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两军对垒,风吹动大旗,猎猎作响,双方大军剑拔弩张。
“你变了苏阁主,你飘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一不留神没看你,没想到你就像杂草一样长歪了。”
薛青府越阵而出,仰头看着飘在空中的苏云,叹息道:“从前的你谦虚审慎,谨小慎微,唯恐自己出错,即便你成为通天阁主之后在西土还是如履薄冰,步步为营。但现在的你却狂妄自大,骄横跋扈,再无当年的风采。”
他的声音虽然轻,却传遍两军阵营,传到每一个将士的耳中。
朔北绿林阵营中,裘水镜闻讯,急忙出帐来看,心道:“苏云,是他来了!”
他心中激动莫名,但心神立刻安定下来,传令各军,随时准备开战。
仙云上,苏云满面笑容,声音清清爽爽,道:“这还是太尉教得好。太尉与温相言传身教,我耳濡目染,将两位的本事学了七八分。”
薛青府气势不减当年,很有太尉的风范,闻言哈哈大笑,悠悠道:“我听人说,东郡有一老叟,他人炼神通,唯独他炼面皮。其人面皮,刀剑不能伤,斧劈不留痕。尝有人怨之,伏于道,灵兵暗算,剑破其颊,力穿三十里,未触血肉,力竭,死于面皮之中。其人面厚如斯。后飞升,遇仙剑,败亡。我听闻此事,以为憾。今日见苏阁主,方知东叟之面皮,不及阁主多矣。阁主可仗脸飞升,仙剑弗能破。”
道圣与圣佛也在军中,听到苏云到了,也自出来观望,听到薛青府的话,两位老圣人都是暗道一声厉害。
苏云哈哈大笑,装作不懂,向莹莹道:“莹莹,他在骂我对不对?”
莹莹露出钦佩之色,道:“不愧是圣人,没有半句脏字。他说士子脸皮之厚,可以挡住仙剑,仗着脸皮飞升。”
“薛太尉的本事,若是能有一分用在民生社稷上,也不至于让天下民不聊生了。”
苏云笑道:“尝有人说太尉与丞相乃是水蛭成精,趴在黎民百姓身上吸血。倘若太尉遇到这位东叟,无需祭剑,只需吸他一口,东叟便浑身干瘪,血亏而死。”
薛青府笑道:“阁主不过是个效颦小儿,学步小儿。”
莹莹、柴初晞和应龙等人不由暗暗摇头,薛青府言辞锋利无匹,讽刺苏云可谓是招招见血,但苏云的反扑便有些无力了,而且有学薛青府之嫌。
两人的嘴上功夫,显然有着质的差距。
苏云也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哈哈笑道:“好在我的拳头,够硬,够大。”
薛青府冷笑道:“名不正,则言不顺,师出则无名,为天下人笑!通天阁主,你有什么名义出兵征战元朔?”
苏云摊开手掌,重重握拳:“我的拳头,够硬够大!这个名义足够了吧?”
薛青府放声大笑,朗声道:“你就算得天下,也得位不正,必被天下人和后世人耻笑辱骂!”
苏云怔了怔。
裘水镜清点军马时,也是怔了怔,朔北一百零八郡瓢把子各自听到薛青府的话,各自有各自的思量。
另一边,左松岩的大军殿后,左松岩、涂明和尚和闲云道人闻讯赶来,闻言,涂明和尚道:“苏阁主说不过薛青府的。薛老贼嘴上本事,五千年无对!”
“今人征战,后人著史。”
薛青府朗声道:“后人著史时,说今日之事,该如何说?是说通天阁主勾结神魔,行不忠不义不仁之事,逆反作乱,屠朝廷正统,建立伪朝?还是说你们替天行道,得天下民心奉天承运,除旧朝之疾革旧朝之弊,荣登大宝?凡人王朝更迭,乃是民心向背之战,你纵容神魔征伐为祸,看不出民心,看不出民意!只是恃强凌弱而已。”
他此言一出,镇守广平所有世家的子弟和高手纷纷喧哗起来,高声道:“没错!”
“我们与左松岩裘水镜争天下,认了!他俩来争的是家国大义!争的是元朔正统!争的是民心向背!”
“你通天阁主来争,争的是什么?你以神魔为战力,就算推平天下,神魔能代表的是民心还是大义,抑或是正统?”
“得位不正,万世为人所耻笑!”
……
苏云皱眉,黄衫少年应龙冷笑道:“只会聒噪!上古之时,神魔降世,代表的是天意所归。我等神魔平息这场元朔内战,乃是奉天承运,顺天意而为之,建立新朝!小老弟,你一声令下,我们便可以推平广平,直达东都!第二天,便可以改朝换代!”
饕餮、穷奇等神魔跃跃欲试。
苏云正欲下令,这时,裘水镜的声音传来:“阁主稍安勿躁。上古之时,民弱而神魔强,假神魔之名立国,可。今日,民智已开,新学已立,假神魔之名立国,不可。若是还要假神魔之名,与西土的问诸于神,求诸于神,有何区别?”
苏云起身,笑道:“水镜先生终于来了。夫人,这位是水镜先生,我的启蒙老师。”
柴初晞也自站起身来,跟随苏云一起向裘水镜见礼。
裘水镜连忙还礼,道:“阁主胸怀天下,前来助阵,我与松岩自然备是感激。但倘若借神魔之力平推过去,薛青府服不服都无关紧要,但对于元朔人来说,只是换了一朝统治着而已,与前朝有何区别?”
