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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昨天半夜回府的事,很快,整个国公府的人也都知道的差不多。
老夫人和叶国公都是要劝叶卿颜回夫家的,但是根本连她的面都没有见着,也就无从说教。
为了面子,叶国公吩咐了全府上下,绝对不能将大小姐回来的事说出去。
另一边,叶卿颜特意带着母亲离开了国公府,出去散心。
她借着踏青的理由,想要寻机问清自己的身世。
母女俩以前从未一起出过门,一路上聊了很多。
比起沉闷的国公府,到了外面,大夫人更有话说。
说起叶卿颜小时候的事,大夫人如数家珍。
“瞧那纸鸢,做得可真好看。
颜儿,母亲记得,你小时候也跟那群孩子一样,喜欢放纸鸢。
可惜那时候母亲常年病着,也没法陪你。”
叶卿颜扶着母亲,笑着回应。
“母亲的记性真好,我都差点记不得了呢。”
母女俩经过闹市,叶卿颜替母亲买了一个玉镯。
那光滑的色泽,非常衬肤色。
大夫人虽然有所推脱,却还是拗不过叶卿颜,便欣然接受了。
母女俩逛了一个多时辰,脚走的酸了,便进了一间茶馆歇息。
清茶香缭绕着,屋内平添了几分不入俗世的清雅。
叶卿颜跪坐在茶几边,亲自给母亲泡了茶,双手奉上。
“母亲,喝茶。”
大夫人欣然点头,同样用双手接过。
叶卿颜回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假装无意地开了个玩笑。
“母亲,你见过玉寒表哥吧?
我总觉得,玉寒表哥和舅舅真是一点都不像。
不只是样貌,连脾气秉性都一点不搭边。
母亲见过舅母吗?玉寒表哥是不是更像舅母啊?”
她尽量令话题显得不是那么僵硬,脸上带着活泼绚烂的笑意。
大夫人稍稍思索了一番,接着叶卿颜的话题聊了起来。
“玉寒和兰儿,确实一个像母亲,一个像父亲。
像他母亲好,如果像了他父亲,岂不又是个混世小魔王。”
“那倒是,都像舅舅,估计兄妹两个天天争执不休呢。”
大夫人两手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
叶卿颜的目光时刻关注着母亲的神色和举动。
她的手放在茶几上,几根手指不自觉地开始轻敲。
“前几天王爷还说了呢,他说我的性子不如母亲温婉,长得也不似母亲……”
“啪!”
大夫人忽然受了惊似的,手中的茶杯直接掉到茶几上。
即便被茶水烫到,她却如同没有感觉。
她紧盯着对面的叶卿颜,十根手指头发着颤。
“你……你刚才说什么……”
叶卿颜看到母亲的反应这样大,心中堵得慌。
难道她的身世真的另有隐情么。
叶卿颜还是强笑着开口。
“是王爷说的,他说我和母亲不像,更加不像父亲……”
叶卿颜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夫人刻意地有所回避。
她站起身,对着叶卿颜说道。
“颜儿,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府吧。”
“母亲,现在还很早呢,不用这么着急回府的。”
叶卿颜随之起身,看到母亲的脸色非常复杂。
那种复杂的情绪,她分不清到底是什么。
不是完全的恐惧,却也不是完全的震惊,还有些侥幸、期待和生气。
想起百里堇宸昨晚跟她说过的话,她的心情稍稍有些急躁。
她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因此,她拉住了大夫人的衣袖,看着母亲的背影,低声问道。
“母亲,我真的,是你的孩子吗……”
大夫人脊背一凉,顿时就怔在了原地。
甚至于,她连转身面对叶卿颜的勇气都没了。
“颜儿,你怎么会这样问,你当然是我的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
虽然大夫人还在掩饰,却逃不过叶卿颜的眼睛。
“母亲,不管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你永远是我的母亲。
但是女儿想让你明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如果我当真不是父亲的女儿,母亲的清白便会遭到质疑。
所以,还请告诉我真相。”
叶卿颜所说的,全都是她的真实想法。
身世什么的,她可以不在乎。
但她要弄清楚。
她最不想活的不明不白。
再者,她的身世牵扯到母亲的安危。
如果她不是国公府的血脉,一旦被揭穿,便会有很多麻烦。
大夫人转身看向叶卿颜,自己的这个女儿,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这样成熟稳重了。
也罢,这个秘密憋在她心里太多年了,是时候一吐为快。
她不想带着这个秘密进棺材。
告诉颜儿真相,也是对她负责。
“颜儿,你坐下,母亲这就把一切都说与你听。”
大夫人的神色缓和了许多,温柔而慈祥。
然而叶卿颜的心情却十分沉重,连步子都迈不开来。
母亲说出这种话,是承认她非国公府的血脉了。
她既想要知道真相,又希望真相其实不存在。
这样矛盾的心,令她遭受了不小的折磨。
大夫人握住了叶卿颜的手,放在手心里暖着。
“你确实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亲生女儿一样爱护,母亲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一点。”
叶卿颜重重地点了点头,鼻中酸涩。
她从百里堇宸那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但她现在想要知道的是——既然她的父亲是北燕人,她的母亲是南疆人,那么,为何她会在齐国,还到了国公府。
“那是在我临盆那日,天气格外的晴朗。
我还记得,老爷不在府中,他陪着秋云去游湖了。
我生了好久,孩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使尽全身力气,最后那下,总算让我的孩子出世了。
但是产婆告诉我,是个死胎……”
“胎死腹中吗?”叶卿颜首先想到的,是后宅的争斗,令未出生的孩子成了牺牲品。
大夫人现在回想起痛失孩子的经历,声音依旧有些哽咽。
“没错,孩子出生前就已经死了。
我知道,一定是有人害我,否则我的孩子不会死。
所以我买通了产婆,让她不要声张,然后我便让她偷偷地去给我找个孩子来代替。”
“母亲那时候需要一个孩子,我能理解。
但我不明白的是,为何不去找一个男孩?”
叶卿颜表现得非常冷静,显然她已经基本猜到之后会发生什么。
大夫人的眼中露出了慈母的温柔,望着叶卿颜道。
“我确实是需要一个孩子,却不是为了争权夺利。
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使我不至于太孤单。
我想让我孩子的生命得以延续。
所以,我让产婆给我找了一个女儿。”
说这话时,大夫人一直望着叶卿颜。
仿佛时间也回到了那一天。
回到她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时,被她的笑容所治愈的瞬间。
“当产婆把你抱回来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从她手中接过了你。
你对着我笑,还用你那粉嘟嘟的手擦了我的泪痕。
我抱着你,感觉你是那样小,那样柔软。
颜儿,是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但那真的不重要。
你不要离开母亲,母亲舍不得你,母亲现在只剩下你了。”
说到后来,大夫人流下了眼泪,握着叶卿颜的手也在颤抖。
叶卿颜微微垂下双眼,长而浓密的睫毛上,沾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她不知道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流下的那滴泪。
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正如母亲所说的那句——真的不重要。
春喜和秀儿一直在包间外守着,看到夫人和大小姐出来,恭敬地行了一礼。
母女俩在回去的路上同样有说有笑,但已经有什么在发生着改变。
那份改变,确实存在着,只是她们不愿承认,极力想要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