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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语之谜的本体被贵族幸存者们带去了光明之地,但是眼下,这枚银盒称呼自己是驱魔人协会,是谜语之谜的本体。
正在光明之地的“本体”又是什么?
“曾经?”
陆离沿着它的话语询问。
恶灵不是世袭头衔,每只恶灵都由幽灵逐渐蜕变,最后再被深渊气息篡夺躯壳。
“我成为了死灵,驱魔人用我的蜕壳制作新的谜语之谜。”
“死灵?”
“你不是驱魔人?”苍老低语显得意外。
“在我成为驱魔人没多久怪异时代就到了。”
“我知道,我曾短暂观察外面……发生了很糟的事……”
自称死灵的存在表现出近似人类的逻辑与思维。
“所以死灵是什么?”
陆离有很多问题,但只能一个一个问。
“脱离深渊摆弄,从旧躯新生的恶灵。”
“就像盗火之影和窃光者,寂静之时和寂静时分吗?”
“那是什么?”
在陆离像学生一样问出无数问题前,不得不先回答死灵的疑惑。
“不一样……它们只是被深渊寄生的凶灵,不像我们,真正的摆脱了深渊……”
可以感受到死灵对里世界深邃的恐惧,但对于陆离,幽灵世界似乎只是座藏身的避风塘而非可怖的深渊。
接下来轮到陆离提问。他喜欢知识,尽管知识对于人类是毒药包裹的糕点,不过他早已不是人类。
死灵犹如一名苍老学者般缓缓讲述:
名为幽灵体系的大树,幽灵、怨灵、恶灵犹如孕育一切的树躯,树躯之上延伸出两片树冠——凶灵和死灵。
凶灵就是窃光者和寂静时分。它们猎取到足够的力量,成为深渊更优秀的容器。
死灵则是完全摆脱深渊的摆弄,并且窃取了仪式的力量。
陆离仿佛突然感受到,并不存在的胸腔里并不存在的心脏在跳动。
“所有恶灵都能这样吗?”
“我是第一个试验品,驱魔人们幸运的成功了,记录下宝贵的成果……但来不及了,它们已经来了……”
“年轻的驱魔人,你似乎渴求它?”
陆离点了点头。
死灵想错了,以为陆离需要它:“你还是幽灵,不值得为此冒险。”
不过它答应无条件交出转化死灵的驱魔人遗产。
“你为什么自称驱魔人协会?”陆离继续问道。
死灵回答:“灵魂需要容器,驱魔人将剥离出的我装进建筑。”
陆离还在思考,而苍老声音继续响道:“年轻的驱魔人,我的身体就在你的脚下,本体就在你的面前,没理由骗你……”
只要陆离想,它会在瞬间死去。
“驱魔人协会镇压着什么?”陆离回归最初的目的。
“黑暗。但它快要逃脱了……”
死灵告诉陆离,无人修缮让驱魔人协会陈旧而遍布裂隙,黑暗从缝隙溢散,形成笼罩世界的原始黑暗。
驱魔人协会被黑暗侵蚀着逐渐恶劣,最多还能维持数年。陆离来得正是时候,因为当黑暗脱困,火焰也无法驱散的黑暗将笼罩世间。
“你是来找它的吗?”
“我为解决它而来。”
“年轻的驱魔人,带上我,我会指引你解决黑暗的源头,那是曾经的驱魔人们准备的安排。”
“他们有办法为什么当初没消灭黑暗。”
“我们当时无能为力,在我们有能力做什么时已经来不及这么做了……”
陆离取出壁画里的银盒,包裹进梦境。
“这是你的力量?”
“诅咒头衔。”
这种怪异时代才出现的力量死灵不曾知晓。
“到楼上去,黑暗的本体在顶端。”
陆离离开油画,回到长廊。
“黑暗是恶灵吗?”
“它是凶灵。”
漫长时间让本体在黑暗深处孕育,驱魔人镇压原始黑暗数十年,终于等到可以消灭它的机会,但已经没有人处理它了。
经过岔路的陆离看向办公区:“这里和坎瑞亚帝国的驱魔人协会有什么区别。”
“坎瑞亚帝国的是个替代品,在驱魔人分裂以后。”死灵略微停顿:“另一个谜语之谜消失了吗?”
“没有,一些幸存者依靠谜语之谜在那里生存了二十年。”陆离踏上楼梯,油灯驱散着幽暗。“所以那里并不真正镇压着怪异?”
“是的,黑暗很可怕……人类文明都会被其摧毁,无人可以幸免于难。担忧黑暗被释放的驱魔人们布置了诱饵。”
陆离站在楼梯转角,一堵深邃漆黑的墙突兀挡在面前。
“前面就是黑暗笼罩的范围……”
油灯照不进黑暗,梦境在黑暗边湮灭。而随着陆离步入黑暗,如有实质的黑暗被搅动着,提在手里的油灯犹如熄灭。
不辨方向的黑暗里,死灵指引着陆离逐渐靠向目的地。
“如果你还活着,黑暗会将你包裹,窃窃私语会将你吞没……”
死亡反而庇护着陆离。
或许担心陆离恐惧,或许太久没有遇到“活人”,死灵絮叨着:“你怎么看待人类这种生命。”
“尊重。”
“即使它很脆弱,绝望?”
“你望向星空时会看着星星还是星星间的空隙。”
陆离登上驱魔人协会的三楼,死灵告诉他,它们离黑暗的本体正越来越近。
这种靠近以不可视的方式持续着。
陆离控制着死灵的本体,死灵也操控着陆离的生死——陆离不会知道什么蛰伏在黑暗深处。
“最后的封锁保护着那里,也就是我的力量。你会得到一个谜题:什么东西昂贵又一文不值,珍贵又毫无用处,人人想要它却人人厌恶它的存在,让地基化为建筑,让沙滩化为防波提,让人们重复着每一天?”
“答案是:时间。”
仿佛死后的虚无世界,死灵的声音像是牵引着思维的绳索,让陆离不在无边黑暗里迷失。
某个时刻,死灵低声提醒着:“我们到了。”
于是陆离听见那近似死灵的声音在空荡的空间响起:
“什么东西昂贵又一文不值,珍贵又毫无用处,人人想要它却人人厌恶它的存在,让地基化为建筑,让沙滩化为防波提,让人们重复着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