“没错!元朔本就是一潭死水,我们用力搅动,便是希望死水活过来!”
左松岩气喘吁吁的飞来,落在仙云上,喘了几口粗气,朗声道:“今日之战,是人战,不是神战、魔战!我们争的不是天下的正统,而是民心民意,争的是在夺天下的过程中,开民之智,启民之慧,让民众看到,新学胜旧学,不能固步自封。”
苏云看了看两人,左松岩和裘水镜意志坚决,这二人一个模样老朽,一个已经鬓角花白,但却有一股少年锐气。
苏云向下方的朔北绿林军看去,看到许许多多少年将领,也是英姿勃发,锐气逼人。
他回头看去,只见元朔朝廷这边的将士,虽然位高权重,却多是腐朽之气。
两边的气象,截然不同。
“两位都是我的师长,既然这么说,我也不会勉强。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不动用神魔之力便是。”
苏云向应龙等人歉然道:“诸位老哥哥老姐姐,让你们白跑一趟。你们先回天市垣,帝廷若是有异变,尽快通知我。”
应龙等人对视一眼,少年白泽问道:“阁主,你打算如何应对?”
苏云笑道:“不能用神魔之力平推过去,那么我便自己平推过去。”
少年白泽笑道:“通天阁主,本来便是负责打架的。阁主少年继位,时至今日,正是阁主舞象之年,用干戈的年纪。祝阁主旗开得胜!”
他起身离去。
其他神魔虽然很想留下来,但也都跟着离去。
少年应龙迟疑一下,拍了拍苏云肩头,握紧拳头,曲起臂膀,道:“让他们看一看你的胸大肌!玛哈——”
苏云重重点头:“玛哈!”
应龙飞身离去。
薛青府仰头,看到那数十尊神魔化作一道道流光远遁而去,这才松了口气。下首群臣纷纷赞叹,道:“太尉一席话,堪敌十万神魔!”
薛青府哈哈大笑。
就在此时,仙云上,苏云高高举起一块令牌,声音如雷贯耳,清晰的传入两军所有将士耳中,朗声道:“文昌学宫,元朔新学第一圣地,这是我的文昌令!我苏云,乃是文昌学宫格物院大师兄!我虽留洋海外,虽发誓不踏足元朔,但文昌令我一直留着!”
朔北的许多少年将士们纷纷仰头,有不少人是来自文昌学宫,更是激动的脸色泛红。
“我知道你们有许多人,来自文昌学宫,学的是元朔的新学,甚至有人是出自格物院,知道我这位大师兄!
“我知道你们有许多人,来自乡村,你们的父母在朔方城务工,你们甚至上不起学,你们甚至在劫灰厂勤工俭学,期盼能够出人头地!
苏云声音隆隆,天空中风云聚,雷声急,天地元气滚滚而来,化作百里苍云不断旋转!
薛青府脸色剧变,奋不顾身提起所有法力,催动神通,厉声道:“各军听令,准备迎敌!迎敌!”
广平各军大营中,一口口巨型镇族灵兵纷纷亮起,威力威能被催发!
滔滔威能,盘旋在各营上空,化作重重异象,震撼人心!
然而更加震撼的是天空中那个天地元气组成的百里漩涡,漩涡中心,一个掌印正在形成!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不知道为什么要开战,为什么要推翻这腐朽的朝廷?你们抛头颅,洒热血,牺牲性命,为的是什么?
苏云一手举起文昌令,一手催动第一仙印,朗声道:“我告诉你们为什么!为的是,每一个像你我一样穷苦的孩子,都有书读,都有学上!
“为的是他们有最大的可能开发自己的聪明才智,有最大的可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每个人都有摆脱穷困的机会!
“为的是他们的性灵不被旧学所束缚,不被三纲五常所囚困,不被愚忠愚昧所困扰,让他们的思维所化的性灵,可以自由在这片天空里这片星空中飞翔!
“为的是,我们的国家不再战败,不再割地赔款,为的是我辈民众不在洋人面前卑躬屈膝,不在自己的国土上国家里认为洋人是高等人自己是二等人!
天空中,苏云站在仙云之上,气势提升到巅峰,第一仙印的威能达到超越世界极限的程度!
柴初晞默默站在他的身后,帮他屏蔽天劫和仙剑的感应。
苏云催动第一仙印,向广平大营推去,声音愈发震撼人心:“今日,我苏云,文昌学宫格物院大师兄,为元朔一战!请诸君随我一战!”
雷云激荡,漩涡一只方圆数里的巨大手印随着苏云的第一仙印飞出。
广平大营中天地陡变,无数人马翻起,飞舞在空中,一个个世家大阀镇压家族气运的重宝纷纷炸开!
薛青府吐血,神通被碾碎,整个人飞起,连退数十里撞击在一座山峰上。
他艰难的抬头看去,只见数十里外,广平大营破开一个巨大的印记,如同巨手轰穿城墙留下的豁口,平推了数十里。
此刻,正有朔北千军万马从那豁口冲出,气势如虹!
薛青府哇的吐血,喃喃道:“嘴上功夫,他未必比我逊色,手上功夫,他……”
他又吐了口血,脸上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脸皮从中间裂开。
————诸君,随我一战!求票啦,求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