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邹太后十四岁入宫,在宫中住了近六十年,对宫庭中宫女太监嬷嬷们玩的各种把戏无不瞧在眼中。
就拿验身这一节来说。
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的清白身子毁在了这验身嬷嬷的几根手指之中。
入宫时,明明是黄花处子,但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人,那在验身之时,她就很可能会被收买了的验身嬷嬷暗中下手,这等苦果,却无法对人言说,只好生生地打落牙齿和血吞下。
方才姚皇后提出为若水验身之时,她也曾担忧过会发生此事,所以准备派玉瑾前去监视,不料若水竟然想出这个奇妙无比的法子来,她登时大为宽心,又很是欣慰。
“太后娘娘,这法子好是好,就是这朱泥实在太难得,方才奴婢带人几乎抓遍了宫中各地,才只抓到这三十来只壁虎。”玉瑾微笑道。
“说得也是。”邹太后看向若水,笑吟吟的道:“柳姑娘,你还有什么好法子么?”
她现在对若水的好奇之心大盛,这小姑娘的心眼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她都能想得出来,她懂医术,治好了自己的病,这也不奇,奇的是,她居然连这种试验处子的法子也知晓,却是从何处看来?
“启禀太后,这物事其实并不难得,只是需要多一些时日罢了。抓到壁虎之后,以朱砂喂养七日,然后捣烂成泥,一样可以做守宫砂之用。”若水回想了一下。
“不错,不错。玉瑾,赶紧记下来,以后咱们宫中验身,通通都用柳姑娘说的这个法子。”邹太后极是满意,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玉瑾笑着答应了。
“太后娘娘,柳姑娘说的这法子自是极好,而且试验之后,果然灵验,那么,现在是不是该让柳姑娘亲自来试验试验呢?”姚皇后见邹太后言笑晏晏,一边饮茶,一边和身边的玉瑾说话,显然把给若水验身之事忘之脑后,忍不住出言提醒。
她心中还存了一分侥幸,觉得若水是故意说起这法子,来转移邹太后的注意,让人对她不去追究,她却偏偏要追究到底。
就算当真验出这小贱人是清白的,她也一样有法子对付她!
于是,屋里的人一下子全对若水看了过去。
若水在众人火辣辣的目光中,不慌不忙,镇定自若地挽起左臂衣袖,露出一条欺霜赛雪般的玉臂来,她挑了点朱泥轻轻点上,只见雪白肌肤中鲜红一点,宛如雪地中绽开的一瓣红梅。
她又沾了些清水,滴在红梅之上,红梅越发闪亮,最后竟似变成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红露珠般。
邹太后满意地眯了下眼睛,点头道:“皇后,柳姑娘已经试过了,她确是清白无疑,你还有何话说?那四个贼子的攀污之言,作不得数。”
姚皇后见了这般情形,早就想好了对策,她对着若水的手臂斜斜一瞥,果然见那守宫砂遇水不褪,反正娇艳欲滴,不由暗自懊恼,暗骂那梅山四兽真真是笨蛋!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都吃不到嘴里!
她心中虽恼,脸上却丝毫不露,抬眼看向若水,神态雍容,淡淡道:“柳姑娘确实是清白之躯,不过本宫倒是有一个疑问,不知柳姑娘昨夜却是去了何处?听闻柳相府中,今儿一早便遍寻你不获,连柳丞相都不知你的去向,所以本宫看了那四个贼子的供词,这才误以为真。”
她言下之意,自是说若水不守闺规,夜半不在府中,不知在何处与人私会。
邹太后却不知此事,乍一听闻,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忍不住向若水瞧了过去。
若水眉梢一挑,这姚皇后对自己的行踪竟然了若指掌,看来自家的丞相府中,也被她派了探听消息之人。
这姚皇后对自己还真是煞费苦心哪。
只不过,她只知其一,还不知其二。自己的行踪,楚王早就当着帝都百姓的面前,替自己说得清清楚楚。
这姚皇后恐怕还不知情罢!
