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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梅苑的小厨房晃过一道黑影,然后又到了菊苑的下人房。
黑影的动作非常迅速,从菊苑出来后,很快消失于夜色之中。
次日,秋姨娘让人将血莲熬了,一共盛了两碗,一碗让人送去了菊苑。
叶蔓菁一听是血莲这样的稀罕物,眼睛都亮了。
她一股脑地将碗中的汤药全都喝下,连渣都不剩。
“咕噜咕噜~~”
这边,夏蝉嬷嬷眼巴巴地看着秋姨娘喝完,咽了口口水。
“姨娘,这血莲是什么味儿啊?”
秋姨娘回味着,皱眉。
“似乎没什么特别,不过我觉得身子顺畅许多。”
“顺畅?”
果然是奇药血莲,居然这么快就见效了。
忽然,秋姨娘弯下腰,脸色很是难看。
“怎么了姨娘?”
“这好像顺畅过了头了,我感觉……感觉想上茅房……”
“噗——”
话未完,秋姨娘体内的浊气排出,屋子里窜起了一股子臭味。
腹痛难忍,秋姨娘夹着两腿,着急道。
“茅房!”
夏蝉嬷嬷被这架势惊到,立马搀扶着秋姨娘往茅房处去。
到了茅房,才脱掉亵裤,里面就一阵“噼里啪啦”。
外面的夏蝉嬷嬷瞪大了眼睛。
感叹,这血莲的功效真是奇妙哇。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让姨娘排出体内的秽物。
菊苑内,叶蔓菁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她本就不便走动,感觉到想要上茅房已经来不及。
然后就全都拉在了裤子里。
她自觉丢人,将气全都撒在了下人身上。
“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一时间,梅苑和菊苑二位主子的事儿在府中传开了。
而此时的兰苑,叶卿颜正亲自将煎好的药喂给母亲。
“母亲,你可感觉好些?”
大夫人点了点头,却还是软弱无力的。
“颜儿,今日这药的味儿好像和以前不大相同。”
叶卿颜只是笑。
“定是母亲喝得多了,舌头不识味儿了。”
实际上,只有她和铃铛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下子,梅苑和菊苑的茅房可热闹了。
那下了泻药的假血莲,怕是够让秋姨娘母女消停一阵子的了。
秋姨娘会用计抢,就不准她来个暗度陈仓么。
茅房内,秋姨娘已经拉的虚脱。
夏蝉嬷嬷搀扶着她起身。
只是才刚起身,腹中又开始顺畅了。
“快,快,又来了!”
秋姨娘再度蹲下,两腿已经无力。
菊苑内,叶蔓菁的声音不断响起。
“紫檀、香兰,纸,给我纸!”
这边秋姨娘母女陷于茅房半天不出,那边竹苑内的叶卿颜正清闲。
听闻秋姨娘母女的狼狈样儿,叶卿颜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铃铛则在旁边捧腹大笑。
“小姐,您都没瞧见,听说二小姐都将屎屙到床上去了呢。”
叶卿颜却并未露出丝毫笑意。
她心不在焉地翻阅着手中的医书,心里却在思索接下来的万佛寺一事。
离翻经节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这边秋姨娘折腾了好一会儿,实在没有什么可排出的了,便瘫坐在了软榻上。
夏蝉嬷嬷用毛巾擦了擦她脸上的汗水,一脸怀疑。
“姨娘,这不对啊,分明是补药,怎么弄得跟泻药似的呢?”
秋姨娘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如纸。
“这事先不管,倒是昨天我吩咐你的事,可让人去办了?”
夏蝉嬷嬷将毛巾放进脸盆里浸了浸。
“放心吧姨娘,事儿办妥了。”
秋姨娘眼中含着的尽是阴险与毒辣。
到了翻经节那日,万佛寺定然是聚集了不少贵人。
到时候她要叶卿颜那丫头彻底沦为一颗弃子。
夜过也,东方未白凝残月。
竹苑内,叶卿颜一夜未眠。
这几日她总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便将前世看过的医书又都翻了一遍。
甚是怀念当年在仙药谷的日子,时至如今,也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现在如何了。
到了差不多正午的时候,铃铛火急火燎地奔进。
“出事儿了小姐!”
叶卿颜微微抬眸,看向慌张不已的铃铛。
铃铛见到自家小姐这副处变不惊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叶卿颜道。
“小姐,外面都在传,百花宴上是您推的二小姐,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
叶卿颜一听,面纱下俏丽的脸庞并无波澜。
她手执茶盏,放在鼻尖晃了晃,轻笑着发声反问。
“哦?我都不知道,原来我竟然这么有名么,居然弄得沸沸扬扬了?”
