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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巳像是换了一个人,双手的指甲赫然变长,金瞳耀眼,散发出邪魅的光。黑发褪去,银发披散在肩侧,长至曳地。
他舔了舔干裂的双唇,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慕容寒冰的侧颜,冷笑道:“君泠傲,我倒是小瞧了你的本事。我不是那个心慈手软,胸怀天下的苗疆王。想要秘钥,总要拿出点等价的东西来交换。”
守候在一旁的白雪,手中的长剑横在他的面前,“你是谁?”
“不过是君泠傲身边的一头兽宠,有什么资格询问本君的名讳。”墨离冷傲的抬头,目光从长剑上略过,“小心一些,若是手一抖,你主子的计划可就全部泡汤了。”
他低笑,声音都是毫不掩饰地张狂。
白雪冷着脸,收回了兵器,打量的目光锁定着眼前的男子,心中警惕万分。他竟然看不穿,苗疆王的体内,存在两个心性不同的灵魂。
慕容寒冰挑了挑眉梢,似乎对墨离的提议十分感兴趣,“说出你的条件。”
“那个人对神魔君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替代品。”墨离邪魅一笑,“本君要梅开芍。”
慕容寒冰气息变得暴戾,面色却镇定自若。
“神魔君得到密钥,开启魔宗门,就能得尝所愿,何必抓着一个替代品不放。”面对突变的地牢气氛,墨离不以为意,“本君这是在为神魔君分忧解难。”
慕容寒冰闪到他的面前,掐住他的脖子,逼他抬起头,“本座不管你是谁,都不要妄想打她的主意!”
“神魔君,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必做戏。”墨离的金瞳变成妖兽的竖瞳,他低声道,“魔宗门一千年开一次,你等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那一刻吗?借着苗疆王登基为祭,你闯入冥界拿追魂灯,你想做什么,本君瞧得明明白白。”
“越泽,你找死!”慕容寒冰双眸猩红。
“越泽?”墨离冷笑,“本君已经许久未曾听到有人喊这个名字了。”
在冥界困了千年,他早已忘却了自己的名字。逃离冥界要付出的代价,便是要承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但他修为被封着,没能挨过第十道惊雷,便被劈了个七零八落。
墨离,就是天狐王越泽其中一道魂魄。苗疆新王登基的那一天,他阴差阳错把隐巳当成了宿主。
“你杀了本君,就再也拿不到秘钥,苗疆子民的生死,本君可不在乎。”墨离道,“如何?神魔君可是想清楚了?距离魔宗门开启,还有三天,本君等神魔君的消息。”
“主子……”白雪凝眉,唤回了慕容寒冰即将暴走的心智。藏在苗疆王体内的魂魄,竟然是天狐王越泽,这件事就变得棘手了。
慕容寒冰松开手,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神魔君,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还在犹豫什么呢?”墨离对着他的背影说道,“却邪剑已成,要的不过是一个契机。”
地牢只余下柴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一千多年了,你对他,倒是忠心耿耿。”墨离把目光转移到白雪的身上,“千年前的那个提议,只要你愿意,依然奏效。”
白雪冷冷地看着他,“天狐一族已亡,如今你孤军奋战,你拿什么来兑现承诺。”
这些话,无疑戳中了墨离心中的伤疤。
“君泠傲做的那些事,你以为帝君会轻易放过他?”墨离咳出一口血,“你继续为他效命,只有死路一条。哈哈哈……白雪,别怪本君没提醒你!”
