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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送给小桃姑娘的东西已经是你的,你想怎么处置尽随你意,只是这些箱子里的东西,怕是你家小姐瞧不上眼呢,奴才觉得,柳姑娘见了这一箱子里面的物事会更合心意些。”
陶卫一边微笑说道,一边将箱子盖打了开来。
小桃被他说得一肚子好奇,伸着脖子往箱子里看,她倒要瞧瞧十三王爷会送给自家小姐什么东西,居然把送给自己的几箱子珍贵宝物都比了下去。
只见那箱子里堆放的居然是一些折下来的树枝,还有许多草根和树叶,上面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这、这、这些是什么?”小桃的眼珠子一下瞪大了:“陶管家,你家王爷就送这些给我家小姐?就这些枯枝烂叶还有破木头枝子?这是让我家小姐用这些东西生火么?还是不必了吧,我们有银丝炭,比这个好用!”
陶卫但笑不语,只是看向若水。
若水见了,却十分欢喜,她走近前细细看了几眼,点点头。
“陶管家,请回禀你家王爷,东西都准备齐了,而且材质均是上等的,让他静候我的好消息。”
“是,柳姑娘满意就好,要是还缺什么,请只管告诉奴才。”
陶卫说完,向若水和小桃分别行了一礼,然后带着人下去了。
“小姐,你要这些草根树皮做什么啊?瞧你的样子还当它们是宝贝一样。”
陶卫走后,小桃看着若水从箱子里取出一根树枝模样的东西,拿在手里,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若水微微一笑,道:“你觉得这些是草,可在我眼里它们却全都是宝,比你那好几箱子的宝贝加起来还要贵重呢。”
“这不可能!小姐,你欺负我读书少,就来胡弄我,这些草根树皮怎么会比那几箱子珍宝还贵重,我不信。”小桃连连摇头。
“呵呵,你不相信?好,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好了。”
若水只是神神秘秘的一笑,也不多加解释。
她在箱子里翻找了一下,发现就连炼丹的工具和器皿也都准备得十分齐全,只不过大部分她都用不上。
接下来的一整天,她就开始了忙碌的炼丹,一直忙到月上树梢,小桃催了好几次,她才停了下来,上床休息。
这一天,墨白没有出现过。
若水也没有说过。
小桃更是连提都不敢提,她就只当这个人是再次消失了。
若水和小桃肩并肩,头靠头的并卧在床上,房间里炉火生得旺旺的,十分温暖,花香在室里弥漫着,月光透过窗纸洒在地面上,银白一片,气氛温馨而平静。
若水静静的合着眼睛,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白天的炼丹耗费了她大量的心神,此时脑袋一挨到枕头,她就昏昏欲睡,睁不开眼睛了。
小桃却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帐顶,翻过来,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轻轻地在若水耳边叫了一声:“小姐,你睡着了吗?”
“睡着了,也被你吵醒了。”
若水睁开双眼,没好气地瞪了小桃一眼。
“说吧,你究竟有什么心事,像只老鼠似的翻来覆去不睡觉?”若水侧过头,借着淡淡的月光瞅着小桃。
“谁说人家有心事啊。”小桃掩饰什么的转开了眼睛。
“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有什么心事不是放在脸上的?要是没心事,这个时辰你早就睡得像猪一样了。”
“小姐!”小桃又嗔又恨地叫了一声。
“好了,有什么话就说吧,为什么大白天的时候不说,却等到现在才说呢?”若水有些奇怪,小桃从来不是憋得住话的人,她究竟有什么奇怪的心事。
小桃咬了咬嘴唇,抱怨道:“白天的时候你什么时候理会过人家,小姐你一直在闷头弄那些草皮树根,好几次我和你说话,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当我根本不存在一样。”
若水轻轻一笑:“我做事的时候心无旁骛,有时候听不见你在叫我,小桃,你要告诉我什么事啊?”
