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在这些太医们看来,眼前这位太子妃就算是医术再了得,但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就算是从娘肚子里开始学医,又能读过几本医书,治过多少病人?
而他们一个个都是行医多年,经验丰富的老御医,却不得不听命于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任谁的心里都觉得不服。
但最让他们不服气的,就是若水是个女子,一个小姑娘医术就是再高明又能高明到哪里去,也就哄哄不懂医学的普通人罢了。
可偏偏整个帝都的人都在传颂着这位太子妃的医术是乃是天下第一,把她夸得天上少有地上绝无,这简直就是在生生打他们的脸!
所以这一路上,他们坐在同一辆马车里,暗中抱好了团,决定谁也不搭理这位太子妃,来显示一下他们的傲骨。
但今日这种高强度的赶路却让他们实在吃不消了,于是一起推举太医院的头儿……院事周太医,来向若水提出抗议。
周太医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气势汹汹地道:“方才老朽听你们说,像今日这样的赶路还要持续三日,是不是?”
“没错。”若水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周太医,您是嫌走得太慢了吗?”
“什么?慢?”周太医撸着自己花白胡须的一抖,差点没揪下几根来:“不是太慢了,是太快了,太快了!”他的脸涨得通红,气喘吁吁地道,“我们想要求接下来的行程不能像今天走的这么快,起码也要留下点休息时间,不然像我们这种老骨头可受不住!”
“没错没错,我们谁也受不住。”周太医身后的一众太医们一起随着应和。
他们在太医院多年,过的是养尊处优的日子,哪里吃过今天这样的辛苦。
若水和郑铮对视了一眼,若水故意慢吞吞地问道:“那不知周太医的意思,是想要一日休息几次呢?”
周太医诧异地看了一眼若水,原本他都做好了要和若水他们舌战三番的准备,没想到对方现在居然这么容易就开始询问起自己的意见,不由得有些得意。
看来眼前的太子妃还是明事理之人,周太医眯着眼睛抚着自己的胡须:“首先马车的车速要降下来,不能像今天这么颠簸。然后我希望每走两个时辰的路,就能停下来歇息一个时辰……哦,还有。”他又想起什么,看着若水手中拿着的那个馒头嫌弃万分,“关于路上的伙食,我不想再吃这些馒头,就算不能准备什么丰富菜肴,但起码也要来点热食才行吧?”
郑铮在一旁皱着眉头听周太医说完,眉宇间飞过一抹怒色,简直都想拔刀了,真按他们这么说的方式赶路,那得到猴年马月才能回到军营啊?估计等赶到的时候,军营中的伙伴们恐怕全都会感染上疫症,死翘翘了!
若水目光一扫,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异动,对他使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动。
她转过头对着周太医问道:“周太医,不知你还记得咱们此趟出行的任务,是什么吗?”
周太医愣了一下:“怎么会不知道,当然是去给江北军营治疗疫症啊。”
“是吗。”若水闻言微微一笑,随后神色淡淡地说道,“你记得还好,不然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了咱们此行的目的,把这趟出京当成游山玩水的郊游了呢。”
旁边的郑铮忍不住嗤地一声笑出声,而周太医则气的吹胡子瞪眼:“太子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若水冷笑了一声,“江北地区爆发瘟疫,谁知道拖延一天会蔓延到什么程度,一天之内会死掉多少人……救人如救火,本身车队带着马车就已经够拖累速度了,但你们居然还想要走走停停,真当你们出来是来郊游了吗!”
若水这一番话说的是义正言辞,掷地有声,听的郑铮都忍不住想要给她鼓掌了,但相比之下周太医就快要气炸了肺,他身居太医院第一人,有时就连圣德帝也会给他几分面子,今日却被若水几乎是点名道姓的当面训斥,一张老脸顿时无处搁。
“你、你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居然敢教训起老夫来了?你、你……”周太医嘴唇直哆嗦,脸涨得通红,指着若水,气得说不出话来。
“大胆!”若水突然冷了脸,双眼一瞪,对着他厉声轻喝道:“周太医,你竟然当众辱骂本太子妃,你可知罪?给我跪下!”
