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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在门外,听到二人之间的对话,早就已经不耐烦了,终于忍不住进来打断了小七。
“你没碰过她?你当我墨白的两只眼睛是喘气的?是瞎的么?我不妨告诉你,你们成亲之后的这三天夜里,我晚晚夜入皇宫,就在你们寝室的外面,我亲眼看到你和她同床共枕,亲密万分!水丫头,我怕你伤心,一直隐忍没有告诉你,可是看到这家伙居然还在红口白牙的说谎话骗你,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君小七,你他娘的就不是男人!敢做不敢认!”
墨白气得满脸通红,用力握紧了拳头,只想一拳对着小七的鼻子轰过去。
“你胡说!我根本没做过!”小七也涨红了脸,对着墨白吼了回去。
“哈哈,你没做过?你没做过的话,那女皇陛下晚晚抱着叫‘夫君’的人又是哪一个?她又是和谁在被翻红浪,颠鸾倒凤?你睁大了眼睛瞅瞅,那女皇看着你的时候,眼神活生生地要把你吞化了!君小七,你还真是好功夫啊,才几天的时间,就将一个西泽女皇迷得神魂颠倒,对你痴痴迷迷!还有你!水丫头,他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勾当了,你居然还说相信他!你是骗他呢?还是骗你自己啊?”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小七苍白了脸,沉着嗓音说道。
“水丫头,你信我还是信他?”墨白逼视着若水。
若水的脸色变得比小七还要苍白,她看看小七,又看看墨白,两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看得出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谎,可是,可是……一定有什么事情不对了。
她相信小七,也相信墨白不会把这种事拿出来开玩笑。
“你说啊,你信我还是信他!只要你再说一句相信他,我马上就走!我再也不会回头!再也不管你是死是活!我墨白说到做到!”墨白见若水迟迟不答,再次按捺不住地叫道。
他觉得胸口都要被一股气憋炸了,他已经为她做了这么多他以前绝对不会做的事情,可她居然连一句相信他的话也不说,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墨白也是有铮铮傲骨的,他绝对不会做摇尾乞怜的鼻涕虫!
“小白,我相信你。”
终于,若水极缓极缓地说道。
她看得出来,墨白的眼珠子都红了,他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他绝对会说到做到。
想到这段时间来他为她做的种种,她的确不能再说让他伤心的话了。
墨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喜悦光彩。
他用胜利者的姿态看向小七。
小七的脸色却是瞬间灰败了,他的嘴唇变得没有一点血色,自嘲地勾起了唇角,喃喃道:“是啊,现在的我还有什么资格让你相信我,我已经做了让人永远都无法原谅的事。”
他定定地转过身,向门外走去,走的时候步伐比来的时候更加沉重。
他的心再一次感到撕裂般的剧痛,他相信里面一定是鲜血淋漓。
这是他亲手种下的苦果,他就要亲口吞下,不能诉苦,也不能叫痛。
“小七,我也相信你。”就在小七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若水的声音。
这声音就像是在他的身体里注入了一股奇特的能量,让他整个人顿时振奋起来,再次充满了活力。
他蓦然回首,两眼发光地看向若水,几不可闻地吐出几个字:“你真的信我?”
“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若水眼神温柔地看着小七,“我从来都知道,你不会骗我。”
小七的鼻子顿时一酸,一股热泪几乎控制不住地要流下来。
被他咬牙忍住。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说流泪就流泪?
他瞅着若水,笑了。
这是他和若水分别之后,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笑容就像是拔开了乌云的阳光,耀眼而夺目。
他深深地凝视了若水一会儿,然后转过身去,大步下楼,脚步变得轻快而有力,再也不复来时的沉重。
他再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墨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这小子,他就这么走了?
什么也不交待,什么也不解释,走得真叫一个潇洒,真叫一个漂亮!
他还真是走得无牵无挂!
