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默认卷_第三百四十三章我不做妾
玉渊茫然无措,心乱如麻。
宝乾帝见少女脸上尽是煎熬,自认为很仁慈的退了半步,“你不用急,认真想想再告诉朕。到底是姑娘家一辈子的大事!”
玉渊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
退一步,是一马平川;执意往前,那可就万丈深渊。要选择哪一个,答案很明显。
可是……
可是……
玉渊屏住呼吸,神魂像是浮在了半空中,李锦夜那张脸有些模糊不清,就在这时,一个女人向她飘来。一身白衣,几乎与天地融为一体。她面孔模糊,与玉渊似乎隔了一层迷雾。她的目光透过迷雾和近二十年的光阴,落到未曾谋面的女孩身上,非常轻柔的叹了一声。
“阿渊,就是做个侍女,也别做妾啊!”
玉渊猛的抬起头,愣愣盯着皇帝片刻,随即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皇上,我宁愿做个安王身旁的侍女,也不做他的妾!”
宝乾帝先是一愣,“你说什么,朕没听清楚?”
话已出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玉渊平静道:“皇上,我宁愿做个安王身旁的仕女,也不做他的妾!”
做妾,一辈子仰着头看他;做妻,一辈子平视于他。
她不想变成邵姨娘,在每一个午夜梦回的时候,摸着冰冷的半边床,心里是锥心刺骨的恨,然后让嫉妒把自己变得面目可憎。
“放肆!”
宝乾帝勃然大怒,气得手都在哆嗦,他转身拂过桌案上文房四宝,顺手抄起一方砚台,狠狠的砸了出去。
“呛啷”一声脆响,尚未收干的墨水溅了玉渊一身。
玉渊此刻反而半点惧怕都没了,面不改色的道:“请皇上治民女死罪 !”
说罢,她柔软的身体伏倒在地。
宝乾帝的手紧紧的扣住九转蟠龙的桌边,青筋暴跳。
竟然一模一样!
很多年前,那个明艳如花的女子也同他说过这样的话。
她说:“王爷,我不做妾,如果你非要我留下,就让我做你身边的侍女吧。做妾,我便不再是我了!”
侍女?
他偌大的王府数不清的侍女,他要侍女做什么?
他要她的人!
更要她的一颗心!
他是皇爷爷钦点的未来皇帝,是天子,天子坐拥这三山六水的万里王土,坐拥这王土上的每一个子民,这些人为了见圣颜,恨不得连祖宗都不要。
为什么,为什么她偏偏不要?
她有什么资格拒绝?
李公公在高玉渊说出那句话时,就直觉要坏事,那方砚台砸下去的时候,他再也没忍住,小跑到皇帝身边。“皇上,皇上,您醒醒,您醒醒啊!”
宝乾帝猛的一颤,低头看了看脚下的一地狼藉,眼角跳了几下,脸上绷出了几分刻薄的弧度。
他挥开李公公递来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高玉渊,冷冷道:“既然你不想做妾,那朕就成全你。来人!”
“皇上?”
“宣朕旨意,高县主和亲匈奴!”
玉渊猛的抬起头,眼睛勾勾地看着面前的老皇帝,眼睛里血色齐齐的涌上来,眼泪突然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她不擦,也不出声哽咽,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心里滔天的恨意,一波又一波,最后统统化成了眼里的寒光,不偏不倚,向皇帝直刺过去。
宝乾帝视若不见,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李公公深深看了高玉渊一眼,忙追了上去。轰--
又一道响雷从头顶炸开,藏在暗影中的王直偷偷把脑袋凑过去,压低声音道:“快,想办法通知安王府,就说高县主要和亲了。”
……
大殿里,空空荡荡。
小太监的声音刺耳极了,“高县主,皇上已经离殿,你也请吧!”
玉渊爬起来,右腿一阵酸麻,恍惚中,人又跌落下去。
她极低的哼一声,不急不慢的敲了几下腿,等那阵酸麻劲过去后,才慢慢起身走出去。
外头,暴雨如注,天空像被蒙上了一层布,昏暗,低沉。
她仰头向天,长长舒了口气,方平静一笑道:“终于……逼到了这一步。”“高县主,走吧!”小太监打伞过来,眼里有惊色,都要和亲了,这姑娘竟然还能笑出来。
高玉渊扭头看他一眼,伸手接过他手中的伞,“请公公前边带路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大雨中,和来时的忐忑不同,此刻玉渊听着雨点打落在伞上的声音,心静极了。
尽人事,听天命!
她什么都没有想,就跟着前面的小公公,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外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面前赫然出现皇宫大门。
守门的禁卫军见他们走来,忙将数丈高的大门打开一条缝隙。
玉渊一只脚跨过门槛,刚抬头,便觉得胸中一阵气血翻涌。
数丈之外,青山手撑大伞,伞下李锦夜背手而立,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来了?”她声音打颤 。
李锦夜没哼声,还在看着她出神 。
一时间,他经年褪色的旧回忆被少女含泪的眼睛给激了出来。
那年除夕,蒲类充满杀意的风,他的外公干了一大碗的酒,痛快道:“男人,当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阿夜啊,将来有一天,你若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子,别怂,就是抢也要把人抢回来。”
“外公,若她不喜欢我呢?”
“傻小子,女人喜欢男人,那眼神里带着光哩,她若不喜欢你,你就追得她喜欢,怕他个鸟啊,哈哈哈哈!”
是啊!
怕他个鸟啊!李锦夜向玉渊招了招手,嘴里轻声说了两个字:“过来!”
玉渊几乎是飞奔过去的,半路还呛了一口风,边咳边问,“李锦夜……咳咳……你背上的伤怎么样了?”
“我没事。”
李锦夜的声音非常轻缓,因为稍一用力,就会牵动伤口,“你三叔在等你,跟他先回去。”
“那你呢?”玉渊脱口而出。
他一背的烫伤,深更半夜等在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偶然,他一定是为她来的。
玉渊几乎可以肯定,“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李锦夜笑笑,对着一旁的青山道:“把伞给我。”
“你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