“你先顾好自己的性命吧,能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还未可知。”白雪转身离开,墨离阴笑两声,笑意逐渐沉淀下来。
梅开芍回到大殿,望着日渐暗沉的天际,心中蓦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起身,不小心打落了手侧的茶盏。
宋瑶闻声走了进来,沉默地蹲下身来,收拾地上的碎片。
梅开芍盯着她白皙的后颈,手中捏着银针,动作飞快地刺了过去。
宋瑶察觉到危险,旋即回头,可是已经晚了,她只感到颈间传来一阵刺痛,身影踉跄两步,双眼模糊,晕倒在地。
纵然她是一名出色的杀手,但与梅开芍的刺杀经验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梅开芍与宋瑶的身影相似,只要蒙上脸,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换上宋瑶的衣裳,梅开芍把人拖到玉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低声道:“抱歉。”
梅开芍不想做笼中鸟,她要去暗疆谷,查找隐巳的下落。隐巳临行前对她说的话,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隐巳,有事瞒着她。
出了大殿,梅开芍步伐自然地往长阶上走,她能感觉到有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那是隐藏在暗处的暗卫。
梅开芍沿着今天走过的路,再次来到了飞瀑。贸然从飞瀑飞下去,如果没有出色的实力,存活的可能性不大。
周围一定有下山的路……
咔嗒!身侧的岩壁传来一道脆响。
梅开芍躲到一块巨石后面,敛去了所有的气息。
一名暗卫从一个山洞中走出来,他手中提着一个精美的食盒,朝着大殿的方向走去,看样子应该是给她送饭的。
梅开芍不知道暗处究竟埋藏了多少暗卫,若把人敲晕,恐怕会打草惊蛇。她要在那名暗卫到达大殿之前,离开山庄。
梅开芍站在那道岩壁前,目光搜寻,最终按在一块凹下去的石面上。
轰隆一声,石门打开,出现了一条石阶。
她走了许久,终于看见了前面透进来一束光。
出了洞口,视线豁然开朗。山脚下,是一座占地面积广阔的山庄。一条栈道从脚下延伸到山脚,穿过茂密的树林。
山巅之下,别有洞天。
梅开芍没有选择走完那条栈道,而是中途改道,从偏僻的小径离开。山中的灌木丛长得茂盛,鲜少有人来。她走得极为顺利,下了山,就是一条官道。
位于官道的路旁,搭了一个简陋的茶棚,供来往的商旅休憩。此刻,茶棚里面坐满了人,停了一队商旅。马车上的货物用麻布包裹得严严实实,一眼看过去,货物平整,压根看不出货物的轮廓。
兴许是在焰城吃过亏,梅开芍多看了几眼就别开了目光。她撤下面巾,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来,耳边传来商旅攀谈的声音。
“头儿,前方就是焰城了,近几日城中戒备比以往要严厉,我们若想平安进城,恐怕得这个数。”前去打探消息回来的男子从宽大的袖口下伸出了三个手指,然后飞快地收了回去,生怕被人看见,“前些日子城中出了贼寇,据说叶家通敌叛国,却不知惹上了哪位仇家,被杀了满门。这个案子到现在,都悬着呢。那叶将军一死,就可怜了我们这些做老百姓的,简直可恶!”
“三两银子的通关费?”被称作头儿的男子,是一名中年黑髯大叔,他关注的重点,只是银子而已,对叶家的八卦,半点儿都没有兴趣。
“不是,是三十两!”
“呸!他们怎么不去抢!”黑髯男子狠狠地唾了一口,沉默了半晌,继续反问道,“你方才说了什么?叶家怎么了?”
“叶凡死了,叶家被人屠了满门,案子没结呢。”另外一个人回答道。
黑髯男子灌了一杯酒,起身时踹翻了身前的桌椅,吓得棚内的客人落荒而逃。他愤怒地横了周围一眼,摇摆着雄壮的身躯走向了马车。
“别耗着了,赶紧进城去。”
那群小弟连连跟上,不敢再言语。
梅开芍走过黑髯男子的身旁,故意撞了他的肩头,尔后慌张地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黑髯男子暴躁地瞪了她一眼,骂骂咧咧道:“没长眼睛吗?怎么走路的!”
其中一个瘦个子男人冲了上来,重重地推了梅开芍一把,梅开芍顺势撞倒在地上,他骂道:“我们老大你也敢撞,不想活命了么?!”
梅开芍撑着桌子站起来,头始终没抬起来,看起来就像一个办错事的孩子,瘦削的身影无疑更显得楚楚可怜。
“行了,赶紧收拾收拾进城,别惹事。”黑髯男子看了梅开芍一眼,显然没把人放在眼里。他驾着前头第一辆马车,一鞭狠狠地抽在马背上,那黑马如惊弓之鸟,踏着尘土奔向城门。
待车队全部消失在视线中,梅开芍方抬起头来,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她玩弄手中的钱袋,掏出几两银子放在了桌面上,算是给予店家的赔偿。
这个钱袋是梅开芍从黑髯男子身上顺下来的,焰城城门守备森严,外来人员要想进城,得交点通行费,那些都是士兵私底下办的肮脏事。梅开芍从山庄逃出来,身无分文的她要想进城,正愁没有银子呢,没想到偏偏有人撞上门来。
况且看那黑髯男子明显不是好脾气的主儿,遇事极为小心翼翼,生怕招惹麻烦,心里必定有鬼。
梅开芍正是看出来这一点,才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焰城城门口,排了好几列入城检查的队伍,其中就有那行商旅。马车自然是重点排查对象,几辆马车往城门口一站,瞬间把城门堵死了,排查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这是什么东西?”侍卫长拎着长枪走了过来,他打量了他们一番,企图用长枪去挑开蒙在马车上的黑布,岂料中途却被一只大手握住了。
“大哥行个方便,我们这些人都是做小买卖的正经人,您看入城的队伍那么长,仔细检查起来多浪费时间。”黑髯男子低声说着,把手摸向腰间,顿时感觉空空如也。他低下头来看了个明明白白,脸色极为难看。
竟敢有人把贼心打到了他眼皮子底下,胆子可不小。
黑髯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余光一瞥,正巧看见梅开芍手中转着他的钱袋,站在城门内,挑衅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