小桃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笑了,笑得叽叽咕咕,像个小鸽子似的。
她好像生怕被人听到,拉过厚厚的棉被蒙住了脑袋,顺便将若水的头也蒙在了棉被里。
“小姐,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棉被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亮光,小桃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凑在若水的耳边说道。
“嗯,什么秘密?”若水有些好笑。
小桃偶尔会有这种孩子气的举动,让她觉得十分有趣,像是又回到了童年时光,和小伙伴们蒙着被子说悄悄话的时候。
“小姐,白天的时候,我是骗他的!”小桃的声音细若蚊蚋,却让若水微微一惊。
“骗谁的?你说陶管家?你骗陶管家?”若水意外道。
“是啊,就是那个长着山羊胡子的老狐狸,我一看到他就知道他一肚子的心眼儿,还有那的那个主子,十三王爷,一看就是肚子里长着牙,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他们说的话啊,我一个字也不相信。他说他家王爷喜欢我,还要收我当义妹,封我为郡主,说得比唱的都好听,还送了好几大箱子的金珠宝贝给我,想要贿赂我打动我,可是我一点也不稀罕!哼,他们当我小桃是没见过世面的傻子啊,给我些金银财宝就会打动我的心吗?我才不会!我更不会上了他们的当!我一猜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不过我还是答应了,这就是小姐你教我的,叫、叫什么来着?”
小桃抓抓头皮,终于想起了一个词,叫道:“将计就计!”
若水这下真的吃惊了,在黑暗中睁大了双眸,低低的叫了一声:“小桃。”
“哈哈,小姐,当时我装得像不像?你是不是也被我瞒在了鼓里?我故意露出那副馋涎欲滴的样子,就是想迷惑那个老山羊狐狸,让他深信不疑,让他相信我小桃是那种见钱眼开、见利忘义的人,这样他们才不会对我设防,以为我上了他们的大当。小姐你说过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他们却想用一个大馅饼来砸晕我,做梦!”小桃叽叽咕咕的笑着,声音虽低,却掩不住得意之情。
若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她抿紧了嘴唇,眼里充满了笑意和欣慰。
不得不说,小桃真的给了她一个很大的惊喜,再次让她刮目相看。
“原来你是骗他们的啊,你其实根本就不想当这个郡主,也不想当王爷的义妹,小桃,我果然没有白教你,就连我都被你瞒过了,你才是只没长山羊胡子的小狐狸。”若水伸出手,在小桃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把,“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骗陶管家?”
“嘻嘻,”小桃嘻嘻的低笑了几声:“小姐不是说过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然我笨,猜不到他们的用意是什么,但是他们无缘无故的讨好我,一定是不怀好意,所以我就将计就计的答应下来,看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而且我要是真的被封了郡主,以后咱们见到了那个骄傲得像小母鸡一样的德荣郡主,就再也不用怕她,也不用向她低头了!小姐,你这么聪明,你一定知道他们的想法,你快告诉我,那个狐狸管家和他的狐狸王爷究竟打的什么坏主意?他们为啥要收我当义妹,还要封我为郡主啊?”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她已经心里憋了一整天,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出来,都把她憋坏了。
若水哑然。
这个问题她也想了一整天,都没有想到答案是什么。
十三王爷的心就像深不可测的大海,她根本无法揣测得出来。
“小桃,不瞒你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王爷会突然要收你为义妹,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我猜不到。”若水慢吞吞地说道。
她听到小桃“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失望。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是真的,就是他要封你为郡主的原因,就是那陶管家说的,他是为了要保护你。”若水又道。
听若水说完,小桃更加困惑了。
“小姐,那这个十三王爷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对咱们究竟是好意,还是歹意?”她抓抓头皮,怎么也想不明白了。
“十三王爷么?”若水的脑海里闪过夜涤尘的音容笑貌,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深幽黝黑,就像一个无底的深渊,更像是深不可测的大海,每每被他的眼睛凝望的时候,她都感觉到他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似乎在告诉自己些什么。
可惜的是,她看不懂,因为他的意思实在是太复杂了。
“我看不懂他,也看不透他,他实在是……太深了,他就像是一面大海,而我不过是海边的一粒沙,他随便发一发脾气,带起一股浪潮,就将我这粒沙卷得无影无踪。”若水幽幽地说道。
“小姐,你又说我听不懂的话了,什么大海,什么沙啊,你能不能说得简单明白一些?”小桃嘟着嘴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