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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计谋,速退!”
季洁的声音带着浓浓焦急,她近乎绝望道:
“快退,徐来在长安,他必定有惊天大阴谋,速速通知父王!”
这位月族长公主没了往日的娇媚与雍容,反倒披头散发十分狼狈。
但话语中的绝望,却让季归瞳孔深深一缩:“你说什么,徐来……在长安?!”
八大弦月族首领如今只剩下四人还活着。
分别是上弦一、上弦三,下弦一、下弦二,这四人纷纷胆寒。
地球徐来。
根据种种情报来看,疑似是元婴境甚至还要更强的修士。
而月族的元婴境屈指可数。
明面上,只有那位深居王宫中多年不露面的月王踏入了元婴。
即便是八大弦月族沉睡于道蕴之中的太上长老们或者老祖宗们,普遍也只是金丹巅峰。
其他元婴境,要么‘陨落’,要么下落不明的‘失踪’。
若徐来真在长安。
那他们根本不可能有丝毫破城的机会!
每一个大境界,都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十位甚至五十位金丹,若没有特殊法器与阵法的帮助,也不一定能够杀死元婴境。
而元婴境杀金丹之下的修士,不比碾死一只蚂蚁累多少。
“若徐来真在长安,城破之时他为何不出手!”
季归心中也有些紧张,但却不肯退。
“白痴。”
季洁直接训斥道:“他若不在长安,那么一定深入了月族领地,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
“……”
场中沉默少许。
太子豁然转身看向身后,神色骤变。
因为那个方向,有无数大大小小的部落,有八大弦月族。
还有王族!
随着族中精锐尽出,各大族群的防御力量直线下降,若一位元婴境在这时偷袭……
“不可能的。”
季归神色终于慌了:“徐来他不在长安,也不在月球,肯定在地球!”
“他绝不在地球,否则那十一位金丹境修士联手做局杀我时,他一定会出现!”
季洁咬牙切齿道:“我曾与他坦诚说过我的身份,一位月族长公主……他岂会放过?”
她心中有着无限哀怨。
哪怕她之前有过那么一瞬间,想把徐来做成标本摆在卧室之中当摆饰。
但她也曾真心想嫁给徐来!
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也就算了,如今竟然狠心到要杀她。
至于那什么三宗八阁是找徐来寻仇的……
哪里会这般巧合?
鬼才会信!
“太子,撤军吧。”
“太子殿下,切莫意气用事,若徐来真在长安,若徐来已经奔赴我们大本营偷袭,后果不堪设想!”
“是的太子,您现在当务之急,是回王族保护月王。”
“……”
活着的四位弦月族首领面露悲戚,单膝跪下。
在季归明言禁止‘跪拜’这一礼仪之后,他们这一跪,是带着让太子撤军的决心。
“退!!!”
季归看着那流淌着星光的残破长安城,内心涌动着强烈的不甘。
三百年。?
整整三百年了!
从那个叫做许燕阳的男人死亡后,这是月族头一次攻下长安城。
但如今却因为徐来。
不得不退!
“呜呜呜呜呜呜——”
月族斥候吹响号角。?
前一刻还准备进攻的月族精锐面色疑惑间,同时选择撤退。
不过几个呼吸间,他们就消失在视野中。
这突然的变故,反倒是让长安城头之上的七百余位人族武宗愣住了。
退了???
阮岚傻眼了:“他们……为什么退了?”
钱笑警惕道:“会不会是阴谋!”
“有可能。”
张恨水声音响起:“提高警惕,他们可能会杀一个回马枪。”
只是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足足一个小时过去,月人们也没有再出现……
“真退了。”
张苏子呐呐道。
她似是怀疑,又茫然的看向阮岚:“仙女姐姐,难道是你的阵法吓退了他们?”
“……”
阮岚挠挠头,迟疑道:“应该不是吧。”
不论如何。?
月人的退却,让长安城城头之上响起阵阵欢呼声。
他们守住了长安!
虽然死伤惨重,并且伤了华国根基。
但只要守住这道门,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快救人!”
许万刀还活着,那嘶哑的声音传来。
敌人虽退。
但长安城近乎被毁,城内普通人也伤亡惨重,幸存者们走出屋子,帮忙救治着伤者。
阮岚浑身乏力的靠着城墙,大口喘息,内心极其的不平静。
“这就是长安,生死离别每天在这里上演。”
许万刀坐在阮岚身边,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两壶酒,他递给阮岚一壶:
“今日,谢了。”
“……”
阮岚低着头,轻声开口:“如果今日没有替换阵法,如果我境界再高一些,布置阵法速度再快一些。”
“死伤……会不会少一些。”
阮岚咬着唇,她很自责,自责于自己先前的犹豫。
许万刀愣住。
突然不可抑止的爽朗大笑起来。
阮岚莫名恼火道:“你笑什么!”
“这世间,哪有这么多如果。”
许万刀灌了自己一大口酒,洒脱道:“我杀完人从不想事情,只想痛痛快快喝上一壶酒。”
他忽然怀疑道:“你会喝酒吗?”
“老娘当然会喝酒!”
阮岚扬起雪白脖颈,喝了好几大口烈酒。
心头像是被烈火灼烧般,让她心底的不痛快慢慢消失,阮岚不由又喝了两大口。
“好酒量!”
许万刀忍不住称赞。
“小姨好厉害!”
浑身血污的钱笑也来了,他吞着口水道:“我也喝一口……”
“喝你个大头鬼,去帮忙抬伤者。”
阮岚一脚将钱笑踢下城头。
“你这个坏女人!!!”
钱笑坠落过程中,不由悲愤开口。
“……”徐依依。
阮岚没像往日回嘴,只是不断喝着闷酒,喝到后面许万刀有些头疼,他竟然喝不过这个小姑娘!
这位许燕阳的后人,连忙找个借口溜走。
唯有徐依依伸出小手,夺过阮岚手中的酒,糯糯道:“小姨,你别喝了。”
阮岚抬起头。
眼睛通红,眼角不知何时布满泪痕。
阮岚阵法造诣不低,但心性方面却无法适应修炼界的残酷。
她忍不住抽噎道:“我只是意难平!依依,你说为什么要战争,和和平平的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