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默认卷_第四百六十五章父子
话落,外头有内侍叫饭。
李锦夜冷冷说了两个字“等着”,起身帮玉渊将衣衫一件一件穿上去。
玉渊此刻脑子里只有“上上策”三个字,等回过神来,两人的衣裳都已经穿好。
入了外室,李锦夜才放内侍进来。
内侍向二人行过礼,将饭菜一一摆在桌上,玉渊看了眼饭菜还算干净,按李锦夜坐下。
她没把筷子递给他,自己先将所有的菜都尝了个遍,方才将筷子放在他手中。
李锦夜见她如此幼稚的举动,笑道:“父皇还舍不得我死。”“你这样想,难保别人……”
玉渊没把话说完,李锦夜却不由的变了脸色,深宫里鬼鬼魅魅众多,谁是谁的人,谁又是谁的棋子还真不好说。
玉渊拨了些饭给他,“吃吧,瘦狠了。”
两人用完,唤内侍进来收碗,玉渊又命人送了热水来,用毛巾绞了替李锦夜擦身。
换过干净衣服,她又将他的发重新散开绾好。
李锦夜由着她忙,这种被人捧在掌心的滋味有几天没尝到,分外珍惜。
等一切忙完,他把她抱上床,接过被子替她盖好,手撑着头,道:“前头的话我没说完,此事有两个好处。一,他们缩在那一处小小的黑风寨,东躲西藏的太过委屈,蒲类天地广阔,水草肥沃,若能趁机安顿下来,休生养息,繁衍后代,不失为一件好事。”玉渊并不插话,只静静的等他继续。
“其二,倘若不过明路,以皇帝的性子只怕又要派人屠杀,我猜他派的人会是我,这便是两难。”
“与其两难,不如退而求其次。”玉渊接话道:“这一步,我也料到了,也和师傅说过,他没同意。”
“虚怀这人,若把这事掰碎了与他说,他是会同意的。我现在担心的阿古丽。”
李锦夜说到这,胸口一阵剧痛,玉渊察觉,忙伸手替他揉,“我知道你为何担心她。你和师傅好歹都是大莘人,她是土生土长的蒲类人,性子刚烈,与大莘有血海深仇,让她低头称臣,太难为她。”
“我却舍不得难为她!”李锦夜轻叹。
“我也舍不得,但在生死面前,舍不得也得舍得。”玉渊将脸贴到他的脸上,“成大事者,都需忍字当头,我想她便是为了你,也愿意将这把刀悬在自己的头上。”
李锦夜:“……”
“暮之,阿古丽这一生,除了是报仇外,不该是蒲类的陪衬,更不该是蒲类的背景,走到明处来,她与师傅也许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哪怕短暂,也好过没有。”
李锦夜眼眶一热,一时什么都听不清楚了,只将唇狠狠的咬了过去……
……
一夜,好梦!
翌日清晨,夫妻二人正用早膳,便见李公公进来,“王爷,皇上有请。”
李锦夜指了指玉渊:“劳烦公公送王妃回府。”
李公公一脸为难道:“王爷,皇上没有下令,奴才……”
“回去做什么,这里有吃的,有喝的,还能伴着王爷,顶顶好的日子了。”
玉渊温茶递到李锦夜嘴边,“漱了口便去,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李锦夜就着她的手漱了口,理了理衣裳,方才起身,走了两步,又不放心,当着李公公的面,揽过玉渊的脖子,飞快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你且坐坐,我一会就来。”
李公公目瞪口呆,愣了好一会才给玉渊行了个礼,追着李锦夜颠颠的跑出去。
……
御书房里,暖若春日。
皇帝端坐上首,看着地上的儿子,脸色阴睛不定,看不出喜怒。
李锦夜索性不去看,将头垂得很低。父子二人僵持了片刻,皇帝开口道:“十六,你可知当年,朕为什么要纳你母亲?”
李锦夜抬头,“为了大莘。”
宝乾帝沉声道:“当年,你外公穆松想背靠大山,为蒲类争取时间,而后一统北狄,而朕刚刚收复新疆,也需得让大莘国喘上一口气,朕这才纳了你的母亲。”
李锦夜垂下头,不语。
“你母亲是地地道道的北狄人,性子粗野,刚入宫时连礼都不会行,对朕也是横鼻子竖眼睛的,朕能容她,也是为大莘。朕是一国之君,君者,天定也,朕别无选择。”
李锦夜心中冷笑,嘴唇动了动,道:“父皇别无选择,儿臣身为蒲类人的后代,也别无选择。”
“没错!”
宝乾帝痛心地看着他:“所以朕不怪你,你怨朕,朕不怪你;凉州一事,朕也不怪你。”
李锦夜不可思议地看着皇帝,等着他的下文。
果不其然,宝乾帝话锋一转,“但蒲类一事,朕希望你有所决断。”
“父皇是要我灭了那些曾救过我命的人?”李锦夜虽然已事先料到,但真正面对的时候,身后不由冷汗涔涔。
“朕灭他们一族,他们恨朕,恨之入骨,留着是个祸害,朕不能留着这样的祸害!”
“父皇!”李锦夜深深伏了下去:“请恕儿臣不能从命。”
“十六,你可想好了!你的王妃可还在等你回去。”
李锦夜猛的抬起头,“父皇是在用阿渊的命来威胁儿臣吗?”
这话,简直大逆不道到了极点,宝乾帝皱了下眉头:“你用什么口气在与朕说话?”
李锦夜仰着头,看着他,泪终于落下来,“父皇,儿臣无能,求父皇赐儿臣毒酒,若您垂怜,也请赐阿渊一杯,我夫妻二人愿以命换蒲类苍生一条生路。”
“当真?”
李锦夜失神良久,最后终于自嘲般释然一笑,“当真!”
宝乾帝长久不语,目光看着他,像是入定了一般。
许久,他开口道:“朕从前亏欠你甚多,朕给你一个恩典,只要蒲类愿意向我大莘称臣,朕可放他们一条生路。”
李锦夜半张着唇,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宝乾帝满脸慈祥道:“十六啊,你要记得,你身体另一半的血,是我大莘国的,也是朕的。当年朕送你去蒲类,不是朕的意思。是你母亲的遗愿。”
李锦夜听得出这话的言外之意。
言外之意是后来你在蒲类所有的遭遇,都怪不到朕的头上来,要怪,只怪你母亲没有前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