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这笔平安费美其名称为平安,实际上数目不菲,所以当地百姓一看到官兵进城,人人暗中咬牙切齿,心中痛恨不己。
他们用沉默作为无声的抗议,倾诉着自己的不满。
眼前这批大模大样进城的官老爷们,一个个衣甲鲜明,听说还是打帝都来的御林军,这搜刮起地皮来,定是比寻常的官兵更要厉害百倍。
每个人心中都做好了要被剥掉一层皮的准备。
他们的脸部扭曲着,开始感到一阵阵的肉疼和气愤。
在这种心情下,谁还能去欢呼雀跃着迎接?
是欢迎他们前来剥自己的皮么?
他们又不傻!
当地的知县大人闻讯之后,飞马赶来,只奔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还没有赶到小七的马头前面,远远地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就忙不迭地滚鞍下马,快步迎上前去。
这可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亲至,乃是东黎国除了圣德帝之外,地位最高的两个人。
他如何敢怠慢?
更何况,这是一个极好的巴结机会。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啊!
这可是寻常人相见都见不到的人物,居然纡尊降贵来到了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县城,怎不叫他受宠若惊?
原本他也接到消息,说是太子妃奉旨要前往永凌治疗疫症,他根本没往心里去。
因为他这个县城实在是太小了,虽然在帝都的北边,但是他知道像太子妃这样的大人物是无论如何不会选择在他这个小地方落脚的。
他这几日还长吁短叹,后悔自己没能调任一个大点城镇的知县,以至于和太子妃这样的人物失之交臂。
哪知道突然之间,这样一个大大的馅饼就出其不意地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他接到消息之后,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向前来报讯的差人再三确定,听对方斩钉截铁地告诉自己,进城的人就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无疑,他才从做梦的感中清醒,飞快备马,赶了出来。
这知县大人接到消息本就晚了,再加上他耽搁的这一会儿功夫,当他赶到的时候,小七和若水早已经进得城来。
知县大人看到街道两旁围满了密密麻麻看热闹的人,可是现场却鸦雀无声,死一般的沉寂。
没有人欢呼,也没有人挥手。
每个百姓的表情都是冰冷,还带着厌恶和痛恨。
他知道,这是百姓们发出的无声的抗议。
他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这些该死的刁民们,这是在给自己上眼药啊!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进城,他们不但不夹道欢迎,居然摆出了这副死人脸,好像别人欠了他们二百吊大钱没还,这样明目张胆地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看脸色,他们是分明要自己死的节奏啊!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就算想当众责罚百姓们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好咬了咬牙,佯装没有看到这幕奇怪的场景,堆起了满脸阿谀的笑容迎上前去。
“太子殿下,太子妃在上,下官阎有理,乃是本地知县,迎接来迟,还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恕罪。”
他高声唱诺,然后伏地跪倒,行起了参拜太子的大礼。
他的脑袋磕在青砖地面上,咚咚有声,此刻他却顾不得疼痛,唯恐这头磕得不够响亮,平息不了太子殿下的怒气。
小七微微皱眉,他根本就不想搭理这个阎知县。
只要看到百姓们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个阎知县是个什么货色。
这阎知县明显和那侯知府不是同一类人。
侯知府虽然也是一心想要攀龙附凤,也确实有点贪财,可是当地百姓们却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人们过得甚是富足。
可是这个阎知县就不一样了。
进城之后,小七的目光大掠一扫,已经将这所小城的面貌尽收眼底。
破瓦断墙,触目皆是。
百姓们身上的衣服更是补丁加补丁,很少看到有人衣着光鲜的,人人都是面有菜色,瘦得皮包骨头。
很显然,这是一座贫瘠的城镇。
百姓们过的是缺衣少食的生活。
可是在进城之前,小七亲眼见到,在城郊外面明明有大量的农田,却长满了杂草,无人耕种,而变成了一片荒田。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官府的苛税太多,所以百姓们租不起田地,种不起庄稼!
更由此反应出当地知县的无能之治!
进得城来,他面对着百姓们隐含着敌意的目光,骑马穿过人群。
那一片片目光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只压得他心头喘不过气来。
他突然很庆幸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他进城了!
