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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累了,小七,你送公主回去休息吧。”
若水缓步走近,将一方帕子交在妙霞手中,然后准备悄悄退开,被妙霞一把拉住衣袖。
“七嫂,你怪我了是吗?你怪我瞒着你是吗?你中的毒……是我母后派人下的手,我、我知道了之后,却没有告诉七哥,我……我对不住你……”
妙霞抽抽噎噎地又哭了起来。
若水转过身来,用帕子帮她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公主,事情都过去了,这些事都和你无关,你年纪还小,这些你都不懂。你的母后……”
她顿了顿,欲言又止,抬眼看向小七。
“我和你七哥都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说起来,你……母后被降为贵人,也和我有关,你就一点也不恨我吗?”
妙霞猛地摇摇头:“七嫂,我不小了,我都懂。如果不是七哥和七嫂,此时母皇怕是已经被父皇一怒处死,又怎么会只是降为贵人,打入冷宫呢!”
顿了一下,她脸上泪珠滚落,声音哽咽。
“妙霞多谢七哥七嫂不计前嫌,保住母后一条命。”
她对着两人盈盈下拜。
小七微微苦笑,拉了她起来,劝慰半天。
妙霞情绪激荡,忽哭忽笑,小七无奈,只好点了她的睡穴,然后亲自将她送回寝宫。
这一夜风起云涌,余波不息。
姚皇后在宫中宫外的势力,在一夜间被连根拔起。
圣德帝虽然念着姚皇后的夫妻之情,饶了她的性命,但是对其他人,却并未容情。
整个姚家以谋权篡位之罪,被发落边疆充军,姚思远也未能逃过此劫。
而牵扯其中的其他人等则是立即斩首示众。
虽说圣德帝并未株连获罪之人的九族,只究了首恶,但行刑那天,刽子手砍下来的脑袋遍布刑场,那血染红了护城的河流。
可见姚皇后这许多年来在朝野之中的根基有多深。
而乐大将军也被圣德帝下旨,放出天牢,并加官进爵,封赏尊荣更胜以往。
这件事情过后,帝都总算是得了几日安宁。
只是这安宁的代价,以这许多性命为终结,也实在是有些大了。
身在冷宫的姚皇后听到这个消息后,竟是硬生生的给逼疯了。
她整日里披头散发,着一身白衣,在那静心阁中疯疯癫癫,口中咿咿呀呀的唱着不成调子的歌。
看守她的宫女们害怕了,派人向圣德帝禀报。
圣德帝得知消息之后,在一个薄暮时分,只带了德喜一人,去了一次清心阁。
回来之后,他望着窗外,沉默了许久。
德喜不敢打扰,悄悄地退出了屋外,并细心地掩好了门。
圣德帝不知道德喜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的耳边,犹在响着方才在清心阁听到的曲子。
姚皇后现在变得疯疯癫癫,连哼唱的曲子也不成调,可是,他一下子就听了出来,这首曲子,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所吹奏的笛曲。
二十多年前,他初登帝位,意气风发,却并不沉迷女色,后宫多少佳丽都难得见他一面。
那是他偶然路过御花园,见有一名娉婷少女,正在踮着脚尖儿去摘上葡萄架上的葡萄,只是架子太高,少女娇小,总是采摘不到,她那渴望的眼神儿让他的心怦然而跳。
“想吃葡萄?”他从一旁的花丛中转了出来,微笑着打量着她。
少女只瞧了他一眼,就瞬间羞红了脸,垂下脑袋,轻轻点了点头。
那少女脸上娇羞的晕红十分可爱,他破天荒地第一次为她亲手摘下一串葡萄,交在她的手中。
“谢谢你。”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听得他心中一阵痒痒。
年少的他也颇风流自许,这少女显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倒起了逗一逗她的心思。
他拔出腰间的玉笛,挑起了那少女的下巴,一脸轻佻地笑问:“你要如何谢我?”
那少女一双清澈明媚的大眼睛在他脸上瞬了瞬,又飞快地垂了下去,嘴唇嗫嗫了两下,却不出声。
她的眼波娇羞欲流,让他颇为情动,他凑了过去,在她耳边低低地道:“不如……你以身相许罢!”
少女一惊,再次抬眼的时候,脸上现出怒色,冷声道:“大胆狂徒,我是陛下的妃子,你是谁?竟敢口出调笑之言?”
倒是个端庄守礼的姑娘。
他心中赞了一句,对她更是喜爱,却偏偏想继续捉弄于她。
他脸上笑得更是恶劣,嘴里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放肆。
“这里左右无人,你何必装得一本正经?我瞧姑娘你正值妙龄,而我对姑娘你也极为倾慕,咱们二人年貌相当,正该是一对,你又何必为那一个不珍惜姑娘你的人守身如玉?不如,你许了我,如何?”
