃道。
“已经完成了。”她指指太阳穴。
温岁礼提交了她的侧写,而杜城那边遇到了新问题,他们原本认定的强有力证据是伪造的。张局看了看温岁礼的报告,问她:
“要不,你去帮帮他们?”
“您不希望杜城尽快接纳沈翊吗?”她微笑着说,“我这时候去,可不合适。”
“你知道凶手了?”张局猜测道。
“也不能说知道吧!”温岁礼看着自己的手,“这么明显的破绽,想必他已经发现了。”
“温岁礼,这可是人命关天的案子,你可别知情不报!”张局提醒她。
“别说笑了。”她点点自己的脑袋,“我可是有精神病史加持的,会做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行了!”张局摆摆手,“你走吧!”
“谢了。”
她离开了张局的办公室,特地去了趟沈翊的办公室。温岁礼没有艺术细胞,她是完全看不懂画的,只知道沈翊这一面墙的画,都是嫌疑人的画像。
“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沈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看着在他办公室里的温岁礼,轻声问道。
“我只是在想,若是我被人拍下那些视频做威胁,我会怎么做。”温岁礼回头看向他,“不过我实在想不出来,就来看看你有没有答案。”
“要是以前,你会让他生不如死,拍下他的视频,尽可能地传播。”沈翊毫不犹豫地说,“你从来不怕自己过得不好,只怕让你过得不好的人,比你过得好。”
“有道理!”温岁礼点点头,“这的确是我的作风。”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绝不姑息。
“要是现在……”他叹了口气,“四年没见,我还真不知道你会怎么做!”
“是啊!”她想了想,又问:“你觉得她们为什么当初没杀了他,如今却要杀他呢?”
“我无法感同身受,只能猜测,是累积的恨意。”他说。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软弱之人的恨意,再怎么累积也没办法杀人。”受害者要变成加害者需要的是强刺激,“我觉得,是和当初愿意顺从他一样的理由。”
“为了自己?”沈翊明白了过来。
“是啊!这才是正确的答案!”她凝视着他,“那么,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哦!”他点点头,“原本只是知道是谁,现在连理由都知道了!”
“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她也算是听了张局的话,过来给个小提示。
“不会。”他摇摇头,“我很高兴,你愿意和我讨论这件事。”
温岁礼准备离开,与沈翊擦肩而过时,她停下了脚步。
“既然你不知道,那么这个坑还是我自己填吧!”温岁礼低声说道,“如果是现在的我,被拍了这种视频,会选择报警!虽然我觉得,我根本不可能被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