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册封太子的吉日选定在六月初六。
这一天黄道极佳,诸事皆宜。原本小七定下这天为青影和小桃完婚,却因为册封太子之事,不得不往后延期。
邹太后早就派了掌管礼教的司仪嬷嬷来到楚王府,教导若水册封之日的规矩礼数,并让尚衣局加紧赶制若水封妃之日所穿的太子妃礼服。
她仍然不放心,派了玉瑾亲自来到王府,对若水耳提面命,细细嘱咐了一番,自然也没忘了叮嘱若水要多食血燕,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若水一一应下,心中暖暖的,这位邹太后对自己的关心,真的如同祖母一般亲厚,让她又是感动又是惭愧。
她知道邹太后和小七都希望自己早点有孕,可她真的不想让这具身体在还没有完全长成的情况下就生产,她是医生,对这种情形最是了解不过,可却苦于无法和身为古人的邹太后和小七解释清楚。
至于她不想要孩子,她有一百个法子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她现在用的是最传统的中药避孕良方,选用油菜子、生地、白芍、当归和川芎等材料调成的小丸,每日一丸,可长期避孕,而且对身体没有任何损害。
这种药丸的好处是停服之后一个月,身体机能便会恢复,可以正常受孕。
只是每每燕好之后,看到小七那满怀期翼的眼神,她都忍不住一阵心虚,他常常把手放在她的腹部,信心满满的说,“再过十个月,说不定我就要当爹了,水儿,你说,咱们的宝宝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他一提起这个话题,若水就打着哈欠装睡,把头缩在他怀里蒙混过去。
她心里不止一次的想说,小七,我不是不想给你生孩子,只是现在真的太早,这具身体还太小,她承受不住,而且女性最佳的生育年龄是在二十三岁,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讲,这个年龄的女性生下的宝宝大多数会得到父母双亲最佳的遗传基因,他会集二人的优点于一身。
小七,相信我,再过几年,我一定会为咱们生一个最优秀最健康的宝宝。
楚王即将册封太子的上谕颁布之后,东黎城中,处处是一片欢腾喜庆的景象,百姓们几乎是翘首以盼着册封太子之日的到来。
这可是东黎近五十年来传出的第一件大喜事,百姓们虽然对将要被封为太子的楚王并不十分了解,先前在百姓们中传扬赞美的都是他的容貌,但近来他为帝都百姓做下的善举,却获得了百姓们的衷心爱戴。
那日若水派何管家分给受灾百姓的两大箱宫中财物,打的是圣德帝和太后娘娘赏赐的旗号,但圣德帝的上谕一出,受惠的百姓们马上意识到,先前自己得到的那些财物分明是楚王和楚王妃赐给自己的啊,于是对二人更是感激涕零。
他们越是做了善事不欲留名,百姓们却愈发把二人的名声夸赞到极至。
太子册封大典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划着,而姚皇后的凤仪宫中,却是一派悠闲。
自打君天翔被褫夺封号之后,姚皇后一直称病,深居简出。
当圣德帝的上谕传遍帝都之时,自然也传进了她的耳朵。听到楚王即将被册封为太子之时,她的眼角只是微微跳动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碧荷侍候姚皇后多年,对她的心态最是了解不过,见到她这般镇定自若,不由大是奇怪。
六月初已经颇有了些暑气,姚皇后俱热,凤仪殿更是早早用上了冰,宫女送上一盘冰镇过的蜜瓜黄桃玉盏,姚皇后用小银叉挑着,吃的很是惬意。
午时过后,姚皇后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往内室走去。
碧荷知道她有午睡的习惯,早就帮她铺好了被衾,帮她宽衣,服侍她躺在那张精美无比的九凤如意榻上,并摇了团扇,站在一旁替她扇风驱蚊。
姚皇后向外翻了个身,眼睛半开半阖,问道:“明儿就是初六了罢?”
