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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寨主听风辨形,知道厉害,急抬右腕,那颗小石子擦着他的皮肤而过,他只觉右腕一阵刺痛,知道已经被那石子划伤了皮肤,心中不禁骇然。
“什么人?”洪寨主睁圆了一双大眼,对着周围扫视。
他刚才弯身捡刀,没有注意这颗小石子是从哪里射来,而且他也不会相信像墨白那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公子,会发出这样力道强劲的暗器。
他本能地感到是山寨里来了厉害之极的对头!
“你大爷!”墨白声随身至,纵身而起,轻飘飘地落在了洪寨主的面前。
他一眼也没向洪寨主瞧,足尖在那九环刀的刀柄上轻轻一勾,那柄看上去沉重之极的九环寒铁刀陡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宛如活物一般,九个圆环在空中作响,声势惊人。
众人登时发出一声惊呼,一齐向后退去,生怕被这锋利无比的九环刀误伤到自己。
这大刀背厚刃薄,吹毛断发,只要被它的刀锋带到一点,不是少块皮就是断块骨,自己可千万要躲好了。
“好哇!你小子是想偷我的宝刀来的!居然还敢冒充我大爷,老子砍你大爷的!”洪寨主一瞬间已经明白了墨白的用意所在,他抢上一步,伸手去抓那柄跳在空中的九环刀。
墨白出脚之时,早就算准了洪寨主的这一招,他哪能容对方碰到刀柄?
只听得他一声朗笑,身子嗖地一声拔地而起,笔直地跃向空中,就像是双足上装了弹簧一样,瞬间蹦得老高。
周围再次发出一声惊叹,人人都为墨白的这手轻功叫起好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这些山沟沟里长大的汉子,哪里想像得到这世上会有这样的功夫,会有这样的人?
洪寨主也是大吃一惊,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向半空中的墨白瞧了过去。
“来!”墨白身在半空,右掌向下虚虚地一抓,那九环刀就像是听懂了他话一样,陡地向上飞起,稳稳地落入他的右手之中。
“好小子!有你的!”
洪寨主眼见自己的宝刀落入敌手,又惊又怒,同时又对墨白的这一手功夫着实佩服。
他双掌成爪,本来想趁着墨白身在空中,尚未落地的时候进入出击,转念一想,他又收回手来,凝力不发,站在原地,瞪视着墨白。
他外表粗豪,心思却颇为细密,他这时候已经看出来自己是走了眼,这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富家公子,实际上却是一位武功深不可测的大高手。
他不由对王大柱看了一眼,心道这小子刚才说的话竟然是真的,这少年果然是他生平仅见的高手。
“好刀啊好刀!”
见洪寨主不再追击自己,墨白从半空中轻轻巧巧地落下地来,食中两指轻轻一弹手中的九环刀,刀刃登时颤抖起来,发出一阵嗡嗡响声。
他落地之后,周围又爆发出一阵如雷般的喝彩声。
大伙儿见到他手持这样一柄沉重的大刀,居然落地之时轻悄无声,好像一片落叶,又见他只用两根手指,居然弹得那数寸之厚的刃锋嗡嗡作响,这样的功夫,别说是见,就是听他们都没听过。
那洪寨主更是识货之人,见了墨白的这手功夫,暗自心惊,自忖自己恐怕不会是他的对手。
他生性谨慎,不敢轻易涉险,这时见自家宝刀落在敌手,自己赤手空拳,更不会是对方的对手,当下严加戒备,却不主动出击。
“你是何人?来我山寨为了何事?可是为了我这柄宝刀而来?”
洪寨主神色凝重,对着墨白厉声喝问。
“非也非也,在下的名字,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已经通报给寨主,而在下来到贵寨的目的嘛,也很简单,就是讨口水喝,难得洪寨主慷慨大方,还送我们五十两银子做盘缠,让在下更是感激不尽。洪寨主,您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在下并无恶意呀。”
墨白抚着那柄大刀,越瞧越是心爱,他占尽了上风,心情大佳,笑吟吟地开起洪寨主的玩笑来。
“没有恶意?你小子抢老子的宝刀是什么意思?”