什么?周太医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一双老眼,身后的一众太医们也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人人看着若水,都傻眼了。
这小丫头片子竟然敢让周太医给她下跪?就连皇帝陛下都不曾这么对周太医大声的说过话,这太子妃哪来这么大的气势?
“你、你说什么?”周太医再次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我说……跪下!”若水冷冷地说道,一双眼睛寒光逼人,直直地射向周太医。
周太医不由自主的身子一寒,随后他就勃然大怒,几乎要跳起脚来,大声吼道:“你、你敢!你可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我有御赐免死金牌!我祖上七代代代都是太医院的院事!你一个小黄毛丫头,竟敢让我向你下跪?”
他被若水气得七窍生烟,加上今天一天的颠簸受罪,火气十足,再者他半点没把若水瞧在眼里,心想,别说你是太子妃,就是皇帝陛下也会卖自己三分薄面,没让自己这双老膝盖在他面前弯上一弯。
若水知道周太医在太医们中的威望,心想自己若是不先把他治得服服帖帖,这些太医们决计会借此闹事,拖延着不肯加快赶路,万一因此耽误了治疗疫症的时间,岂不是会让疫症夺去更多将士的性命。
所以她不依不饶,继续说道:“周太医,我的命令,你敢不听?我是太子妃,你不过是一个区区太医,我是君,你是臣,我命令你下跪你却拒不下跪……郑副将!”若水扭头看向郑铮,“你说,违抗君令者,该如何处置?”
郑铮心领神会,“铮”然一声,拔刀出鞘,寒光闪闪,他往前踏出一步,森然地吐出一个字:“斩!”
明晃晃的刀光闪寒了一众太医的心,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腿脚发软,扑通扑通的转瞬间就跪倒了一片。
郑铮差点没绷住脸,乐出声来。
这些胆小鬼,太子妃明明叫周太医下跪,又没让他们跪,一个个却跪得比周太医还快。
周太医强自镇定,还想要说些什么,郑铮圆睁虎目,对他森然一望,那股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冰冷杀气扑面而来,顿时他的双腿也抖得如同糠筛,连什么时候跪倒在地的都不知道。
若水冷冷的看着面前跪下的这些太医,一个字也没说,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就转身离开。同时她在心底暗自感慨,虽然自己并不喜以权压人,但这种关键时刻,太子妃的权势还真是个有用的东西啊!
跪在地上的太医们还没从惊吓中抬起头,就听见太子妃又幽幽的传来一句话:“郑副将,明天还要如同今天这样的速度赶路,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燕翎山……如果还有人敢胆反对或是觉得坚持不住,那就把那个人扔下马车,让他自己用脚……走着去!”
太医们顿时觉得眼前一黑。
离京的头一个晚上,太医们就吃了若水这么一个下马威,之后的一路上倒也变得老实了许多,不再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但是在背地里看向若水的眼神,全都充满了鄙夷不屑还有丝隐隐约约的惧怕。
几乎每个人都在想,她越是以势压人,越显得她没有半点真才实学!他们心里都暗自憋着口气,决意到了军营之中,好好的露上一手,让这位只懂得以权势压人的太子妃,瞧一瞧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太医们的手段!
若水压根就不在乎他们的想法,她现在一心一意想的都是赶快到达江北军营,想出办法治疗将士们的疫情。
连续三日的高强度奔波,他们一行人很快的就赶到了江北地区,来到了燕翎山脚下,因为山路崎岖,地势险峻,已经容不得马车通行。所以若水他们不得不弃车乘马。
将士们让出自己的坐骑,给太医们乘坐,然后牵着马的缰绳,步行登山。这一路走来,高低起伏,坑洼不平,只颠得太医们个个脸如土色,心中叫苦不迭。
郑铮把自己的爱马让给若水乘坐,然后亲自替她牵缰,带她上山。
他这一路上已经对若水佩服之极,尤其是和那些养尊处优的太医们一比,她这一路不诉苦不说累,只是催着快一点,再快一点,生怕晚到一刻,就会有多一人因疫症而失去性命。
这份医者的仁心气度,和那些太医们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经过漫长的爬山过程,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乐大将军所率领的黑衣鬼团安营扎寨的地方。
若水看着眼前的景象,惊讶得合不拢嘴,旁边的郑铮看到她这种表现也忍不住从心底升起一种自豪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