说着,他在那少女的脸上摸了一把,拿回手来,闻了闻,道:“好香,好香!”
少女气得满脸通红,忽地把手中的葡萄对他兜头砸了过去,他闪身避开,却长臂一展,搂住了她的纤腰,紧紧抱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然后伸出右手,不怀好意地在她脸蛋上轻轻抚摸。
“你、你敢轻薄我,我、我就咬舌自尽!你……你快放开我,我要大声喊人了!”少女挣扎不脱,却瞪着一双眼,像只不服输的小兽般,狠狠瞪着他。
这让他越发来了兴味。
“好啊,你喊啊,你叫啊……”他满不在乎地伸嘴在她脸上香了一吻,见她气得差点晕了过去,这才笑嘻嘻地道:“朕也想瞧瞧,有哪个大胆的敢过来,打扰朕和自己的妃子亲热!”
少女身子一抖,抬眼不敢置信地瞧着他,颤声道:“你、你、你就是皇帝陛下?”
“怎么,难道朕的脸上没有刻着皇帝这两个字,你就认不出朕来了么?”他饶有兴趣地瞅着她,越发觉得她有趣。
“陛下恕罪,臣妾不知陛下驾到,请陛下原谅臣妾方才无礼之举。”
她乖乖地被他抱在怀里,不再挣扎,脸上的红晕越发地浓了。
就在那一夜,他宠幸了她。
她伏在他怀里,像只猫咪般温顺,他心中怜爱大起,见她盯着自己放在床边的玉笛,大眼睛眨也不眨,便问:“你会吹笛?”
她摇摇头,一脸赧然,“臣妾不会,不会臣妾很喜欢听,笛声清越,比箫声更为悠扬。”
见她说的头头是道,他一时兴起,取过玉笛,为她吹了一首《长发吟》。
这首曲子描写的是新婚之夜,丈夫为妻子挽起青丝,共结连理的场景。
曲调缠绵,倒也应景。
《长发吟》并不长,她听得却很是认真,托着下巴凝望着他,眼中是满满的柔情和崇拜。
这样的眼光让年轻的他十分心醉。
圣德帝看着窗子外面的葡萄架,正是金秋时节,那一串串成熟的葡萄像紫玛瑙般垂了下来,和当年的情景一模一样。
只是那个踮着脚尖采摘葡萄的天真少女,却消失了。
被自己关进了冷宫变得疯癫的那名女子,不是她!
他记得,当年宠幸她的时候,他也曾许给那个少女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可是过了没多久,他就把这话忘了个干干净净。
说起来,她是真真切切地爱过自己的,是自己……负了她。
圣德帝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掩上了长窗。
姚皇后一事之后,若水有好几日不曾进宫。
她知道圣德帝正在大刀阔斧地清理姚皇后的党羽根基,这段时间,小七日日陪在圣德帝的身边,每每都要忙到夜静更深才能回府。
她自从有了身孕之后,渐渐觉得困倦,好几次小七回来的时候,她都倦极而眠,连小七何时把她抱上床的都不知道。
而次日她醒来的时候,小七又早已经进了宫,两人虽然同处一室,竟连交谈几句话的机会也没有。
小七的心里又何尝不时时牵挂着她,他只盼早点帮助父皇处理完政事,然后抽出时间来好好地陪陪她。
可偏偏事于愿违。
姚皇后经营多年,根基深厚,而他是最近几年才着手部署,有许多姚皇后埋下来的钉子如果不加细察,根本不会发现。
他和圣德帝越查越是心惊。
这姚皇后的野心果然极大。
但是,她野心再大,也只是一个女人,她的心机深沉,但不代表她智谋过人。
但据宫中查出来的明线暗线来看,错综复杂,这岂是像姚皇后这样没什么计谋的人想出来的?
她的身后一定强大的背景支持着她。
可是据查出来的人选来看,实在是看不出哪个人才有如何大的势力和背景。
查来查去,有牵扯的只是一些小角色。
真正的大鱼,还隐藏在不知名的深处。
或许他们的网张开得太早,那条鱼……已经漏网而逃了。
小七不由大是懊恼。
若水想出这样的妙计,没想到居然还是被那人给逃了出去。如果她知道了这个消息,恐怕又要不开心了罢。
他便在若水面前绝口不提此事。
只是他不说,若水又岂能察觉不出?
这日深夜,小七赶回府邸的时候,发现若水正支着下巴,坐在桌前,眼神清明之极,幽幽地瞅着他。
“小七,你瞒得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