要是他没有进城,没有亲眼见到百姓们的生活,任由当地知县继续胡作非为,百姓们不知道还要过多久这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他看了看周围骨瘦如柴的百姓们,再打量了一眼跪伏在自己马前的阎知县,一脸胖脸吃得肥肥白白,油光铮亮,更有一个胖胖的大肚腩,让他跪在地上显得极为吃力。
两相一对比,小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知县大人把自己吃得油水十足,百姓们却几乎见不着荤腥,这样的人,怎配为官!
他几乎当场便想发落了阎知县,当下他仰起了头,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的阎知县,冷冷地道:“你既然知罪,那就很好,来人,把他拿下!”
“是!”
左右两边闪出刘老根和钱小豪,二人大步上前,扒双肩拢二臂,拿出绳索,登时把阎知县捆了个结结实实。
阎知县傻眼了。
他睁大了两只眼睛,惊骇莫名地看向小七,只见小七冷着一张脸,高高骑在马背上,强大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他莫名其妙,被绑得冤枉啊!
“太、太子殿下,下官犯了何罪,太子殿下要如此对待下官?”阎知县不死心,大起胆子问了一句。
“犯了何罪?你刚才不是知道吗?迎接来迟,便是重罪!”小七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拔马从他面前而过。
他这话蛮横得几乎不讲道理,若水在马车里听到,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果然,对付恶人就不需要讲理,这样才是对付恶人最好的办法。
阎知县被小七的话噎得差点晕了过去。
迎接来迟,也算是罪?
那只是他的一句谦词,谦词啊!
这太子殿下是真的不懂呢?还是假的不懂呢?
就为了一句迎接来迟,就要治自己的罪?
“太子殿下,下官不服!”
虽然畏惧太子殿下,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乌纱帽要被摘下,前途尽毁,阎知县还是对着小七的背影直着嗓子叫了一句。
同时他用力挣扎着,想追上小七为自己辩解。
“太子殿下说你有罪,你就是有罪,再敢多言,老子打你的耳刮子!给我老实跪好!”
钱小豪对阎知县一瞪眼,用力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乱动。
阎知县见到钱小豪虽然身穿御林军的服饰,但是年纪轻轻,不过是个连牙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他哪里会害怕,当下他双眼一睁,怒声发作道:“你小子算是什么东西,老子是堂堂的七品知县,七品!你小子懂吗?你要是敢动本县一根手指头,本县就派人抄了你全家,全家!”
他恶狠狠地威胁道。
这种威胁的言语他平时说得习惯了,在这所县城里,他就是老大,想抄谁的家,就抄谁的家。
一时之间,他压根就忘了自己马上要沦为阶下囚,也忘了对方的身份是御林军,虽然只是一名小兵,又岂是他一个小县城的七品知县能抄得了家的?
“哈!”钱小豪一听,不由得笑出声来。
“好啊,老子的家在帝都,你有本事,就去帝都抄老子的家去!”他哈哈笑道。
“……”侯知县一听,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不由得脸如土色,嚣张之极的气焰之马降了下来。
“啊,原来是御林军大人,这位小哥,不知您如何称呼?刚才是本县失言,还望小哥大人大量,千万莫怪罪本县。”
他马上挤出一脸巴结讨好的笑容,眼巴巴地瞅着钱小豪。
他意识到对方可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别说他是一个人,就算他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一只狗,他都万万得罪不起啊。
“嘻嘻,你一把胡子,却管我叫小哥,你不怕把自己叫小了,我倒嫌你把我叫老了呢!你趁早别在我面前卖乖,给我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等太子殿下发落。”
钱小豪却嘻嘻一笑,根本不卖他的账。
他年纪虽小,人却机灵,早就看出来太子殿下是借故发落这阎知县,哪管他是不是得罪了太子殿下,总之,就是要重重地治他的罪!
小七勒住马缰,目光对着周围的百姓们略略一扫,只见人人脸上露出了又惊又喜,又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可大伙儿谁也不敢说话,全都有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等着自己做出对阎知县的处治决定。
可想而知,这阎知县有多不得人心。
自己今天办了这阎知县,就等于是为当地百姓除了一害!
他骑在马背上的身影挺得笔直,声音清朗,一字一字地道:“剥去姓阎的七品官服和乌纱,打入大牢,等候处理。”
闻言,百姓们顿时爆发了一阵欢声雷动,人人笑逐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