若水所料不错,这姚皇后确实并不知情,她派出去的探子只探听到若水失踪的消息,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只因姚皇后进了太后的宫中,无法传递进去消息。
若水低下头来,默不作声,心中暗暗发笑,恐怕一会儿这姚皇后就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这一低头不语,看在姚皇后眼中,就是明显的心虚胆怯,越发觉得自己所料不错,紧逼了一句:“怎么,柳姑娘为何不答?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她看了若水颈中的吻痕,已经敢断定若水定是与他人半夜私通,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虽说那梅山四兽失了手,倒因此抓住了她的一个把柄。
姚皇后目光中忍不住露出得意的光芒。
纵然你身子清白又如何?你一个深闺弱女,夜半出府与他人私会,传了出去,名声一样有损。
若水抬起头来,忽地反问道:“皇后娘娘,臣女也有一事不明,想请问皇后娘娘,娘娘一口咬定臣女昨夜不在府中,不知皇后娘娘是如何得知的?”
死到临头,还要负隅狡辩?
姚皇后冷冷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柳姑娘,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做事无愧于心,事无不可对人言,那就请柳姑娘当着太后娘娘的面,说一说昨夜……姑娘你的行踪吧,另外,柳姑娘脖子上的红痕,倒也着实好看,太后娘娘,您觉得呢?”
她话一说完,殿中众人的目光一齐向若水的脖颈处瞧了过去,果然看见雪肌玉肤之上,清清楚楚地印着一个红梅印记,看得懂的人不由齐齐抽了口冷气。
众人心中都想,夜不归宿,身带吻痕,这柳大小姐行事,可当真是大胆之极哪!
就连邹太后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看向若水的目光中变得沉沉郁郁,让人捉摸不透。
若水身子一僵,一下子想到楚王留在自己颈中的那个吻痕,心里忍不住把楚王骂了个一百八十遍。
确实是她疏忽了,竟然把这一点忘得一干二净,以致给皇后看到,抓住了自己的痛脚。
只一忽儿功夫,她就恢复了镇定,淡淡地道:“皇后娘娘,臣女还是那句话,我问心无愧,并无做出任何失德之举。”
姚皇后微微一笑,道:“柳姑娘想必是有难言之隐,昨夜的行踪你既不愿当众分说,本宫岂能相强,大伙儿心知肚明罢了。”她不再理若水,转头看向邹太后,道:“太后娘娘,柳姑娘恐怕是要辜负了您对她的一番心意了。”
“哦?此话怎讲?”邹太后似乎一怔。
“太后娘娘恩典,赐了柳姑娘极大的荣耀,允她自主择婿,还准备亲自为她主持择婿大会,不想柳姑娘却与他人暗中私会,你侬我侬,依臣妾愚见,这择婿大会,不举办也罢,如果当真举办了,恐怕也会变成了咱们帝都的一个大笑话。”
“皇后的意思是?”邹太后眉头皱起。
“臣妾之意,此女既然行止不端,与人私相苟合,自是不配享有太后娘娘赐予的殊荣,臣妾想请太后娘娘收回对此女的恩典,并治她的欺君之罪。臣妾身为一国之母,自是要为天下女子做好表率,如果纵容此女的胡闹,臣妾罪之大矣。”姚皇后把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正气凛然。
邹太后见姚皇后咄咄逼人,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而若水却微微低头,半句话也不为自己分辨。
她原本坚信自己这双阅人无数的眼睛,定不会看错了人,她并不信姚皇后所说之言,这小姑娘会半夜与人私通,做出丑事。
但在姚皇后如此相逼之下,若水仍是一言不发,倒显得很是可疑。
“柳姑娘,你昨夜究竟有没有在府里?和哀家说个清楚明白。”
“启禀太后娘娘,臣女昨夜确实宿在家中,绝没有半步跨出府门。皇后娘娘说臣女与他人私会,此事纯属子虚乌有。”若水直视着邹太后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
邹太后看着她澄净明澈的眼睛和自己坦然相对,对她的话倒是确信不疑。
只是姚皇后字字句句,都冠冕堂皇,让人难以反驳。
如果若水只是空口说说,没有证据,只怕这半夜与人私会的帽子,就会扣到她的头上,再也洗脱不掉。
还有,她那颈中的红痕,也实在是可疑之极……
此事该如何处置,当真是左右为难,邹太后不由得头痛起来。
就在这时,门帘一掀,进来一名宫女,跪下禀报:“启禀太后娘娘,楚王殿下和妙霞公主在外求见。”
邹太后正在烦恼,摆了摆手,道:“不见,不见,让他们先回去,待哀家有空之时,自会召他们觐见。”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一个清越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皇祖母,孙儿有一个大喜讯想要告诉您老人家!”话声是满是喜悦之意,正是楚王。
若水心中一动,这楚王就像一阵及时雨,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