“是。”碧荷低声应道,手中团扇轻摇。
“这可真是一个让人期待的好日子。”姚皇后微微闭了眼睛,唇边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本宫,真的很是期待呢。”
“娘娘……”碧荷心中一震,试探的看向姚皇后,却见她已经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不欲向自己透露更多的信息。
碧荷心中疑惑,听姚皇后言下之意,莫非在明天太子册封仪式的大典上,会出现什么变故不成?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随后神色如常,手中团扇依然不疾不缓的摇着。
服侍姚皇后多年,她比谁都知道,不该多问的话绝不能多问,要是管不住自己的这一张嘴,她也就保不住脖子上的这颗脑袋了。
晚上初更刚过,若水就吩咐厨房把为小七准备的几样吃食下去温着。
这几天小七回来的都格外晚,每每要到三更过后,他的身影才会出现在房门口。
若水知道,他是被一大帮子翰林院使们在教导传授礼乐诗书之道,这些都是太子所必须要学习的礼仪,比她这个太子妃要多得多,每每都弄得小七烦不胜烦。
若水刚从厨房回到卧房,一眼就看到了小七,她又惊又喜的迎上前去,说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还没吃饭吧?我马上叫厨房送上来,都还热着呢。”
她正要张口唤人,小七却摇摇头,道:“不吃了,刚刚在皇祖母宫里吃过了。”
若水见他容光焕发,口角含笑,和前几日烦不胜烦的模样大不相同,抿嘴一笑,道:“那些乱七八糟的礼节全都学会了?今儿蒲掌院没有刁难你吧?”
小七闻言,笑容一敛,瞪了若水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惹来的烂桃花,那蒲掌院自打我进了翰林院后,就没对我有过一分好脸色,眼睛里压根就没有我这个楚王爷!我知道,他到现在还为他的儿子报不平呢!你瞧,这是他让我背的书,他让我今晚一字不漏的背出来,明天去拜祭祖庙的时候要我当众背诵!”
说完,把一本厚厚的册子丢在桌上,若水一看,更是乐得前仰后合。
那本小册子足有三指厚,这位蒲掌院刁难小七的法子还真是层出不穷。
第一天他负责教小七学习叩拜之礼,小七回府后,两只膝盖都跪肿了。
第二天又让小七学习弹奏国乐,因为按照东黎国的册封习俗,太子需要在祖庙前演奏国乐,以示礼乐诗书四道皆通。虽然只需要演奏极短的一小段,但小七天生缺乏乐感,五韵不全,一阙国乐学习了足足五天,才勉强过关。
没想到临到册封的最后一天,他又想出这个法子来折腾小七。
若水简直对这位蒲掌院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丝毫不以小七的未来太子身份而稍有松懈,反而要求得更为严格,对小七更是不假辞色。像他这种不畏权势,敢于大胆直言的官员己如凤毛麟角般稀缺。
小七口中虽然抱怨,心中对他的为人却很是赞叹。
虽然小七说他已经用过了晚膳,若水还是让厨房送来一份甜点,这是她亲手所做的玫瑰香糕,用的是新鲜玫瑰花加核桃仁,又香又酥,甜而不腻。
小七和她一样,两人都极爱吃甜食,两人吃了几块香糕,小七便吩咐人马上送热水进来沐浴。
沐浴过后,夜静人深,窗外一缕皎洁的月光透过窗纱,照在室内,显得朦胧而温馨。
若水微微侧过头,见小七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轻轻揽着自己,却没有睡觉,而是睁着一双黑亮的眸子,看着帐顶呆呆出神。
“小七,你不困吗?早点睡吧,明儿四更不到就要起身。”若水轻声道。
“嗯。”小七应了一声,忽然转过头,看向若水,目光炯炯有神,说道:“水儿,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若水眼珠一转,问道:“奇怪?你是说宫里的那个人?”
“不错!据我安插宫里的人回报,说那个人这几日深居简出,并不和外界有任何来往,也不曾派人出宫送出什么物事,安静异常,明天我就要行册封之礼,她怎么会毫无异动,就让我这么平平安安的登上太子之位?”小七目光中露出深思之色。
“你说的不错。像她这种心思慎密的人,不出手则己,一旦出手,就必是一招及其厉害的招数,让人防不胜防。小七,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只是怕你担心,一直没有说出口来。姚皇后她……”若水脱口说出姚皇后三字,微微一惊,坐起身来,侧耳凝听。
小七轻笑一声,道:“放心,周围没人,你不需这般小心。水儿,你既然有所察觉她有所计划,为什么不告诉我,咱们可以早想对策。”
若水微微摇头,缓缓说道:“你太高看我啦,我没你想的那么聪明,我也不知道她的计划是什么,只是有一种直觉,因为我也是女人,如果我是她,我如果不想让你登上这太子之位,我会如何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