他磨了磨牙,转头看向若水。
“你信他,就是不信我喽?你认为我在说谎骗你,是不是?”他的声音里有一丝掩不住的苦涩。
“不是,”若水摇摇头,她笑得恬淡而平和,没有激动,也没有怨恨,“你的眼睛没有骗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也没有骗我。”
“那你还说相信他!”墨白气不过的叫道。
“因为他说的也是真的。”若水脸上的笑消失了,眼中露出一抹深思,“这其中一定有我猜不到的原因。”
“什么原因,他就是在说谎,因为我的眼睛不会骗我,我看得清清楚楚!”
“小白,你别激动,我知道你没看错,可是其中一定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具体是什么我说不出来,这只是一种感觉。”
“你就是不愿意相信那是事实,所以在心里为他找理由狡辩,好,我也不和你争论,你现在有着身孕,生气会对你的身体不好,你还是静下心来休息吧。”墨白甩了甩袖子,掉头走了出去。
室内一下子安静了。
若水扶着床榻慢慢地坐了下来,直到现在,她的心还在一直怦怦跳个不停。
她并没有表面上看来的那么平静。
乍见小七的那一刻,她的心情激动得几乎不可自抑。
不过被她掩藏得很好,就连和她最亲密的小七,还有墨白都没有看出来。
直到两人都离开了,她才卸下了面具,只觉得身上连一点力气也没有了,都在刚才的伪装中用尽了。
她闭了闭眼,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慢慢地流了下来。
……
时间就这样缓慢而平静地过去。
小七一去之后再也没有音讯,若水也没有向墨白打听,她听从了墨白的提议,在这万佛寺的塔顶安安心心地住了下来,静待生产。
她已经奔波得太久,忙碌得太久,突然过上了这样悠闲自在、万事不萦于怀的生活,刚开始都有些不习惯了。
她会经常向墨白询问一些消息,比如东黎的情形如何,南越有没有向东黎宣战,北曜又有没有异动。
她问了很多问题,却从来没有打听过小七的片言只语。
墨白每次都会很不屑的对她翻翻白眼,没好气的说她多管闲事,咸吃萝卜淡操心,那些国家大事和她一个小女人有什么关系!她现在要做的唯一一件大事,就是呆在这里,让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
若水想了想,觉得墨白说的有道理,自己的确有些太操心了。
如果她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就算她知道了又如何?
她又不是超人,她也没有力挽狂澜的本事,无非是平白的担忧着急罢了,倒不如什么也不知道,安心地养胎。
所以她以后再也没有问过。
这段时间来,墨白几乎是寸步不离地陪在她的身边。
他弄来了许多书本,都是若水看得懂的东黎文字,有医书,有传记,也有一些坊间流传的笑话,给若水闲时解闷用的。
若水最喜欢看的就是那些无厘头的笑话,每次看的时候她的心情就会很好,发出清脆的笑声。
听到她的笑声,墨白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他会故意板起脸,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说她莫名其妙,看这种狗屁不通的笑话也会笑成这样。
可是一转头,他马上又会笑嘻嘻地凑上前,让若水把刚才看的笑话讲给他听。
若水故意不说,把书藏在身后。
墨白便作势去抢,两个人你争我夺地抢了半天,都是哈哈大笑,觉得这种孩子气的游戏十分有意思。
若水觉得失去多年的童真回来了,墨白的眼睛也亮晶晶的。
他要是真想抢,这世上还有他抢不到的东西?
可是他发现,就是这故意抢不到的一本书居然会给他带来如此多的快乐,看到若水脸上绽开的笑容,他觉得自己的心里也绽开了一朵花。
时间静悄悄地流逝,转眼之间,三个月的时光过去了。
若水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她的行动越来越是不便,可她还是坚持每天在房里散步,因为她知道,只有多活动才会让肚子里的孩子更加健康,等到生产的时候,会变得顺利一些。
那一天她谁也靠不上,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
这里不是现代,如果难产,她就算是医术再高,也没有办法为自己施行剖腹产手术。
所幸肚子里的孩子一直很健康。
若水每天都会抚着腹部和还没出生的宝宝说话,常常一说就是大半天,连墨白都忽略了。
墨白刚开始听的时候,只觉得不耐烦,他常笑话若水,说一个还在肚子里的小东西能听懂她说的话?
若水笑着告诉他,听得懂,她也相信肚子里的宝宝一定听得懂。
墨白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听上了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