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那沈三带着人径直走了,留在原地的郭安南却有些不放心,招来身旁一名衙役道:“你去葵街打听打听,这些个人究竟要做什么。”
又与沈念禾道:“这一群来势汹汹的,十分不讲道理,一会我叫人去衙门里头报与裴继安知晓,再吩咐左近的巡铺多多留心——若有人来敲门,沈姑娘你先不要乱开。”
他把地上许多东西提进了门后,也不进屋子,只道:“我还有事,不能多留,烦请同郑婶娘通福一声,就说郭安南来过此处。”犹豫了一下,又道,“若是谢处耘不问,就不必同他说了。”
语毕,拱了拱手,带着人走了。
郭安南一走,沈念禾就反手把门关了。
宣县虽然地远,此时来看,也不再安稳了。
她回想了一下方才情形,只觉得沈家、冯家接连来人,并且一个比一个急,一个比一个不要脸,自己虽然再一回瞒了过去,未必将来还有这样好的运气。
况且一味躲闪并不是个法子,总要知道其中原因,才好应对。
沈念禾回得厨房,只稍坐了下,就听得外头有人开门的声音。
很快,郑氏一脸惶急地撞了进来。
她见得沈念禾安坐在灶前,整个人都松了口气,把手中篮子慢慢放在地上,道:“方才听得巷口有人说,沈家来了许多人要接你回河间府,又抢又闹的……”
沈念禾见得是郑氏,那手本来已经把到菜刀上,此时连忙收了回来,道:“我说自己不是沈念禾,已经把人打发走了——婶娘,有个叫做郭安南的正巧来寻你,说他是谢二哥的长兄,因他带着几个衙门差役,那些个沈家人不敢动手!”
郑氏也不理会什么安南向北的,过来先摸她的手,又摸她的腰腿,并未见得外伤,复才问道:“没伤到哪一处吧?”
沈念禾摇头道:“当真没事。”
又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回。
郑氏皱眉道:“若有认得你的来了,或是谁说漏了嘴……”
她口中说着,左手已是忍不住扶着一旁的灶台,道:“方才听得人说,我还以为你已经被人带走,吓得脚都软了。”
出了这样的事,郑氏哪里还有心思再去做什么绿豆糕,连忙拉着沈念禾回得堂屋里头细细问询。
两人还没坐下多久,裴继安便自外头急急推门而入。
他见得屋中人,先叫了一声婶娘,继而转向沈念禾问道:“方才有人来衙门寻我,说是家中出了事。”
沈念禾站起来回道:“是有河间府沈家人来寻我,说是得了我爹的信,好似已经同他化干戈为玉帛,还来接我回本家。”
她犹豫了一下,道:“先前也来过一个冯家派来的人,说要接我回京,不过那回是个管事,又不认得人,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同婶娘说一声就罢了。”
又把上回同今次的情况简单叙述了一遍。
裴继安的脸上有些难看,道:“这样的事情,怎的不早告诉我?”
他的五官本来就长得极为端正,平日里又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说话也好、行事也罢,俱是如同春风拂面一般,温暖又和煦。
然而越是脾气好的人,一旦生起气来就越让人觉得可怕。
裴继安此时把笑容一收,只是问话的语气严肃了些,已是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
郑氏本来坐在椅子上,见势不妙,一下子站了起来。
她也不敢帮着说话,只向沈念禾投去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忙道:“厨房里还煮着豆子,我去做绿豆糕!”
也不管方才自己早把火熄了,登时就如同脚底抹油一般,滑也似的飞奔去了里头。
一时堂中只剩沈、裴二人。
沈念禾别有所图,此时面对这裴三哥一片好心,难免生出些愧疚来,只好坦诚道:“三哥,上回冯家只来了一个管事,我难辨他真假,便打发走了,因那人并未纠缠,我便没有放在心上。”
裴继安的面色微变。
什么叫“只来了一个管事“、“我难辨真假,便打发走了”。
这意思是,如果辨出了是真的,如果来的人身份地位高一些,这小傻子就要跟着去吗?
不会当真这样蠢吧?
他才要说话,立时就察觉到自己方才态度有些不对,怕是哄不住人,便连忙把声音放轻了些,柔声道:“我没有怪你,只是你一个女儿家,哪里晓得外头人心险恶——现下外头四处都是寻‘翔庆来的沈家姑娘’的人,我听得消息,难免有些着急。”
说到此处,隐隐约约的,他的语气里竟是多了几丝微不可查的紧张,因见沈念禾站立在原地,特地又走得近了两步,低声道:“怎么老是站着,腿要酸的,你且坐着听我说。”
又道:“我已是打听过了,那沈家人虽然十分跋扈,近些日子在宣县惹是生非,闹得极大,却并非冒名而来,那一个沈寄云手中持有印信同路引,乃是你爹爹那河间府的本家兄弟。”
“另有京城来的几人,虽只是不中用的管事同仆从,却是你外公冯相公族中亲故遣来的,两边都是你的血亲——只是血缘淡薄,不是什么排得上行序的至亲。”
话语之间,抓住沈、冯两家来人的不靠谱之处大说特说,又把对方的好处几句带过。
沈念禾听他口气不太对劲,可那话更为奇怪,一时把不稳对方想法,哪里有心去坐,只道:“三哥且说,我在听。”
裴继安停顿了几息,见她果然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只好又道:“那两家名声虽然不太好听,家中也乱,还曾与你爹爹、外公有过许多大嫌隙,然则毕竟或是世家大族,或是富贵之门,一个在翔庆,一个在京城,比起宣县,无论吃、住,还是身边伺候的人,都要好一些。”
“而今这两家都是特地来寻你的,身份并无问题,你见得人,心中是个什么想法?可是想跟着回去?”
他说到此处,也不知为何,竟是屏住了呼吸,抬头看着沈念禾,颇有些不安地等她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