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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的印象里只在姜家看到过她这样,像一只浑身竖起倒刺的刺猬,他说:“我已经到这个程度了?”
“当然!”鸢也咄声道,“而且你凭的是什么?你就那么笃定我最后还是会接受安排?尉言庭又不是我生的,他跟我半点血缘都没有,他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像找到了另一把攻击的武器,也不管刀刃会不会割伤自己,她捡起来就用:“对!跟我没关系!他跟我没关系!你爱跟谁生孩子跟谁生孩子,你没有选择,我有啊,我们离婚就好!我凭什么忍受你的欺骗?凭什么原谅你的欺骗?我又不是离了你就活不下去,我不要你了!”
说完她连行李箱都不要,就这么准备一走了之,一如当初从尉公馆跑走一样,不再面对这个男人,可是在她转身之前,尉迟突然说:“对不起。”
鸢也的身体猛地一定。
脑海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委屈和酸意,在他这句话之后泡发到一个极致,鼻尖没出息地酸起来。
她好像知道自己这口气为什么一直堵在胸口咽不下了。
她要听的不是他解释自己没有选择,不是他鱼和熊掌都要兼得,更不是他那个分不清真假的眼神,她就是要一句道歉。
他这么欺负她,还那么理直气壮,做错了事情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跟她说。
鸢也仰起头,把眼泪逼回眼眶里,但在听到尉迟又一句“是我做错了”之后,险些又夺眶而出。
“我不会就这样原谅你,我没有那么好说话。”她冷冷地说。
尉迟轻声说:“好。”
好什么?不原谅他的好?还是继续生气的好?她愠怒着,索性今天新账旧账一起掀开:“李柠惜是怎么回事?”
尉迟将乌黑的眼睛回望:“我和她,不是幼安说的那样。”
“我要解释。”不是含糊其辞!
尉迟沉默一阵,方才低声道:“我答应过她,一辈子不说。”
好,他答应别人的事情想要做好,她不强迫他,鸢也用手指抵住他心脏的位置:“我尊重逝者,我不问,但是我要问你这里,有没有替李柠惜留过余地?有没有替其他人留过余地?”
他静默不语,呼吸由浓转淡,许久,才说:“有。”
鸢也的手,无力地垂下。
但又被他握住:“不是李柠惜,我自己都忘了她是谁,也可能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留一点余地,只是我想还自己一个真相。”
这又算什么话?鸢也声音有些低压:“不要再骗我了尉迟。”
他将她紧握的手指一点点掰开,再将自己的手指嵌进去,十指紧扣,情人间最缱绻的姿势。
“明天再一起回家吧。”他这样说。