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晨光透过窗格投进桌案上的书卷。
王安腰背挺直,端坐于桌后,犹如一尊刚硬的雕塑。
感应到窗外的日光,他微微挑眉。
已经是清晨了。
他合拢桌上的书卷,将之收进了自己的储物囊中。
又将那一件锹形盔从囊中取出,摆在案上,细细端详。
昨夜他翻阅所购的几卷书,其中有一部提及了尚国历史,言及为何流域这片地界,前‘卫国’与今‘尚国’权柄之更迭交替,称此间权柄交替非比寻常。
卫国王师剿灭拥兵自重的尚国开国之君,本是捷报频传,乘胜追击之势,却在卫河灌龙口此地,一夕之间,数万王师覆灭。
本已危在旦夕的尚国势力趁势而起,竟真地生生扭转乾坤,夺得最终权柄。
此中蹊跷颇多。
史家猜测,会出现如此情况,实因尚国开国之君背后,有大能者支撑,推动其翻转局势。
了解过一些情况的王安却知道,当时尚国势力背后确实有‘人’支撑。
但并非所谓修行大能者。
而是‘异族’!
那些戴锹形盔,身上遍生鳞片与羽毛的异族,推动着尚国势力赢得最终之战,拿下权柄!
书中还提到:当年参与尚国灭卫国王师之战者,有个名叫罗天鸿的,乃是当时尚国开国之君身边谋士。
但其后来不知因何缘故,在尚国立国之后,反而脱离朝廷,销声匿迹许久,在尚国边境之地创立‘罗教’。
此教被尚国朝廷视作淫祠邪社,然落地生根之后,罗教生命力极其顽强,尚国几番围剿都难以将之消灭。
罗教就此绵延至今。
一个国君身边的谋士,后来为何会脱离朝廷,自创‘罗教’?
且看尚国对罗教的态度,两者竟是互相对立?
罗教内,或许有关于尚国与前朝权柄更迭之间蹊跷的真相。
罗天鸿或许对‘异族’有些了解。
数百年过去,此人若已成为修行者,此时可能还留在人间。
这是一条线索。
可以深挖下去。
王安长吐出一口气,把锹形盔重新收入囊中。
此时,院子里传来陈六的呼喝之声,以及拳脚击破空气发出的震响。
他闻声心生好奇,起身走出屋室。
便见偌大的院子里,陈六身形笔挺,摆出架势,将一套‘大枪拳’练得虎虎生风,拳脚击打空气,发出噼啪之响。
大枪拳实为南郡诸地捕头必学之拳法。
不过有的是家学渊源,如王安这般承袭了父亲遗留的捕快职司者,可在入院试以前,就能寻自家父祖,或是自家相熟的老捕快,习练此拳。
以便在入院试时夺得一个好名次。
有的没有这份渊源,但兜里有钱,也能出钱请动衙门里的老捕快教授。
像陈六这般,便是既没有背景也没有钱。
只得在正式进入衙门后,才由自己上司捕头教授大枪拳。
但捕头教授往往不尽心,鲜少人能学出个模样来。
陈六能以拳头将空气刺出震响,已入明劲之境。
王安看他出拳迸发的力量,判断其应已把近百块肌肉锻炼出明劲。
陈六见王安走近,立刻就要刹住拳势,向上司见礼。
“你练此拳多久了?”王安摆手制止,示意他继续练拳,同时开口问道。
“有、有三四个月了。”纵然上司示意自己继续练,陈六也不好意思在上司面前班门弄斧,止住拳势,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三四个月锤炼近百块肌肉出明劲。
已算中上之资了。
“大枪拳锤炼肌肉不过百余块。
你用三四个月的时间,便将大枪拳练至接近圆满,已经殊为不错。”王安赞叹一句。
陈六更加不好意思。
与上司一比,自己这点能耐还算‘殊为不错’?
之后,王安话锋一转,忽然道:“然而大枪拳终究有其局限,如我所言,它练至圆满也不过锤炼百多块肌肉而已。
而人身有六百余肌肉。
世间拳法万千,其中较平庸者,亦能锤炼二百余肌肉了。
习练大枪拳,对付市井贼盗尚且可行。
然若面对那些横行诸地的江洋大盗,啸聚山林的凶徒大寇,只怕是顷刻间被毙于拳下的下场。
更何况,你进入神化府,以后要面对的又何止是凶徒贼寇?
妖魔邪鬼、不法修行者才是神化府要应对的真正目标!”
世人眼里,武夫从不可能与修行者匹敌。
更不谈那些奇诡险恶的妖魔!
但王安走武夫之道,却知此道只修本尊,诸般伟力集于己身,潜力无穷。
他拥有最强之躯,常人不可比拟。
但自身的武夫之道于常人而言,却又并非没有丝毫参考价值。
站在高处,窥得全豹,因而王安自觉指点别人习练武功,也能助人事半功倍。
更何况,王安现知世间曾有‘大禅寺’。
此宗派专修武道。
被明显出身佛门大宗的玄悲和尚称为‘冠绝古今’、‘无双无对’,曾经凌压于诸修行门派之上!
大禅寺中武僧,总不可能人人如自己这般有最强之躯。
而他们一样能凌压于修行者之上。
可见武夫之路并非走不通!
武夫修行,不比修行者要求种种天资、根骨、悟性,只要坚韧不拔,终能有所成就。
这是凡人的超越之路!
修行者横压世间,若皆如玄悲和尚、悬济府这般有济世救民之念者,于世间凡人便是绝好的事情。
但只要有一个如‘天一道’般的修行道派,于天下苍生而言,即是灭顶之灾!
如此一来,使凡人拥有掌控自己命运,同修行者对抗的力量,就尤其重要。
这种力量源自于人们奋发的自性,不需寄托于漫天神佛。
也就非武夫之道莫属!
武道之门被大禅寺打开过,又随着大禅寺的覆灭,而对世间人人闭锁。
现今,王安欲要将这道沉重的门户推开一道缝隙。
让陈六也能一窥门后稍些风景。
陈六心思活络,听到王安所言,顷刻间就领会了上司的心意,激动得满面通红,连忙要对王安行大礼叩拜:“请监察使教我!”
“不必多礼。”
王安伸手将之扶起。
虽然已穿越过来多年,但他的有些习惯仍然没有改变。
其中之一便是不乐意对人行跪拜之礼,也不愿意受别人的跪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