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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嫣儿坐在床边,面容憔悴,仿佛一下子便老了几十岁。
看着那床榻上静躺着、不能言也不能语的男人,她的眼神有些许迷离。
“夜孤渊,你已经睡了这么久了,会不会已经忘了我了。”
她伸出手,想要抚摸他俊美的脸庞,却发现自己的手背上有皱纹。
每次运功完,她就会遭到体内驻颜蛊的反噬,因此她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只是看到男人的皮肤还是如同当年那样光洁,她便有了些怔楞。
“你曾说过,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你说要等南疆的朝政稳定后,就会带我回北燕,我们一家人,在北燕好好地过日子。
可现在看来,你终究还是食言了啊。
言出必行的夜庄主,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却唯独欠了我。”
祁嫣儿想到了当年的事,想到她和夜孤渊之间的点滴过往,鼻中酸涩无比。
她化悲伤为苦笑,抬手拂去脸上的泪痕,却在无形中褪去了坚硬的“外壳”。
进入这个密室,她才能够得到暂时的安宁。
“放心吧,我不怪你。
若不是你,我跟我们的孩子,又怎么还能好好活着呢。
我们的女儿,我把她找回来了。
她的眉眼更像你,其他都像我。
我倒是希望她能够随你的脾气秉性,活泼些,话多一些。
我的夫君,你不理会我,是觉得我做错了么。”
祁嫣儿有片刻的晃神,仿佛将夜孤渊当成了活人。
她一直是这么认为——他只是睡着了,需要她将他唤醒,他并没有死。
他还保持着当年的面容,为了能够让他再度醒来时认出自己,她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疼痛——给自己种下了驻颜蛊。
能够助人容颜永驻,所需要的代价也是极大的。
除了每月痛苦的脱皮之痛,随时都可能走火入魔,更别说她付出的寿命。
驻颜蛊会减寿,但她甘愿。
因为没有夜孤渊的日子,她连一天都觉得多余。
“我们很快就能够再见了,有了蛊王,我就能够令你起死回生,虽然我不愿用这样的方式让你回到我身边,可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可能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可她相信,自己的心意,一定能够传达给夜孤渊。
八月初,总算是有一桩喜事。
王上赐婚,大王子娶亲,娶的便是南疆皇城的第一丑女诸葛仙。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那诸葛仙样貌丑陋,还很蛮横,对待下人那是动辄打骂。
这位诸葛大小姐成日里缠着大王子,没想到居然还真的如愿以偿了。
如今这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诸葛仙是那牛粪,大王子是那鲜花。
因为是迎娶侧妃,所以不至于弄得太热闹。
诸葛仙被花轿抬到大王子府后,进的是侧门,而非正门。
就这一点上,虽然诸葛仙有所埋怨,却也没法改变祖制。
只要一想到今日过后,她便是大王子的侧妃,就能够忘掉这些琐事。
大王子娶妃,即便是个侧妃,也有不少人前来表示祝贺。
宾客席上,诸葛大人的脸上是神采奕奕。
倾城公主虽然人在府中养伤,却让府上的婢女送来了贺礼。
得知她那个大王兄要娶诸葛仙,倾城公主算是乐呵了一把。
诸葛仙进了大王子府,祁俞山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只不过,倾城公主将诸葛仙这枚棋子看得太重,以至于失望也会越大。
她并不知道,大王子是自愿向王上求娶的诸葛仙。
而他之所以会娶诸葛仙,纯粹是为了报复她、伤害她。
当天夜里,本该是二人的洞房花烛夜。
诸葛仙在新房里等了许久,心急如焚。
期间,她不止一次地让婢女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终于,她等来了大王子。
今日她大喜,喜娘特意用厚厚的脂粉遮盖了她脸上的斑点。
她希望今晚能够得到大王子的宠爱,正如她从前在梦中经历的那样。
盖头被掀开后,映入眼帘的,是大王子那张俊朗的脸。
诸葛仙虽然平日里嚣张跋扈,但是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立马变得小鸟依人。
“夫君~”
她低着头,娇声唤道。
可这声夫君,却是她灾难的开端。
啪!
一个狠厉的耳光,如同疾风扫过她的脸。
诸葛仙被打得倒在了床榻上,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那站在床边的大王子。
“本王总算是将你娶进来了。”
虽然是温柔的话语,却让诸葛仙心中不安。
诸葛仙的婢女被方才大王子那一巴掌吓得心里一哆嗦。
她原本是拿着如意称的,没想到大王子直接用手掀开了新娘子的盖头。
诸葛仙捂着脸重新坐起身,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引得大王子恶心不已。
大王子在外面喝了不少酒,浑身都满了酒味。
尤其是他那双眼睛,醉意浓浓,却又透着几分清醒。
他一把夺过婢女手中的如意称,“滚出去。”
“是。”婢女自然知道这洞房花烛夜,要留给新人的。
可她总觉得大王子怪怪的,都没有一点开心的样子。
婢女出去后,带上了房门。
听到关门声,大王子站在床边,嘴巴里挤出一个字来。
“脱。”
只一个字,却足以让诸葛仙的心都要跳出来。
让她脱,她便脱,而且毫不犹豫。
没有娇羞和为难,她的脸上满是期待和兴奋。
大王子冷冷地看着诸葛仙将自己脱净了,眼底一片阴骘。
“躺下。”
诸葛仙乖乖躺下,床褥上被放着的花生硌得慌。
“手脚张开。”
她看过很多小书,便将这当作洞房之乐,所以对大王子没有半分怀疑。
什么都是照他的意思去做,这样才能伺候得夫君满意。
她张开手脚,糖成了一个“大”字。
现在的她,心情格外紧张,但是激动。
她成亲前就想通了,大王子之前说的不再相见,只是在跟她说笑呢。
虽然他用鞭子打了她,但那也是因为她出手在先。
他是身份尊贵的王子,却被她给打了,当然要按规矩办。
现在他们成了亲,她的一切都是他的了。
大王子不知从哪里找来了绳子,将诸葛仙的手脚和床绑在了一块儿。
诸葛仙虽然不明所以,但莫名就是觉得兴奋起来。
她已经做好准备献身,却听到大王子幽幽地开了口。
“诸葛仙,你可知道本王有多厌恶你。
厌恶到……即便你脱光了,本王只会觉得恶心,只想吐。”
大王子的话,对于诸葛仙而言如同晴天霹雳。
她难以抑制心中的疑惑,“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娶我?”
“那是因为,我要好好地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啊~”大王子走到床尾,手里还拿着那根用来掀盖头的如意称。
因为他这句话,诸葛仙全身都凉透了。
她有些害怕,因为她抬起头来,看到大王子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阴狠。
大王子的目光毫无起伏地掠过她的身子,拍了拍手中的如意称,笑得阴寒无比。
“本王不想碰你,可这落红是要给别人瞧的。
你也不想被人说成是不白之躯吧。
这样好了,本王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不如,让它来帮你一把……”
诸葛仙看到大王子手里的如意称,顿时明白他的意思。
于是她心中满了恐惧,开始奋力挣扎。
“不要……不要,大王子,不要这样对我,我是真心爱你的啊……不,别,别过来,啊——”
守在外面的婢女听到诸葛仙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顿觉毛骨悚然。
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人事,但却知道这春一宵一刻值千金的说法,
听小姐喊得这样大声,不晓得是不是大王子不够怜香惜玉。
小姐毕竟是头一回,大王子又像是吃醉了酒的样子,看起来小姐会吃亏呢。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一个婢女该关心的事儿,她只要负责守夜,然后明早伺候主子洗漱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