铃铛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小姐莫要说笑了,现在合城的人都说您嫉妒成性,是个蛇蝎女子呢。他们都是在胡说,明明我家小姐才是被欺负的。”
见铃铛为自己抱不平,叶卿颜倒是笑得越发开心了。
“如此一来,我岂非名誉尽毁?”
若非主仆有别,铃铛真想摸摸叶卿颜的脑门,看看是否烫的不行。
“小姐,您该不会又傻回去了吧,那可不就是名誉尽毁吗。我看这事儿跟秋姨娘她们脱不了干系!”
叶卿颜将茶盏放下,眼中的肃杀之意一闪而过。
她自然知道这事儿和秋姨娘母女有关。
前世她虽然蠢钝,却不是傻子,却依旧被她们吃的死死的,可见她们功力之深。
她也早就料到,叶蔓菁摔伤了腿,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正当她想要静下心来想个对付之策的时候,春喜又莽莽撞撞地闯了进来。
“小…小姐!”春喜来得急,直接撞在了门框上。
她一个趔趄,摸了摸撞疼了的脑袋,眼泪汪汪地禀告道。
“小姐,老爷和秋姨娘正往咱们院子里来呢!”
叶卿颜一听,立马站起身。
父亲和秋姨娘一同前来,这阵仗,定然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刚出房门,那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已经到了院子里。
她便立马换上了一副无比天真憨厚的模样,福身行礼。
“父亲、姨娘,你们一起来看卿颜的吗?”
秋姨娘扶起了叶卿颜,看起来很关心她。
“卿颜,姨娘是怎么都不相信你会用碧箩粉陷害你二妹妹的,你快跟你父亲解释解释。”
碧箩粉?
解释?
叶卿颜秀眉微皱。
秋姨娘应该很清楚,那碧箩粉是怎么回事。
怎么今日反倒要她来解释了。
不对……
叶卿颜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竟有一丝了然。
该来的还是来了么。
秋姨娘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若是没有把握,怎么会叫上父亲。
叶国公脸色铁青,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让人退避三舍。
“卿颜,不是父亲不相信你。人言可畏,府中有婢女说在你院子里见过碧箩草。”
叶卿颜一脸难以置信。
“父亲,这怎么可能呢,我院子里怎么会有碧箩草?卿颜是被诬陷的……”
说话间,她暗暗地给了铃铛一个眼色。
叶国公摆了摆手。
“休要多言,是否被诬陷,一搜便知。”
叶国公做事从来非常决断。
一声令下,护卫全都向着竹苑涌去。
那架势,甚似强盗进村。
秋姨娘假模假样地在旁边劝道。
“老爷,您不要听信下人之辞,冤枉了卿颜啊,她这么乖,怎么会做害人的事呢。”
叶卿颜叶卿颜低着头,眼中略过一道转瞬即逝的冷意。
真是讽刺!
冤枉她的人,不正是秋姨娘么,现在居然假慈悲么。
“老爷,搜到了,西面墙角有两株碧箩草。”
叶国公一听,怒视着叶卿颜,斥责道。
“好哇,还真是你做的啊。亏我还以为你跟你娘一样善良不争,可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深的心思!”
叶卿颜一脸惊恐,一边摇头一边支支吾吾地辩解。
“不是……不是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一行人有浩浩荡荡地到了西墙角,果真看到了那两株苍翠欲滴的碧箩草。
秋姨娘眼中蔓延着一股自信。
碧箩粉正是由碧箩草磨制成的,叶卿颜这下是坐实了使用碧箩粉的事儿了。
叶国公正欲责骂时,叶卿颜却忽然发现了什么。
“父亲,那是什么?”
众人的目光都顺着叶卿颜手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离那两株碧箩草不远的地儿,有什么物件正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走近一瞧,是一个耳坠。
铃铛大声道。
“这耳坠我见过的,是二小姐的丫鬟香兰的!”何止见过,还是她奉小姐的命令偷出来的呢。
叶卿颜澄澈的眸子闪了闪,抬眼看向叶国公。
她瞬间装出一副蠢钝无知的模样,明知故问道。
“父亲,香兰的耳坠怎么会在这儿啊?她不是二妹妹院子里的丫鬟吗?”
二连问,令叶国公无话可回。
他转而紧盯着秋姨娘,眼神中满是审问的意味。
秋姨娘故作镇定地站着。
“老爷,只凭这竹苑婢女的一面之词,并不能确定耳坠就是香兰的啊。”
叶国公大手一挥,对着护卫命令道。
“你们几个去菊苑搜,尤其是那个叫‘香兰’的婢女,给我好好搜!”
叶卿颜面上仍旧是无辜又怯懦,佩服到了这个时候秋姨娘还能如此冷静,确实厉害。
不过她很快就没法这么冷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