洪寨主斜眼睨着墨白,半点也不相信他的说话,尤其是看到对方握着自己的爱刀,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上前一拳轰得这小子满脸花。
“臭小子,老子还真是看走了眼,嗑瓜子嗑出你这么个臭虫来,亏老子待你那么好,还巴巴地送你们银子,你却恩将仇报,狼心狗肺,先是看上了老子的女人,再抢了老子的宝刀,你……”
那洪寨主越说越是气愤,说到后来,实在忍不住火气,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停,停!”墨白赶紧打断了洪寨主的滔滔不绝,奇怪地问道:“在下只是欣赏洪寨主的这把宝刀,并没有看上洪寨主你的女人啊,别说是你的女人,就算是这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站在我小白面前,我正眼也不会瞧上她一眼。”
他这话一说完,人群中的小英脸色就是一白,紧紧咬住了下嘴唇,眼泪泫然欲泣。
“你小子敢做不敢认?”洪寨主伸手一指不远处被几名婆子揪住的红衣姑娘,“她就是本寨主今天要娶的第二十三房小妾,你要不是看上了她,为什么不让她嫁给老子!她长得比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还要好看十倍,哼,你小子一定是见色起义,想挖老子的墙角,是不是?”
“比最漂亮的姑娘还要好看十倍?”墨白一下子来了兴趣,目光有意无意地对着若水瞟了一眼,然后看向那红衣姑娘,心中好奇极了。
他一直觉得若水的容貌就算称不上天下第一,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儿了,而这洪寨主一口气娶了二十二房小妾,他的审美眼光应该极高。
可是他见了若水之后,却没有半点惊艳动容的表情,嘴巴里却将这红衣姑娘夸上了天去,可想而知,那姑娘该是何等的美貌惊人。
如此美人,倒是不可不见呐!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女子,如果得知了有旁的女子比自己的容貌更美,那是说什么也要去瞧上一瞧,比上一比的。
若水虽然比旁的姑娘这种心思小一些,心中却也压抑不住的好奇,她也想瞧上一瞧,被洪寨主赞不绝口的红衣姑娘是怎样的一副美貌。
只有小七,听而不闻,打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意示不屑。
这天底下所有的美貌姑娘加在一起,也及不上他心爱的姑娘一根头发丝儿好看。
那洪寨主想必也是和自己一样,情人眼中出美人。
若水和墨白一起向那红衣姑娘瞧去。
那姑娘被几名婆子按住了,只能看到她苗条的背影,和蓬松的秀发,她的衣襟被婆子们扯得松了,露出了雪白的后颈肌肤,肤光如雪,柔似凝脂,只看得墨白一阵心跳。
怪不得那洪寨主会为了她大动干戈,不消看她的脸,只看这背影,已经是一等一的美人了。
“臭小子,你还看!她是老子的女人,你再敢多看她一眼,老子就挖了你的眼睛!”
洪寨主见墨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新娘子看个不休,心中大怒,再也顾不得敌强己弱,从身边一名手下手里抢过一柄砍柴刀,兜头兜脑地对着墨白砍了过去。
他自是知道自己这一刀劈不中墨白,只是如果不劈,他心中的怒气如何能够发泄出来?
墨白略一侧身,就已经闪开了他这力劈华山的一刀,吧嗒了一下嘴,一脸惋惜的表情。
“哎,牛嚼牡丹,可惜啊可惜。”
“什么牛嚼牡丹,可惜什么?”洪寨主听不懂他文绉绉的话,瞪大了眼睛问道。
“听不懂?好,那我说句你能听得懂的。”墨白对着那红衣姑娘指了指,又歪着头打量了一下洪寨主,笑道:“那姑娘嫁给你,就好比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至于谁是鲜花,谁是牛粪,就不需要区区在下明言了罢?”
他话音一落,若水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看出来墨白是故意在逗弄那洪寨主生气,在她的心里也和墨白一样的看法,那姑娘纤弱娇美,落在洪寨主这等大老粗的手里,还不三天两天地就被他折腾得没了人样儿?
所以她也打定了主意,说什么也要救那姑娘脱离火坑。
“哇呀呀呀!气死老子了!”那洪寨主爆发出一阵怒吼,指着墨白喝道:“好小子,你有本事,就和老子凭真本事打上一架,你要是打赢了我,那小娘们就归你了,可你要是输给了老子,你就留下脖子上的这颗脑袋来罢,怎么样,你敢是不敢?”
听了他的话,若水不禁暗自道了声彩,心想这洪寨主真是面粗心细,他明知道宝刀落在墨白的手中,自己不是对手,故意用言语相激,想激得墨白放下宝刀,但是,他的这一番用心,定是要白费的了。
那墨白是什么样的身手,他要对付那洪寨主,哪里需要用得到宝刀,就算他用一只手,也能轻轻松松地赢得这场比斗的胜利。
墨白仰起脸来,哈哈一笑,道:“这样美貌的姑娘送给我,洪寨主,你真的舍得吗?”
言下之意,显然是对比斗的结果十拿九稳,话中更是没将洪寨主瞧在眼里。
“少说废话,只要你赢了我,她就是你的人了!你爱杀爱剐,全由你处置。”洪寨主厉声道。
“当真?”墨白心中一动,目光向那红衣姑娘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